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甄文君心頭一顫,多年未見,沒想到再見之時竟是這番情形。
「謝家小子混進來難不成只是為了調戲我的妹妹?那你呢?你又為何藏匿於房頂之上?難不成也是看上了哪位公子郎君?」衛庭煦眼神轉向甄文君,語氣里雖有好笑之意,可眼鋒里卻如寒川之冰。
甄文君心如墜像深淵,她知道衛庭煦並沒有信自己的那番說辭。
阿熏抬起頭,視線在這洞室之中掠過一圈,最後停在了甄文君的臉上。唇角一勾,露出冷笑,隨即朝著衛庭煦呸了一口帶血的口水。
小花一步上前擋在衛庭煦身前,那口口水吐在了小花身上,小花反手一巴掌重重打在阿熏的臉上,阿熏悶哼一聲,竟吐掉了半顆牙齒。
衛庭煦道:「文君妹妹。」
甄文君:「在。」
「我累了,謝氏阿熏就交給你審問了,你也該鍛煉鍛煉審問之術。」
小花將衛庭煦抱起,臨走時衛庭煦囑咐道:「這兩個獄吏留給你,刑具也都留給你。人都是血肉之軀,我倒是想看看是這謝氏阿熏的嘴硬,還是刑具硬。」
甄文君只能應道:「是。」
衛庭煦等人走了,獄吏將片肉的刀遞給她。她擺了擺手,將自己的匕首握在手里,看向傷痕累累的阿熏眼里盡是疼惜。
阿熏看著匕首,絲毫不畏懼。
「無恥狗奴。」阿熏咬牙切齒道,「還有什么花招盡管使出來!」
第63章神初九年
阿熏眼里是明顯的恨。就像曾經無數個夏夜里,在綏川謝家的後院里跟她說那些大將軍勇殺胡賊時的表情,就像每當她說起胡賊殘殺大聿同胞時一模一樣痛恨的眼神。
阿熏嫉惡如仇,曾經恨的是四大胡族,如今恨的是她,甄文君。
甄文君能夠忽略任何人的鄙視,她跟在衛庭煦身邊沒少污言穢語入耳,她不在乎,因為她知道她是為了救阿母,她並不是個為虎傅翼的混蛋。可是今天,她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當著阿熏的面殺掉了謝隨山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了。
她低著頭,阿熏灼熱的目光刺得她心里太難受,握著匕首慢慢走出了地牢。
兩位獄吏詫異地看著她離去,一刻鍾之後又回來,匕首上沾著血。
「你干嘛去了?」獄吏們手中握著刑具始終沒放下。
甄文君沒回答他,面若青石地走過來。
獄吏互相看了一眼,警覺地正面對著她。
阿熏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幾乎屏住了呼吸。
「很多事並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不能說。就算我說了,你會相信嗎?」甄文君自說自話著,阿熏這才發現她腹部有一道深深的傷口,正在往下流血,血順著她的褲子將她靴子也染紅了。
「算了,你相信與否並不重要。」
阿母的斷指,肩膀被刺穿的劇痛,神初六年那個深冬的大雪似乎永遠也下不完。
整整三年,這些讓她欲死的羞辱和傷痛沒有一刻能從她的心中消卻,無數個深夜她回憶著阿母曾經對她的教導,每一個曾經懶得記憶的武功招式都重新在她腦海中一一琢磨,很多不明白之處她就拐彎抹角地向靈璧請教。為了隱藏身份她一直沒在旁人面前展露真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