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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弟子的分布後,立刻將弟子聚到自己身邊,吩咐道:「所有人聚於最後一排,以真元結盾向連,人牆立至谷頂。」

龍驚千一驚,完了,弄巧成拙了。一旦人牆構架完畢,殷尋問恐怕只有靠著打洞,才能博得機會平安出逃。龍驚千咬咬牙,看來自己不得不出手了。

龍驚千猛然出手,利爪瞬間穿透身前一位弟子的身軀,重重挖向了陸瀟壽的丹田。可惜指尖才觸及體表便被陸瀟壽身外的防御真元給擋住了,不過龍驚千本也沒指望能就此得手,一擊不中,立馬閃人,有多遠竄多遠。

陸瀟壽的反擊通通落在了那個倒霉的肉盾身上,霎時,血肉飛濺,澆了周圍的幾個人一頭一臉。

「掌門你怎么了,掌門你不要殺我……啊!!!」人群中忽而響起一聲怪叫。

弟子們雖然並不十分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但卻不可避地亂了,魔門之中,彼此傾軋之事實屬平常,若說掌門忽而狂性大發想要殺一兩個弟子吸點真元補補也算不得離奇。

好好的計劃被如此打斷,陸瀟壽惱羞成怒,看來殷尋問多半已是混在了弟子之中,之前的打算只能作廢。陸瀟壽果斷駕起飛劍,飛身向上沖出峽谷。染血的身軀掙脫瘴氣的束縛,陸瀟壽一出峽谷,那雙滿布血絲的眼就對上了唱歌唱得正歡實的某人……

「是你!」陸瀟壽咬牙切齒地瞪著阮昧知,自家兄長慘死之仇也有這小子一份!

「是我又怎么樣?有種你出來打我啊!」阮昧知停止演唱,站在附屬門派的群眾之中,笑得得瑟。

「你很在乎殷尋問?」陸瀟壽沒有忽視阮昧知眼底那抹憂慮,笑得猙獰,張開口,聲音直達谷底:「凡我神霄宗弟子立刻從迷霧谷撤出,違令者,死!」

陸瀟壽抬起手,大量的真元在掌心聚集濃縮,他俯瞰著腳下的峽谷,眼中是毫無掩飾的惡意。喜歡躲在谷里是吧?我便將這整個迷霧谷給你做墳墓可好?

阮昧知很快意識到了陸瀟壽的險惡用心,焦急道:「你若是將整個迷霧谷毀掉,從後山到你神霄宗的路可就再無遮蔽了,你准備讓所有門人為你的一時沖動陪葬嗎?」

「看來,你是真的很重視殷尋問啊……」陸瀟壽斜睨著阮昧知,笑容滿面:「我就是要毀了迷霧谷又怎么樣?有種你進來阻止我啊!」

話音剛落,護山大陣陡然破裂,碎成渣渣。殷函子總算是打破大陣順利出場了!

殷函子自然是立馬沖向陸瀟壽,這廝正蓄著大招准備弄死自家寶貝兒子,必須阻止!

可陸瀟壽並非一個人在戰斗,當即一揮手,幾大長老立時撲向了殷函子,雖然這幾個老家伙都不是殷函子的對手,但要拖延他到蓄招結束卻也不是太難。

殷函子眼看是沒指望了,阮昧知望著陸瀟壽挑釁的眼,沒有任何猶疑,當即沖向了……附屬門派的幾位掌門。

「難道你們要放任少主被殺嗎?還不攔住!」

咳咳,要指望阮昧知這家伙沖冠一怒為基友,不畏生死單刀赴會什么的,果然很難。

101、轉戰小正太

幾位附屬門派的boss之前在與殷尋問交涉之時,基本都見過阮昧知,剛剛又才圍觀完了阮昧知的「義舉」,對這貨也是有幾分認同度的,於是也沒計較阮昧知那略顯糟糕的口氣,紛紛上前阻止陸瀟壽。正所謂三個和尚沒水喝,好幾人沖上去的結果就是,誰都不肯沖到最前面去,他們有為殷尋問跑個過場的義務,卻沒有為殷尋問英勇獻身的那個覺悟。

就在這幾位掌門不痛不癢的攻擊下,陸瀟壽眼看著就要蓄招成功了,阮昧知目眥欲裂,卻不敢上前。他倒不是怕死,問題在於根據上次群毆的經驗來看,要是自己真中招了,傷的也很可能只會是殷尋問而不是自己。元嬰後期的全力一擊,他要敢去擋,那就是將群攻的火力集中成單體攻擊,全給殷尋問送去,他這不是幫殷尋問擋劍,他這是幫陸瀟壽樹靶。

「小尋全力防御!」

阮昧知匆匆大喊了一聲提起寶劍便往神霄宗的後殿沖去,那里密密麻麻地立著才從迷霧峽谷中跑出來的中低級弟子。阮昧知沖向人群,神霄宗弟子揮舞著爪子隨之迎上,阮昧知以一敵百,真元凝作的百十條絲縷無聲無息地蔓延在周邊的空氣中,等著獵物自投羅網,來一個,捆一個。也許是阮昧知那模樣太招仇恨值,不過一息的功夫,阮昧知那小身板已是被人潮淹沒,群毆起來。

阮昧知那邊激戰正酣,陸瀟壽這邊已是聚招完畢,壓縮到極致的真元聚在掌心,光壓星日,氣碾霓虹。陸瀟壽抬手,對准迷霧谷輕輕一投,真元凝為的血色利爪呼嘯著撲向迷霧谷。

被層層包圍的阮昧知重重咬牙,真元之絲力量暴漲,捆著神霄宗的倒霉蛋們就往槍眼賭去。之前那真元之絲實在太細太弱,大部分弟子都不屑於去搭理這不知是何用處的小玩意兒,現在他們悔得腸子都青了,自家掌門的終極大招近在眼前,他們連避開的時間都沒有,只能運足了真元徒勞地擋在身前,為肉盾事業貢獻到只剩最後那一丁點骨頭渣。

血色利爪輕輕松松地碾過了數十位弟子的身體,自身的能量卻只耗去了不到三成。用築基期和凝氣期的人命去填的元嬰後期挖出的鴻溝到底還是太勉強了,這番折騰,不過是將殷尋問身死的時刻稍稍拖延罷了。不過別忘了,場上還有另一個人在,殷函子硬受了那幾個長老幾招,將真元凝於手中利劍,就著阮昧知爭取來的那短短一瞬,將利劍送到了迷霧谷之上,擋在了血爪的前方。

一劍一爪兩者相撞,彼此針鋒,彼此侵蝕,僵持於半空,真元在無聲無息間湮滅,在風中激起透明的波紋。阮昧知卻無心去看,他早已放棄了體表的防御,將所有的真元化作捆人的繩索,逮著人就往血爪上丟,血爪以能量為代價吞噬著混元宗弟子的命,也消耗著阮昧知的真元。阮昧知在人群中沖殺,大開大合的劈掛拳被他使到極致,不招不架,隨勢進身,所有的傷害都是對體內真元的補充,他如蛟龍入海,愈加肆意,繞步回風,摟膝卷浪,游走於生死的邊緣,將身邊的敵人一個個全拋上血爪的斷頭台。

起初還有弟子仗著人多勢眾不斷沖向阮昧知,但照面不到兩回,便無人再敢上前。阮昧知那打法已經不能叫以傷換傷,而應該叫以命換命。他們不明白,為何自己那凝滿了真元的利爪明明都拍上了那人的丹田,五指都插入了皮肉,對方卻依舊不閃不避,只管借機欺近,然後將人捆牢丟出。修真界哪個提起神霄宗挖人丹田的招數不是噤若寒蟬,神霄宗的弟子們早已習慣了對手的瑟縮和畏懼,如今對上這個漂亮得不像個男人的對手時,才第一次體會到了廝殺的可怖。那雙嫵媚的鳳眼中,倒映著的不是有威脅的敵人,而是可利用的肉盾。

龍驚千站在迷霧谷的另一邊。遙遙看著被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殺戮機器,他不是不想過去,只是怕自己一動身,這邊的弟子也跟著過去增援。他從未看過阮昧知真正動手殺人,直到這一刻,他才無比清晰地感受到,阮昧知是一個不輸自己的男人。站在幕後的阮昧知很可怕,站在戰場上的阮昧知更可怕,他根本不拘泥於招式,利用一切可利用的,無論是對方的身體還是自己的身體都能成為他利用的助力,他的戰斗沒有熱血也沒有瘋狂,只有冰冷的計算和利落的執行,只要交換來的價值足夠,縱是皮開肉綻也在所不惜。

阮昧知法衣上的防御早已破裂,被一再攻擊的腹部血肉模糊,鮮血浸透了雪白的天蠶絲暈染出半身艷色。惑人的眉眼間濺著點點血珠,那本該明艷的唇卻是蒼白得不剩半點血色,浴血而舞的修羅讓人驚艷,也讓人膽寒。游龍躍錦,蹌鳳穿花蔭,那優雅的舞步下,是阮昧知帶血的腳印。阮昧知算得太,每一道傷都入骨卻不致命,激不活殷尋問給予的守護,只能一點點帶走自己的生機。擰腰切跨間,傷勢愈重,滾翻撲摟中,鮮血淋漓,可阮昧知的動作卻不肯放緩半分,殷函子出招倉促,劍上的真元根本抵不過血爪的威能,趁著這短短的僵持之機,能耗一分算一分。

劍與爪的僵持不過短短幾息時間,縱是阮昧知拼命廝殺,也才填了不到十條人命過去。劍上真元即將耗盡,殷函子沒有任何猶豫,當即引爆了陪了自己幾百年的法寶蒼冥劍,迷霧谷上的最後一道阻攔終於被撕裂,而血爪上也只剩下了僅僅兩成威能,剩下的這些會不會給殷尋問帶來致命威脅,阮昧知算不出,他只能麻木地站在包圍中等待著最後的答案。

阮昧知沒有再出手,剩下的神霄宗弟子卻是無人再敢上前,他們趁著阮昧知罷手的機會踉蹌著拼命後退,他們實在是被殺怕了,最後一點再戰的勇氣也在阮昧知冰冷的視線下消散無蹤。他們都知道只要繼續打下去這個修羅總會被制服,但沒有一個人願拿自己的命去做勝利的奠基,於是一退再退,只求保命。

阮昧知沒有在意那些弟子的動作,他死死地盯著血爪印下之處,短短的一瞬卻被大腦拖得很長,聽不到巨大撞擊聲或爆裂聲,谷中的瘴氣仿佛被定格般停滯了一下,然後劇烈地翻滾著四散開來露出了常年不見光的谷底,谷底是一個巨大的深坑,滿布裂紋,之前的屍體似乎都被轟成了飛灰,谷底空無一人。

「小尋……」阮昧知張開嘴,聲音卻微弱得只有自己能聽到。

一陣石頭滾落的聲音忽然響起,殷尋問從石壁中探出身來,雖然滿身塵土有些狼狽,但似乎毫發無損。殷尋問在重要關頭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那就是往半空的谷壁中躲,這樣自上而下的攻擊就算瞄准了他,起碼也得先打穿了他頭頂的厚厚岩層才能打到他。當然,若無他阮昧知殷函子的聯手阻攔,陸瀟壽那招會把整個迷霧谷都轟成渣,殷尋問就算躲在谷壁里也是被一起轟死的命。

陸瀟壽死死盯著大難不死的殷尋問,殺氣再燃,揮著爪子便往殷尋問那邊殺去,幾個掌門自覺實力差距過大,紛紛佯作受傷乖乖讓路,得引火燒身。殷函子終於成功將那幾個攔路的長老解決了個干凈,俯身便往殷尋問身邊沖去,若不親自確認一下自家兒子的狀況,他是不可能放心的。於是局面就變成了陸瀟壽向著匯合中的殷尋問兩父子殺去,陸瀟壽報仇心切不假,但他卻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傻子,要真沖上去,那就是找死了,於是他一轉身,撲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阮昧知。

金丹期對上元嬰期,注定是個腿短的命,阮昧知還沒跑兩步,就被陸瀟壽給抓了。陸瀟壽拎著阮昧知飛到空中,俯視著大驚失色的殷尋問,笑容猙獰:「今日,我便也讓你嘗嘗痛失至親的滋味!」

不等殷尋問反應過來,陸瀟壽屈指成爪已的狠狠挖向阮昧知的丹田。殷尋問瘋了般向陸瀟壽沖去,心底卻清楚,以自己的速度根本就趕不及,雖然自己的神佑刻印能為阮昧知擋住攻擊,但卻未必能擋住陸瀟壽這個元嬰後期的一擊,等級的差距,注定了他很難將這一招生生承受下來,自己倒下之後,阮昧知也逃不掉慘死人手的命運。

陸瀟壽的手動得太快,縱是殷函子也趕不及,但就在利爪剛剛刺破阮昧知的皮肉時,卻停住了。只因為阮昧知於電光火石間叫出的一句話

「復活陸瀟汜的辦法,我有!」

陸瀟壽在愣了一瞬後,很快反應過來,冷聲道:「區區拖延之計,也敢賣弄!」

你要真覺得是拖延,那你就直接動手啊,還跟哥對台詞干嘛?阮昧知長舒一口氣,淡定道:「我可以對天道立誓,保證我說的話句句屬實。」知道什么叫債多人不愁么,反正都叫心魔給盯上了,阮昧知完全不介意再從天道那里拉點仇恨值來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