就在她問了靈璧之後的第二天衛庭煦就回來了。孤單單的一輛馬車從遠處奔回了院子,小花將衛庭煦從馬車上抱下來放入四輪車之時,甄文君立即迎了上來,雙眼含淚也不多說思念之情,只是詢問她一路是否勞累,說做了幾件衣衫要送她,今晚一定要親自下廚為姐姐做幾個拿手好菜。
衛庭煦一如既往地溫柔以待,可送去的衣衫從沒穿過,盡心思擺好的筵席,雖說她的確來了,小花當著甄文君的面試毒,即便試毒之後衛庭煦也一口未嘗,只是閑聊。
甄文君索性多喝了幾杯。
她年齡尚幼,自小沒有喝酒的習慣,三杯下去必定紅臉,五杯下去舌頭打卷,七杯之後意識全無。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甄文君十分了解自己。
她喝了六杯。
六杯之時醉態盡顯不似偽裝,但意識尚在行動可控。
手中一抖,酒滾倒,甄文君握著衛庭煦的手沒有松開,整個人卻已經坐不住,趴在桌上。
她一張小臉微紅,泛著醉人的粉桃色,眼里半含著眼淚,終於將藏在心里的話借著酒勁說了出來:
「我以為姐姐已經忘了我。」
「妹妹這是怨我了嗎?」衛庭煦跟她解釋道,「我有些事情必須出門打理,家中兄長英年早逝,府君和母親對我給予厚望,我需挑起重任,不負他們所托。」
「姐姐案牘勞形,妹妹只想著跟隨在姐姐身邊,哪怕只是為姐姐分擔一點點煩惱都好。」甄文君握著衛庭煦的手掌,在她掌間輕輕刮動搔撩,又來回捏著她的尾指狀似撒嬌,朱唇微張雙眼含春,凝望著衛庭煦無比真情實感,「我真是……太想太想姐姐了。」
衛庭煦憂愁地搖搖頭:「那些個煩心事不想妹妹沾手。」
案幾不高亦不長,兩人本是處於兩端,衛庭煦坐著甄文君跪著。
不知什么時候甄文君挪到了衛庭煦身邊,執著她的手往她懷中鑽。
「雖然文君無用,可多少也能陪著姐姐說說話解解悶。我真的不想再離開姐姐了。姐姐能不能答允我,帶我走?」甄文君環住衛庭煦的腰,臉貼在她的肩頭,熱淚滾入她的胸口。
衛庭煦或許和阿燎一樣,好女色。
依在衛庭煦的懷中,甄文君雙眸一定。
衛庭煦看小花時炙熱的眼神,和靈璧傳書遞物時指尖的纏綿,甄文君全都看在眼里。雖不似阿燎那般狂態,但也看得出她對府中的婢女們憐愛有加,即使犯錯也是從寬發落。甄文君在心中打賭,她很有可能對女人極有興趣。
甄文君知道在大聿只要家族勢力龐大,出身高貴之人通常都有些怪癖,仿佛普通人情已經滿足不了他們。就連謝隨山都養了幾個漂亮的小郎君供他玩樂,衛庭煦這等性子剛烈的厲害女子,養一屋子消遣的女奴也沒什么好奇怪。
粉嫩的指尖勾著衛庭煦的衣衿,磨在她脖子上。
阿椒的媚術沒有白教。甄文君打算兵行險著,以色侍君。
衛庭煦反握住了她的手。
甄文君心中一動,熱切抬頭時迎著她的是衛庭煦冰冷的雙眸。
笑容凝固在臉上,衛庭煦扣住她的下巴將她臉往上推抬,露出她抹了粉嫩唇脂的雙唇。
衛庭煦仔仔細細地品味她猶疑的臉和唇,微微撅起的唇珠好幾次幾乎要碰上來。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