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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大男人,一個奔廚房干活去了,剩下的兩個坐在桌邊大眼瞪小眼。

龍驚千向來不是一個能靜下來的人,先開了口:「你昨晚應該已經看過那個了吧,覺得如何,有困難嗎?」

殷尋問言簡意賅:「沒問題。三個月內應該就能運轉自如,不會耽誤計劃的實施。」

「你小子可千萬別逞強,這沒你看起來那么容易。」龍驚千明顯不信:「當初我花了三個月也就才勉強上手而已。」

「我是天靈根,純陽體,而且由於出身不同,見識方面也和你不在一個層面上,沒有可比性。」殷尋問一臉平靜地做著解釋。

「請問……我能揍你嗎?」龍驚千誠懇道。

「你打得過?」殷尋問淡淡地看回去。

「……」龍驚千第一次覺得說實話不一定是種美德,某些時候還顯得尤其缺德。

當阮昧知端著托盤回來的時候,驚覺氣氛貌似又緊張了點,忍不住嘴賤道:「剛剛你們倆背著我來了一發嗎?」

雖然兩人聽不懂阮昧知意指為何,但完全不妨礙他們一齊對著阮昧知怒目而視。

阮昧知心虛地干笑兩聲:「呃……我做了燒賣,雲菇片拌翠椒絲,臘肉米餅,五香炒飯,薏仁紅豆湯。嘗嘗?」

兩人一左一右將阮昧知夾在中間,開始埋頭吃飯。

阮昧知夾了一筷子雲菇,將混在里面的翠椒絲挑出,直接丟殷尋問碗里去了。

殷尋問默不作聲地吃了。

龍驚千眉梢微挑,這兩人未也太親密了些,他有些不爽地開口道:「昧知,這事兒大哥可得說說你了,你怎么能把不吃的東西丟殷尋問碗里呢?太失禮了。」

阮昧知鼓著兩個腮幫子含糊道:「沒事,他喜歡吃翠椒,我們正好分工合作。」

「挑食不好。」龍驚千干巴巴地找著借口。

阮昧知皺著小鼻頭哼唧:「修仙者絕食都沒事,挑食算個毛。」

阮昧知說著夾起一個燒賣,仰著脖子,一口將燒賣包著餡兒的那部分咬下吃了,然後將燒賣上方全是面皮的部分丟到了殷尋問碗里。

殷尋問默默地將面皮放進嘴里啃掉了。

「……」龍驚千面皮一抽,如果沒記錯的話,殷尋問才是阮昧知的主君吧?如果哪一天阮昧知被殷掌門拾了,阮昧知這貨死得肯定一點都不冤枉。

「你那什么表情啊?」阮昧知瞅著龍驚千那譴責的小眼神,辯白道:「殷尋問親口跟我說的他喜歡吃燒賣上邊兒的面皮的,雖然他口味比較奇怪,但我也沒理由不滿足吧。對吧,小尋?」

「是。」殷尋問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然後將一碗湯遞到阮昧知面前:「紅豆我已經都挑出來了,你喝吧。」

阮昧知高高興興地接過,滿足地將帶著紅豆味的薏仁倒入嘴里,翹著唇角跟龍驚千顯擺:「都跟你說了,我和殷尋問吃飯超級合拍的,我不喜歡的剛好他都偏愛,我嗜愛的他恰巧都沒興趣,這就是傳說中的天作之合啊。」

龍驚千愣了一下,殷尋問喜歡吃那些邊角余料?沒怎么見他多動筷啊。但很快,龍驚千就反應過來了其中的關竅,一時間,面上的神色有些復雜。也許,將昧知交付給殷尋問也未必就真的那么糟糕,能有個人這么不動聲色又細致入微地寵著,也算難得。

日子一天天過去,因著龍驚千和殷尋問之間那氣氛總是劍拔弩張,阮昧知一度極為擔心龍驚千不肯為殷尋問心,但接下來的日子卻充分證明了他實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倆貨合作得那叫一個親密無間,都直接把自己給丟一邊兒去了……

「你看這深谷,從密林直接通向神霄宗內部,我覺得……可以考慮奇襲。」殷尋問指著神霄宗布局圖上的一個點,深沉道。

「我都跟你說了,別看這截深谷不長,瘴氣卻很重,從這里突破損耗太大,與其突襲還不如直接從正面殺進去。你到底懂不懂帶兵啊,不懂就別亂來!」龍驚千將桌子拍得梆梆響。

殷尋問眼也不抬地看著龍驚千繪出的神霄宗布局圖,淡淡道:「我不懂帶兵,我只懂修道,只要准備好葯,這瘴氣於修真者便無礙,相反卻可以為我等提供掩護。」

龍驚千嗤笑:「無礙個鬼!要是這塊地方真的那么容易過,神霄宗的那兩位還會放任這么大個防御漏洞杵在眼皮子底下嗎?這瘴氣終年聚而不散,遮蔽天光,一旦進入,根本無法視物。更可怕的是,在那里面縱然放出神識四處勘探,到的反饋也混亂不堪。只要進去,你就是個瞎子,去年副掌門陸瀟壽那個路痴不知怎么的掉谷里去了,掌門陸瀟汜進去找,那聲音喊得,整個宗門都能聽見。若非真到了眼睛和神識都無法作用的地步,又何至於此。想要奇襲,重在一個快字,時間拖得越長,處境就越危險。你帶著人從谷里一步一步慢慢摸過去,那不叫奇兵突襲,那叫給人送菜。」

殷尋問若有所思:「你可知這深谷如此古怪是何緣由?」

龍驚千搖搖頭:「不知,似乎那地方一直都是這樣古怪。」

「我知道,應該是磁場原因。」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龍驚千無奈地搖搖頭,殷尋問則直接走過去,推開門,俯視著聽壁角的阮昧知,冷然道:「你這時候不是應該正在研究噬仙藤嗎?」

「我這不是研究間隙出來透透氣,於是順路過來關心關心你嗎?」阮昧知純良微笑。

殷尋問架著阮昧知的兩腋,將人轉了一圈,背對自己與大門:「關心完了你可以走了。」

「喂喂,你不是說事情你爹都替你安排好了嗎,怎么剛剛我聽著像是你在單干啊?」阮昧知拽著殷尋問的袖子不撒手:「你能找龍驚千幫忙,怎么就不能找我。」

「父親這次的目的是鍛煉我的統帥能力,你若出手,意義便不大了。」殷尋問煞有介事地忽悠。

「你的意思是,我一出手,勝負立分,就沒你出手的余地了?哎呀,哥哪里有那么厲害,你過獎了。」阮昧知笑嘻嘻道。

「……算是吧。」

「喂喂,你把頭扭過去是什么意思!」

因著殷尋問再三表示,這事兒他爹已經安排妥當,完全不需要阮昧知出力,阮昧知只要乖乖呆著別添亂就算幫忙。阮昧知雖然掛心殷尋問歷劫之事,到底還是不敢跟殷函子那個兒控掙表現。只好充分發揮我天朝人民強大的圍觀主義神,拎著醬油瓶,淡定無比地擼過了之後的三個多月。

轉眼間,殷尋問已是獨自出面將那些與神霄宗有仇的門派都勾搭了一遍,但由於這回沒了殷函子在後面幫忙威逼利誘。這些個門派雖被勸服,卻大多持觀望態度,紛紛表示,沖殺的事就交給殷尋問和混元宗的附屬門派了,他們很樂意殿後。不過也是,這些門派若真有膽,早就為門下慘死的弟子們出頭去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隊伍聚集完畢,接下來,便要大決戰。

「我走了……」龍驚千一步三回頭。

「大哥,你真的非回神霄宗不可嗎?」阮昧知憂心忡忡。

龍驚千頷首,鄭重道:「非回不可。」

「能保證安全不?」阮昧知真怕龍驚千是被殷函子安排去送死的,可恨的是這兩人什么都不肯跟他說。

「放心。」頂著阮昧知那關切的目光,龍驚千壓力頗大,但又實在不便坦白,只得駕起飛劍,火速遁了。

「龍驚千不會有事的,別擔心。」殷尋問握緊阮昧知的手,輕輕道。

阮昧知看著龍驚千在天邊化為一個小點,微微嘆息。他雖眼見著隊伍壯大,眼見著殷尋問最初的計劃逐漸成型,卻還是無法心安,側過頭對殷尋問道:「你真的准備就這么直接打過去?難道沒有後續計劃之類的么?」

「自然是有的。」殷尋問難得露了點口風。

阮昧知追問:「是什么?」

「秘密。」殷尋問潑了阮昧知滿頭冷水。

「別逼我用手段。」阮昧知喀拉喀拉地掰著拳頭。

「要用美人計嗎?」殷尋問滿懷期待地看著他,兩眼熠熠。

「……」這孩子到底跟誰學的,真是越來越流氓了。

直到決戰前一晚,阮昧知也沒能將殷尋問的計劃套出來,他只得一邊感嘆著這小子翅膀硬了,一邊默默祈禱殷函子能替自己盡到長輩的責任,將這小子看護好,別讓人欺負了。

長夜漫漫啊,阮昧知正在床上輾轉反側呢,門卻是被人敲響了。

阮昧知勾勾手指,門扉隨之大開,果然,門外站著的是殷尋問。

殷尋問走進房來,邊合上門邊道:「明日便是決戰之日,我已經將各門各派所有人的位置都安排好了,唯獨還有一個人,尚未囑咐。」

「你是來給我下達任務的?為何不早說?」阮昧知眯起眼。

殷尋問坐到桌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淡然道:「因為事情尚未定下之前,變數眾多。唯有此時,我才好將計劃說與你聽。」

「說吧。」阮昧知翻身下床,坐到桌邊。非凡

殷尋問給阮昧知也倒了一杯,遞到他手中,這才道:「不知你對當前這個強攻的計劃有何看法?」

阮昧知捧起茶,輕輕抿了一點,斜睨了一眼殷尋問,扯起唇角道:「現下我們這方有九個附屬門派,十多個結仇門派為助力,這些人中,元嬰期有五人,金丹期有九十三人,築基期數百人。而神霄宗的實力就大哥給的情報來看,僅有兩個元嬰期,八個個金丹期,以及一百多個築基期。而且一路碾壓過去,還有可能如你當初所言吸引一些周邊門派參與進來。按理來說,強攻的確是可行的。不過因著《攝生要義》這功法的特殊性,雖進階困難,但威力極大。神霄宗的人,若是聯手,是很有希望越級殺敵的。而我們這邊,卻有一個極大的隱患,那就是,我們雖然人多勢眾,卻僅僅是合作關系罷了。若是一路順利還好,一旦出現什么困難挫折,恐怕人心就要亂了,你這隊伍,也就不好帶了。而你現在實力嚴重下降,又有封靈珠礙事,定是無法身先士卒的,本就在後方,又實力不定,你若想靠著單純的利誘來壓服眾人,恐怕很難。不過看你這淡定的樣子,對此肯定已經有所打算了吧。」

「那是自然。」殷尋問舉起杯,對著阮昧知遙遙一敬:「知我者,昧知也。」

阮昧知微微一笑,風雅地一揚袖,將茶代酒,一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