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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殷尋問張開眼,才發現,眼前這人並非阮昧知。他竟是忘了,阮昧知已是不在他身邊了。

「這茶不好么?」白檀小心翼翼地問道。

殷尋問放下茶杯,只平平淡淡地說了句:「遠不及他。」

白檀的心都要碎了,想她暗中特地找家族幫忙,苦學兩年,結果卻得了這么個評價,太欺負人了。

不過這倒也怪不得白檀,雖然她用的茶葉和阮昧知來源相同,但阮昧知一般都會先將茶葉丟在玉里用純陰之氣溫養著,然後偷渡到自家儲物袋中,沖泡時再取用。在蘊含著純陰靈氣的茶葉面前,一切技術流都是渣。

「罷了,你會按摩么?」殷尋問斂目,他總是要習慣的,習慣他人的伺候,習慣沒有阮昧知的日子。

「會。」白檀趕緊點頭。這個她練過,而且頗受好評。

殷尋問沉默半晌,伸出手,冷冷吩咐道:「按。」

白檀深吸一口氣,歡喜地握住了殷尋問的手,開始動作。

殷尋問眉眼間的不耐之色隨著白檀的動作越來越重,結果白檀才剛捏完拇指穴位,就被他一把拍開。殷尋問第一次意識道,原來他根本就無法忍受阮昧知以外的人在他身上搓來揉去。

白檀有些不甘道:「不知婢子有那里做得不夠好,婢子一定努力改善,讓主君滿意。」

「退下。」殷尋問無心理會這女人,揮揮手將人直接打發了下去。

殷尋問有些疲憊地閉上眼,他不得不承認,他已經離不開那個人了,只是不知那人是不是也如自己一般?念隨心動,殷尋問的神識散開,然後發現阮昧知已經睡醒起身,現在正在院子里烤番薯吃,吃得眉開眼笑的……

殷尋問縱是有再多的歉疚這會兒也統統化為了欠揍,阮昧知你個沒心沒肺的負心漢!

殷尋問一拂袖就沖到阮昧知跟前去了,嘴角微微一扯,出語成冰:「你倒是開心得很。」

阮昧知尷尬地抹抹嘴,誠懇道:「吶,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最後能不能萬事如意呢,是不能強求的。你這回肯定被我傷了心,我也知道,吶,發生這種事,大家都不想的。如果不開心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舒服點。你肚子餓不餓啊?我煮碗面給你吃,吃完了我們好好談談。」

79、轉戰小正太

「誰……誰要哭啊!」已經認定自己是個男子漢的殷尋問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瞬間炸毛:「還有,吃面是怎么回事?你這會兒還沒吃飽?!我才不信你這吃貨會特地為我下面。」

「我在你眼里難道就這么沒良心?下個面而已,你居然還懷疑我的動機!」阮昧知忍不住開始琢磨,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形象到底是有多沒下限。

阮昧知不說還好,一提這點殷尋問就更悲憤了,雙眼刷刷地往外射著冰刀:「你怎么不是沒良心,我在那里輾轉反側,你在這里好吃好喝,你的良心在哪里,狗嘴里嗎?」

「可不就在你嘴里么。」阮昧知條件反射地迅速接話道。

「……」殷尋問一千零一次斗嘴失敗,抿緊了唇對阮昧知怒目而視。

兩人對視片刻,眼中忽然不約而同地帶上了笑意,這才是他們之間該有的氣氛嘛!

注視著阮昧知彎彎的眉眼,醍醐灌頂般,殷尋問突然從之前那詭異的負疚心理中解脫了出來。他尚年輕,也許需要他人的指點,但他不需要他人來對自己的事指指點點!無論別人怎么看,他和阮昧知的事,只有他和阮昧知才清楚,才有資格評判。

殷尋問一直緊擰的眉漸漸舒展開來,一絲明悟浮上心頭。難怪他無法對阮昧知直言父親所說的話,難怪他看得阮昧知開開心心地接受自己的安排那么憤怒。他終於明白,他真正在恐懼的是什么了他怕阮昧知也覺得自己要他做的事是對他的侮.辱。

所有人都可以說他對不起阮昧知,說他折辱了阮昧知,唯獨阮昧知不可以,因為他給阮昧知的那顆心,是真的。

殷尋問神色的變化都落在了阮昧知的眼里,阮昧知暗喜,得手了!他一開始故意說那么段tvb的經典台詞,就是想要逗殷尋問吐槽,進而讓兩人間的氣氛恢復到往常一般。在熟悉的環境下,人的心防會不自覺地降低,在殷尋問已經對自己心存芥蒂的現在,唯有先破防才好套話。

解開心結,殷尋問也不再糾結,大大方方地將父親告訴的話轉述給了阮昧知聽。現在的他,已經有勇氣去迎接阮昧知給的答復。他相信,阮昧知不會讓他失望。

阮昧知一臉血聽殷尋問復述完畢,真心給偉大的混元宗掌門跪了,神邏輯啊有木有!汪..衛都讓他給塑造成民族英雄了有木有!欺騙廣大觀眾感情誤人子弟順便還射了無辜路人一膝蓋啊有木有!

「告訴我,你怎么想的。」殷尋問認真地看著阮昧知。

「你爹他別是受了什么刺激吧?」阮昧知委婉道:「我們倆在這兒過得好好的,他跑來橫插一杠子,沒事找事,絕對是因為羨慕嫉妒恨咱倆的感情好。」

殷尋問清楚,出於孝道,自己這種時候絕對不該開心,但他還是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他就知道,阮昧知手里捏著他的真心,又怎能不懂他對他的心意?不是輕視,更不是折辱,他不過是,喜歡他而已。

「行了,誤會解除了,為表慶祝,我們一起去洗澡吧。」阮昧知拍拍殷尋問的肩,長舒一口氣,還好,只是有驚無險。

「你除了洗澡還能有點別的追求嗎?」殷尋問將他的爪子拍開,鄙夷道。

「有,那就是幫你洗澡。」阮昧知鄭重其事地回答道。

「……」殷尋問被阮昧知的鄭重其事打敗了。

「對了,看你反應不像是猜到了父親所說,那你之前怎么肯定我這回被你傷了心?」回歸理智的殷尋問敏銳地掐住了阮小蛇的七寸。這防是被阮昧知給破了,但從感性狀態恢復到理性狀態的殷尋問,忽悠起來,難度卻是更大了。

阮昧知也不是好欺負之輩,當即打了個圓滑的太極:「我和你在一起這么久,要是還看不透你的喜怒哀樂,豈不是白混了。」

「你能看出我的情緒不難,問題是,你如何會覺得我是被你所傷。明明之前你根本就不知就里。」殷尋問神獸的直覺告訴他,這里,有問題。

「你一回來就逮著我問『你恨我嗎』,我能不知道你是沖著我來的么?」阮昧知冷汗淋漓地含糊道。

「別想糊弄過去。你懂我在問什么。」殷尋問窮追不舍。

「好吧,我坦白,之前我以為你爹告訴了你我的惡行,你是在找我算賬來著。」阮昧知無奈道。

「什么惡行?」殷尋問有點小興奮。難得抓到一次阮昧知的小辮子,太不容易了。

「比如趁你晚上睡著時,對你親親摸摸什么的……」阮昧知故作尷尬道:「我以為你父親發現了才不讓我當你貼身侍者的。」

這家伙居然大晚上地跑到自己床邊……殷尋問想到那場景,不由得微微紅了臉,低聲嘟囔道:「這算什么惡行?」

看著殷尋問那紅玉一般的耳根,阮昧知惡劣地湊到他耳邊,故意啞著嗓子道:「那你說,要是你爹知道我這么對你,會不會將我當妖獸一樣隔離開來。」

殷尋問迅速道:「他……他不會知道的,他若用了神識,我會察覺。」

喂喂,少年,你這是在鼓勵我夜襲你么?!阮昧知黑線,總覺得有哪里不對的樣子。

「除了半夜爬床外你肯定還干了別的好事。」殷尋問盯住阮昧知,打破沙鍋問到底:「你我都心知肚明,若僅僅為了這種小事,我是不會找你算賬的。」

什么叫半夜爬床這種小事啊……還有,這時候你不是該捂臉羞澀吶吶不能語么,這么邏輯清晰地審問,太不符合你青澀少年的身份了,小尋!阮昧知此時分外懷念當初的日子,原來無言以對的時候,只要讓這小子害羞就能順利過關了。哪像現在!唉……到底是哪個混蛋帶壞的這家伙,你還我單純羞澀的小尋來!

看著阮昧知欲哭無淚的可憐小模樣,殷尋問摸摸阮昧知的頭,輕輕道:「罷了,放過你這一回。」

殷尋問隱約知道阮昧知有事瞞著他,他不欲逼問,他相信阮昧知總有一日會對他坦誠。他篤信,阮昧知無論如何不會害他,他給阮昧知的心是真的,阮昧知給他的,又何嘗不是?

談完心,殷尋問也不再打攪阮昧知吃飯,轉頭往外走去。

阮昧知自覺跟上。

腳步頓住,殷尋問側眼看他站在自己的後側,忍不住挑了眉:「你不必再伺候我了。」

「為什么,我們不是都說清楚了么。」阮昧知委屈道:「主君,你不會是想用這個來逼供吧?」

「當然不是,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就算你交代清楚了,我也不會讓你再伺候我的。我雖不贊同父親所言,但他有些話說得還是有道理的。你堂堂一個築基期修士,被我呼來喚去,確實有些不成樣子。」殷尋問嘆息:「縱然我對你並無半點輕視之心,但這對你依然是有些折辱了。」

求,求折辱……阮昧知一把揪住殷尋問的袍袖,淚眼汪汪:「我!不!要!」霏凡論壇

「為什么?」殷尋問詫異道:「有了更多的時間來修煉,對你而言,更好不是么?之前我不讓你當侍者時,你不也開開心心該吃吃該睡睡的么?」

更好個毛!哥要的是陽氣啊陽氣!阮昧知苦大仇深地瞅著殷尋問:「我之前那才不是開心,我那是強顏歡笑,強迫自己做吃飯睡覺這種築基期本無需去做的瑣事,來逃避殘酷的現實。我簽的是侍者契約啊主君,你不讓我干活,對我這種敬業之人的身心是一種多大的摧殘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殷尋問老實道:「你該明白,我痛下決定全是為你好。還是說,你一定要做我侍者,有什么別的原因?」

阮昧知心頭一緊,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表現過頭,引人生疑了。現在,自己必須給出一個讓殷尋問信服的理由,不然,就等著原形畢露吧。

能讓人信服的話一般而言有兩種,一種是實話,另一種,是心里話,並非自己心里的,而是對方心里的,每個問話人心中都會有一個隱隱期待著的答案。無論這個答案有多么不靠譜,只要說出,就會被接受,對方自會在潛意識里將答案補全然後全盤接受,只因為,滿足內心所求是人之本性,人們也許會對他人的欲.望警惕萬分,但對自己的欲.望卻總是一再縱容。正如,有哪一個被男朋友誇了很可愛的女孩,會覺得對方是在說謊呢?

作為一個通察言觀色的小商販,阮昧知很快就猜到了殷尋問心中所求的那個答案。痛下決定是么?你都痛了,我又怎么好意思不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