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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過來說說你今日靈氣運轉的情況吧,那『凝氣為針』你練得可順利?」伊逝煙招招手。

阮昧知將具體情況一一陳述,如今他體內的先天真氣去了兩成,也算是給靈氣騰出了點地兒,一些凝氣初中期的招式也能試著練練了。

伊逝煙將手中玉簡按上眉心,照例進行記錄。

匯報完畢,伊逝煙揮揮手:「你且去吧。」

阮昧知轉身往外走,身後又響起母親教妹妹的聲音:「靈氣入氣海、命門兩穴時你的經脈運行應當是一樣的,靜下心來,再試!」

阮昧知扭頭,見母親正拿著詳細記錄著自己修煉經驗的玉簡教妹妹,真心替妹妹覺得冤,和自己這大難不死的穿越者比,再神童也不夠啊。

阮昧知忍不住開口勸道:「娘,這里靈氣本就算不得充裕,妹妹又和我不同,是漸陰體質,感受靈氣困難些也屬正常。」

「是啊是啊……」阮慕芳奶聲奶氣地附和著。

「是么?」伊逝煙垂了眼,若有所思。

是夜,阮昧知腳步輕靈,如魅影般出了房間,往宅院外圍掠去。

神識照例先順著窗縫探進主卧去掃盪一圈……咦,咋還沒睡?

屋里,母親坐在床邊,正抱著妹妹跟阮爾踱說話。

阮昧知腳步一頓,原本挪向外間的腳步迅速調轉方向,身形一閃,蹲在了卧房外的牆根下。

伊逝煙:「這里的靈氣實是不足,芳芳根本連凝氣入門都困難。我今日已給師門去信了,讓孩子拜入天仙門。大概五日內就能有信兒了,你且先將東西拾好。」

阮爾踱:「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伊逝煙:「有什么可商量的,芳芳好歹也是漸陰體質,我就不信他們敢不!」

阮爾踱:「我們已經離開那邊好幾年了,我怕的是,天仙門有什么變故。畢竟你師姐……」

伊逝煙:「別跟我提那個賤人!師傅雖然給那賤人幾分面子,不過心里最疼的還是我。待我將芳芳帶去天仙門,我就不信師傅還能拿那普通體質的賤人當塊寶。」

阮爾踱:「哎……但願能一切順利吧。」

阮昧知囫圇聽了場師門恩怨錄,也不放在心上,轉身又奔去了宅院的外圍。經過這幾年夜間的不懈奮斗,阮昧知已經把籠罩著這宅院的禁制摸得連隱.私.處有幾根毛都一清二楚了。雖然依舊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現在若是要讓阮昧知立刻把這禁制給爆掉,阮昧知起碼能直撲菊花了。

對此禁制一直心懷不軌的阮昧知在禁制邊緣游盪了一夜,在天光將亮時才施施然回了房間。

無波無瀾的三日過去,晚上,阮昧知照舊去禁制邊兒上游盪。忽而,屋外一陣異響傳入耳朵,往常,這里最多就有點蟲鳴葉響,今日卻多了一種從未聽過的聲響。若不是阮昧知對夜晚的宅院實在是熟得像看了無數遍的《色.即.是.空》(經典三.級.片),連女主每一聲呻吟的起伏度都爛熟於心,也注意不到這點兒小動靜。

阮昧知迅速蹲下身子,從牆縫間往外窺視,卻見幾個道袍男正杵在自家門口,交頭接耳。看那指指點點的架勢,那散漫猥瑣的笑容,很有點拿自己家當脫衣舞娘的味道,沒什么敵意,但絕對不懷好意!

阮昧知不再耽擱,邊往自己房間飛退,邊撿了塊石子重重砸在禁制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阮爾踱很快就會爬起來查看狀況了。

阮昧知回到屋里,神識密切關注著外面的狀況,隨著體內靈氣的增加,他神識的掃盪的范圍也越來越大了,這會兒將神識束成一線尾隨著阮爾踱直達外院已是毫無壓力。

被禁制異常驚醒的阮爾踱,這表情一路由疑惑漸漸變成擔憂,直到窺見外面那些不速之客,已是徹底變成了驚懼。看樣子,他對外面人的來意已是有所預料。

阮昧知的心也隨之懸起:那些人不會是來尋仇的吧?

阮爾踱踟躕片刻,最後還是打開了門,正大光明地對上了那些深夜來客。

阮昧知的神識無法越過禁制,只能靠著阮爾踱單方面的言行猜測劇情。隨著嘴唇的開合,阮爾踱面色越見難看。接著,阮爾踱掏出儲物袋又是作揖又是諂笑,正好比被城管堵在牆角的無證小攤販。最後,阮爾踱嘆息連連,臉色灰敗,似乎是終究認命了。

心中咯噔一下,阮昧知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這狀況怎么看著那么像逼債上門呢?

滅門燒屋,強搶妻兒之類的武俠劇經典場面在阮昧知腦中適時浮現……這又不是電視劇,不至於真這么狗血吧?

阮爾踱急匆匆地回到卧房,阮昧知也悄咪咪地蹲在了卧房牆根下,神識探入,耳朵豎起。雖然他很可能幫不上忙,但了解一下事態還是很有必要的。屋內兩人的說話聲清晰地傳入耳內……

伊逝煙已是起了身:「出了什么事?」

阮爾踱滿面焦色:「玉仙門的走狗把我們家圍起來了。那帶頭的我知道,呂不恭,玉仙門的五代弟子,不會錯!」

伊逝煙意外道:「他們找上門來難道是……」

阮爾踱咬牙切齒:「這幫賊子想要芳芳進素女樓。」

伊逝煙頓時橫眉豎目:「素女樓……那不是玉仙門開的爐鼎樓嗎?這幫混蛋!誰給他們的狗膽?我便是親手殺了芳芳,也不會讓她淪為那任人采補的玩物!」

阮爾踱語帶憂慮:「我倒是聽說過玉仙門一直都有個霸王規矩:凡在它地盤上的人家,若有女兒,必須交出至少一個女童,要么拜進玉仙門當徒兒,要么進素女樓當爐鼎。只是沒想到,他們竟會尋到這小島來!還清楚地知道芳芳是漸陰體質。」

伊逝煙微微搖頭:「不對……就算想要強人,以芳芳的資質,他們也該是想人進門派而不是素女樓吧?」

阮爾踱煩躁地搓著手:「那人說是得了副樓主韓相與的吩咐,此女他們素女樓要定了,只等高手蒞臨,天一亮就打破禁制,將人強帶走。」

伊逝煙猛地一砸拳:「我明白了……定是那賤.人截了我給師門的信,她這是想要借素女樓的手毀了我家芳芳啊!若有機會,我……我定要殺了這賤.人!」

阮爾踱扯住伊逝煙的袖口:「報仇什么的咱以後再說,咱們趕緊從傳送陣逃走才是正經。」

伊逝煙拍開他的手:「……逃?逃得掉么?你不過是個練氣期,素女樓那么個骯臟地兒,想必連打手都是築基期的吧?咱家的傳送陣最多送人到島的邊緣,只怕還沒跑出兩步就讓人給抓了。」

阮爾踱垂頭道:「是我無用,但能不能逃總要試試再說,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伊逝煙忽而豎掌,淡淡道:「等等……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能拖延一段時間,讓我們安全離開。」

【文後小科普】慘遭化用的樓名啊你來自何方……

素女樓,取自素女其人。

素女:中國古典音樂的開山鼻祖和性.愛女神。傳說素女以琴瑟之聲滋潤造福萬物生靈,並向黃帝傳授房.中.術(這個是重點)。其傳世的《素.女.經》似為西漢到魏晉間人士托名所作,名揚中外。

13、晴天一霹靂

聽到母親有辦法,阮昧知原本緊綳的心弦也略松了些。這年頭不怕你打不過,就怕你逃不過,管你是蒙過去還是混過去,只要不是昏過去,成功過去就是康庄大道!

阮昧知耳朵高高豎起,更為投入地繼續聽牆角……

阮爾踱面露喜色:「什么辦法?」

伊逝煙悠悠道:「李代桃僵。」

阮爾踱的面色忽而變得難看起來:「你的意思是……」

伊逝煙言語淡然:「把小知扮作女孩兒,交出去。」

阮昧知身形一僵……擦,這什么餿主意啊!難道母親以為素女樓的都是白痴嗎?發現不小心了個男孩後就會乖乖把人給放走?

令阮昧知驚訝的是,那向來見不得自己好的阮爾踱居然並未附和母親的意見。

阮爾踱那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不行!我們怎能將孩子推入如此境地。素女樓一旦發現被騙,小知哪里還有活路?」

伊逝煙淡漠道:「反正他遲早是要死的,能為家人換條活路,他也該高興才是!」

晴天霹靂,阮昧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真的是那一直悉心教導著自己的母親說的嗎?還有那遲早要死什么的……一定是我幻聽了對吧,對吧?

阮爾踱苦勸:「逝煙……雖說純陰體質的男孩向來活不過周歲。但小知不是活到了現在么?也許他能平平安安長大也未知。你怎能如此輕易地放棄他,小知也是我們的骨血,你也教養了他那么久,難道就一點都不心疼?」

伊逝煙輕輕地抱起床上的女兒:「要不是為了給教芳芳《坤元經》積累經驗,你以為我會搭理他?一個注定要死的孩子,我有什么必要在他身上浪感情時間。」

阮爾踱幾乎有些手足無措:「你怎能如此……小知,小知他……」

伊逝煙冷哼一聲:「你少給我擺什么慈父嘴臉,當初我要教他《坤元經》時,你不也沒阻攔?明知道小知學了《坤元經》,只會因陰性靈氣的累積而死得更快,你還不是為了芳芳來日的修煉做了取舍?現在才來心疼這孩子,你不嫌太遲了嗎?」

阮爾踱苦笑:「我真後悔,我當初便不該放任你教小知《坤元經》。我本以為和這孩子相處久了,你多少會對孩子產生點情分……」

『忍耐,我需要忍耐……』(《家庭教師》藍波台詞。)

『平常心,平常心……』(《士兵突擊》吳哲台詞。)

『心若冰清波瀾不驚,心若冰清波瀾不驚……』(《風雲》聶風台詞。)

阮昧知默念著各色台詞,以強壓住內心深處那熊熊燃燒的怒火。阮昧知現在終於知道為啥電視劇里那些偷聽到秘聞的角色們總是容易一個手抖,要么掉水盆,要么掉葯碗,要么掉托盤了。他現在手上要有個板磚,也一定會不小心掉那女人臉上!(喂喂,這不是一個性質吧?)

往日那一幕幕被迅速串聯起來,真相觸手可得……

咬牙難怪阮爾踱當初會疑惑自己為何沒死!那么多玄陰丹下去,那么多致命的陰性靈氣……原裝的那個孩子沒准兒就是這么被搞死的!

捏拳難怪周歲之前阮爾踱一直拿自己當死人,伊逝煙一直拿自己當透明,感情自己能活下來已經要謝天謝地,可笑他還當真正的威脅來自於那個一直照顧著自己的男人!

撓牆難怪伊逝煙在懷孕之後會對自己態度陡轉,可笑他還念著當初在胎里的那點情分,以為伊逝煙有什么苦衷,一心想要當母親的乖寶寶。

扯發難怪伊逝煙要拿著玉簡將自己的修煉點滴一一記錄,可笑他還當這是一片慈母之心,上趕著努力修煉,吸靈氣,好防備阮爾踱,保護伊逝煙。

捶地難怪阮爾踱要阻攔自己修煉,偷喂自己堵塞丹田的葯,可笑他還為把那救命之葯吐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