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只好胡鬧。」
「行了。」衛庭煦扶著她的肩膀微微踮起腳,小聲在她耳邊道,「我可不想讓別人看見你這么可愛的模樣。你去跟那小郎君說,沙漠危險,咱們願意護送他回到流火國。」
此計甚妙!
甄文君用耳朵蹭了蹭衛庭煦,依依不舍地走回去,按照衛庭煦提議跟猛達汗說了。
「方才不過是隨意一提說笑而已,陛下莫當真。在下姓甄名文君,乃是大聿平蒼人士,此次護送我家女郎南行正是奉了大聿女帝的聖旨,想要拜訪流火國之王,獲取通商許可,將萬向之路重開。沒想到如此巧合在此遇到陛下,真是再好不過。沙漠危險盜賊橫行,在下願意護送陛下安全回國。」
甄文君這會兒看穿好了衣衫的猛達汗還是無法接受他竟是個男人的事實,猛達汗比許多小娘子都要嬌媚,連聲音都沒有半分男子之氣。若不是方才他衣襟下落親眼看了個通透,無論猛達汗如何說甄文君都是不可能信的。
猛達汗見她突然溫柔正要雀躍,卻聽聞要將他送回國去,猛達汗拒絕:
「不,我不回去!我已經逃了八次了,這是第九次,眼看就要成功了居然如此倒霉遇上了克拉伊……但我不能回去,一旦我回去她們又要逼我當王,又要讓我學這個學那個,還要我習武!」他攤開瓷白纖細的手,「你看,握了幾天兵器手掌都磨破皮了!」
「陛下,自古聖賢文韜武略大智大勇,只知曉書中道理遠遠不夠。寶劍磨礪出,只有不斷的磨煉才能讓陛下成為一代……」
「可我不想當王啊!我只想當個小公主。」猛達汗踩著馬鐙小心翼翼地下馬,小碎步跑上來握住甄文君的手,「你已經看過我的臉我的身子了,我是你的人,你來當這個王如何?」
又繞回來了……
甄文君搖頭道:「不可。」
「為何不可?莫非你已娶郎君?」
「……我們大聿女子並不娶任何人。」
「那不正好?就算你娶了別人休了便是。按照我們流火國的習俗,我若不能嫁你,我這一生便再無可能嫁給別人,唯一能夠消解的方法便是將你殺了。」猛達汗說到此處,眼神忽地蒙上了一層與方才的嬌弱完全不同的詭異之色,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只有殺了你,以你之血來洗凈我的罪惡,我才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娶我,或者讓我一聲令下教所有流火國軍隊追殺你到天涯海角?這兩條路,女郎可要好好選擇。」
甄文君沉下臉盯著猛達汗,猛達汗也以目光緊抓著她,嘴角浮著盡在把握的笑意。
「你可是在威脅我?」甄文君道,「我最厭惡的便是被人威脅。」
猛達汗哈哈笑,正要再說什么之時仿佛如夢方醒,見自己和甄文君居然靠得這么近,慌張地「咦」了一聲大大後退了一步。
「我、我這是在做什么。」
甄文君站在原地沒動。剛才和她針鋒相對的猛達汗眼神和現在完全不同,就像……
就像是另一個人。
「離魂症。」衛庭煦小聲在她身後道,「一體雙魂,他身上附著另一人的魂魄,擁有兩種全然不同的性格。」
「離魂症?」甄文君也聽說過類似的事情,一人身上兩種性格,就好像兩個人甚至更多人共用一副身軀。
「甄女郎,方才我是不是失態了?」猛達汗道,「有時候我的確會這樣,忽然失去記憶,在失去記憶的時候說過什么做過什么完全不記得。有人說我那時會變得特別可怕,甚至……」猛達汗抱著自己哆嗦不已,想起這件事讓他萬分恐懼,「甚至,殺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