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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特地跑來破壞我上課該不會就是為了過來質疑我的智商的吧?」阮昧知懶懶地趴在桌上,揚起包子臉望進居譽非的眼里。

「你又不可能真去給傾殤老祖做女弟子,何苦擺出這副好學生的模樣?」居譽非掏出血色玉簡,捏在掌心把玩,悠悠然道。

阮昧知想到自己的下一步計劃,主動開口試探道:「傾殤老祖是個怎樣的人?」

「我怎么知道?」居譽非輕描淡寫。

「你不至於防這么嚴實吧?那可是你父親的直屬老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阮昧知故作郁悶地抱怨。

居譽非失笑:「那又如何?他又不能作我研究對象,是圓是扁,干我何事?我哪有那份兒閑心去記個不相干的人。」

「……」阮昧知默然。功利心敢不敢不要這么重,當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有這么難嗎?

「你若真想知道,回頭我讓父親來給你答疑解惑就是。」居譽非側臉垂下,唇角勾起,那張狐狸臉無端柔和了幾分。

「不勞煩你了,等樓主來的時候我自己問便是。」阮昧知心中已有計較,還不想這么早就打草驚蛇。

居譽非微微頷首,很快將話題轉到了心心念念的研究上:「這已經過了三個時辰了,來,讓我測測你體內的靈氣狀況如何。」

阮昧知癟癟嘴,老實伸出手任檢查。

居譽非做好檢查記錄,那雙滿是探究欲的眼又盯住了阮昧知,阮昧知一個哆嗦,趕緊提議道:「來,我們開始習字吧。」

「……好」居譽非的口氣里滿是未能盡興的遺憾,攤手討要教材。

阮昧知遞出素女樓派發的教材玉簡,仿若無意般開口:「待我將字認全,是不是就要開始照著這上面的功法練了?」

居譽非接過玉簡,淡淡正色道:「這是個爐鼎功法,除了能迅速在體內囤積起靈氣外一無是處。如果你不想早死,就別練這玩意兒。」

阮昧知微微一愣,他倒沒想到居譽非會如此直言相告。他怎么覺得,自從自己告知居譽非實驗辦法後,居譽非對自己的態度就完全不同了?是這貨突然良心發現,還是外星人偷偷上了這bt的身?嗯……果然是外星人的錯!

本著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不要臉神,純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阮昧知得寸進尺地問道:「那我該練什么?你們玉仙門都有些什么功法?功法效果如何?」

居譽非倒不藏私,耐心答道:「我玉仙門主修采補功法,男修《鼎器歌》,女修《采金歌》,不知是男女體質差異,還是功法本身的問題,我派男修卻是普遍比女修晉級快些。另還有一套雙修功法《太上洞房內經》,男女結伴修行,境界低些的修士得到的助益更多,待得兩人功力持平,獲得的益處也就對等了。我修的便是《鼎器歌》和《太上洞房內經》,但你的狀況極為特殊,也不知尋常男修練的是否適合你。」

「只有這三部功法啊……」阮昧知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那種隱晦的違和感讓他忍不住蹙起眉頭,卻又不知該從何解起。

「等等……」居譽非像是想起了什么,忽而揚起眉梢,盯住阮昧知,眼中異連連:「也許你會意外適合修《采金歌》也說不定。雖然你無法將吸自天地間的靈氣轉為陽性,但這並不代表你無法直接吸入他人轉化好的陽性靈氣,你大可吸取陽性靈氣來中和體內的陰性靈氣不是么?」

阮昧知聽居譽非這么一說,立馬拋下心中那點小糾結,躍躍欲試起來。這個方案,要是真成了,沒了生命危險不說,更重要的是他不必再限制自身修為,從此即可成為一個真正的修仙者,和萬千群眾一樣,向著除膜慰道這個偉大的目標,啊不,是除魔衛道,奮勇前進。

「我這里便有《采金歌》,來,我們這就開始修煉!」對於這事,居譽非顯然比阮昧知熱心得多,伸手便要掏儲物袋。

阮昧知一把捉住居譽非的袍袖,汗噠噠道:「你也別說風就是雨啊,咱是不是先列個可行性計劃什么的,這《采金歌》也沒男人練過,要是我一上手就走火入魔,直接犧牲了怎么辦?」

「誰說沒男人練過?」居譽非回過頭來,看向那拽著自己袍袖的小豆丁。

「哪位大哥這么想不開啊?」阮昧知詫異。

「我。」居譽非淡定回答。

「……」阮昧知唇角狂抽。科學家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此乃前車之鑒,阮昧知自然不會放過眼前這位小白鼠前輩,隨即問道:「你練了後情況如何?」

居譽非含糊道:「《采金歌》並不適合我等男子修習。」

「你是什么時候練的?」阮昧知追問道。

「一年前。」居譽非低聲道。

阮昧知上下打量了居譽非一番,小心翼翼道:「你現下瘦成這樣不會就是你胡亂修煉《采金歌》的結果吧?」

居譽非扭頭望天,假裝什么都沒聽到。

阮昧知抽抽唇角:「難不成你什么准備都沒做,拿起《采金歌》就修煉上了吧?」

「我……我自然也是做了一些准備的。不過不像你昨日說的那樣繁瑣周全罷了。」居譽非語氣雖是淡定依舊,但面上卻是忽而浮起兩抹赤色,直燒到耳朵根。

阮昧知咬住下唇,辛苦忍笑。果然每一個熱愛科學的少年,都有一段二逼且傻缺的實驗黑歷史。

「你覺得我這樣做很不可理喻?」居譽非眼眸一閃,直勾勾地盯住阮昧知的眼。

「也不是……」阮昧知看著居譽非那蒼白清俊的臉,忽然想起了那部以賣腐著稱的英劇,那個被放到了二十一世紀重新演繹的偵探角色。

阮昧知斂了面上那幸災樂禍的笑容,誠懇道:「你身為研究者,做出這樣的行為並非不可理解。畢竟有些東西,不自己親自試過,是得不到准確答案的。為了自己所鍾愛的研究,做出一些瘋狂的嘗試,怎么能叫不可理喻。只要自己明白價值所在,並覺得值得就夠了。」

他阮昧知說出這番話倒也不全因為居boss那壓迫感十足的眼神,雖然他很難理解這種為了愛好即使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的生物,但卻是敬重的。

不問回報,不重俗利,只求一個答案的研究者,無論在哪個領域,都必將位列頂尖,並為這個領域做出偉大的貢獻。雖然他非常懷疑居譽非的貢獻都奉獻給了犯罪界……

阮昧知難得真心地拍完馬屁,心懷忐忑地等判決。居譽非卻是緘口沉默了。阮昧知抬臉窺屏,卻見居譽非雖垂首立在自己身前,目光卻不再投向這邊。一綹青絲軟軟垂在側臉,正好擋住了視線,讓人辨不清他面上此時是何種神色。

阮昧知小人之心地揣測:莫非這人暗爽偷笑得臉都扭曲了,所以才不給看?

很快,安靜被打破。一陣敲門聲響起。

居譽非拂袖,門自動打開,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青衣的大眾臉男子。

「陸仁賈?莫非是我爹派你來喚我?」居譽非顯然是認識眼前這個家伙的。

陸仁賈躬身道:「少爺,樓主讓所有爐鼎和女童到大廳里集合。」

「麻煩。」居譽非面上雖不耐,卻還是順勢牽起阮昧知的小肉爪,往外走去。

「出了什么事嗎?」阮昧知心下閃過不良的預感,怯生生地問道。

陸仁賈卻是看向居譽非,待得居譽非點頭同意,才解釋道:「聽說是錄名玉牒顯示,有爐鼎逃出了素女樓的范圍,所以……」

「咦,樓里不是一直有人守著嗎?怎么還會有人逃出去?」阮昧知歪歪頭,滿臉疑惑。

陸仁賈盡心解釋道:「這就不知道了,不過今日換守,畢竟人來人往的,也許換守的時候,產生了什么紕漏也說不定。」

阮昧知只覺得「你完了」三個大字哐一聲砸到自己腦袋上,真是滿臉血!林青遠那天然呆說「過不了多久就得回玉仙門」,還真是過不了多久啊!這才兩天啊有木有?時間觀念敢不敢再強點!

哥的否已極了,可泰為啥還在放俺鴿子?

【文後小科普】慘遭化用的書名啊你來自何方?

《采金歌》:呂純陽著,乃煉丹學著作。清,傅金銓撰《道書五篇注》,《采金歌》便為其中一卷。民國時上海江左書林留印制發行的《道書十七種》里也錄了此歌。

此文斷章取義且取其諧音,《采金歌》其實是一部很純潔的煉丹著作,才不是蛋黃所瞎掰的那采什么華的意思呢。(嚴肅臉)不過,歌里說的「明雌雄,兩劍全,築基煉己采後天。」到底是在指什么呢?(疑惑臉)

29、英雄救美么

掌心的小手瞬間冰涼汗濕,居譽非不動聲色地攏手指,將人攥得更緊,不緊不慢對跟班陸仁賈道:「你去前面看著點,別讓那些不長眼的玩意兒擋了道。」

陸仁賈點點應下,迅速圓潤地離開了現場。

居譽非低頭,看向越發笑得天真無辜的阮昧知:「你干了什么壞事?」

「小知這么乖,哪里會干壞事?」阮昧知微笑以對,死鴨子嘴硬。

「是。」居譽非淺笑,細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不過,一會兒要真是有什么壞事落到了你頭上,可千萬別哭鼻子喲,當然,就算你哭了我也不會可憐你……」

哥現在已經很想淚流滿面了好嗎,你至於把哥那點微末的僥幸都碾壓成渣嗎?你這個靠不住的負心漢!

阮昧知勉強扯起一個微笑,垂死掙扎:「你說那個逃走的能順利跑掉嗎?」

「當然不能。」居譽非無情地打破了阮昧知的美好期待:「錄名玉牒乃是法器,凡錄入者,一旦出了素女樓百里范圍,便會被報予持有者,並不斷標示其方位。以血為引,只要此人不死,無論其逃往天涯海角,都難逃追捕。」

膝蓋被語言的利箭扎穿,阮昧知擦去冷汗繼續堅強地奮斗在第一線:「那玉牒上會顯示出逃的是誰嗎?」

居譽非道:「那是自然,當初錄入的時候,主持者便會將此滴血的所有者一齊錄入。」

也就是說玉牒上會明明白白地顯示出「小知」逃竄在外?正中紅心,阮昧知立撲。捧著血流不止的小心臟,阮昧知又頑強地掙扎著爬了起來,繼續套話(找虐?):「既然已經知道是誰跑了,樓主為什么還要叫大家集合呢?」

「我怎么知道?」居譽非勾起唇角,眉眼彎彎:「也許……是為了殺雞儆猴,你說呢?」

最後一滴血流干,阮昧知徹底給命運跪了,爬起不能

嚶嚶嚶,原來有時命運讓你順利地走過獨木橋,是因為河的對面才是真正的櫥櫃!不放你個倒霉娃過去,他怎么玩弄你的身心,蹂躪你的靈魂,充分證明你個渺小的凡人就是個純種的傻逼呢!

「馬上就到了,你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么?」居譽非勾著頭,看他臉色。

阮昧知搖搖頭,事已至此,無可挽回,他還能說什么,說「同志們,向我開炮」不成?

旁邊守著一只冷酷無情的狐狸,前面等著一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阮昧知的心理活動也只剩下了一句話勞煩下手抽的時候輕點,成嗎?

兩人轉眼間已是到了大廳。

「譽非,過來坐。」居流嵐這兒控一見寶貝兒子,立馬將視線抽離手中的錄名玉牒,讓人抬了張軟椅放在自己腳邊。

居譽非松開捏著阮昧知的手,施施然走上前去,和他爹相親相愛去了。

阮昧知握緊拳頭,掌心漉濕。他對自己的悲催程度明顯還是太樂觀了,大廳里等著的不是一只老狐狸,而是三只!

阮昧知滿心忐忑地打量著前方幾個大小boss樓主,副樓主,林青遠並排而坐,正副兩個樓主倒是都笑眯眯的,林青遠的臉上卻清清楚楚地寫著興師問罪,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凶殘。看來這位已經反應過來罪魁禍首是誰了……

修仙界,又有誰是真傻?靈智提升、過目不忘那是修真的基本福利。更何況這家伙還修到了金丹期……

欲哭無淚,素女樓這抓人還真是夠有效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