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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的確是我早准備好的,卻本不是打算在今日用的。」殷尋問答得簡略。阮昧知解除契約就任客卿的好日子,他又怎會喧賓奪主,蓄意破壞,若非阮昧知之前請罪,他絕不會提前發動計劃。

阮昧知看出殷尋問的言下之意,訕訕的干笑一聲,沒再說話,掉頭乖乖聽講不提。

磚家叫獸們講完,殷尋問歷劫之事人證物證也算擺齊了。殷函子清清嗓子假模假式道:「大家對生死劫之事還有哪里存有疑慮的盡管提,不必拘謹。」

眾人齊齊搖頭,表示就這樣吧,咱沒意見。

「那么許阮昧知客卿之位可否?」殷函子視線繞場一圈最後死死盯住大長老凌煥。

凌煥這會兒也不好意思重申己方觀點,明眼人都知道殷尋問這回的功勞是抹不去了,他又何必將阮昧知這一殷尋問的死忠推上高位給自己添堵,於是干脆地點點頭。

「那么殷尋問的生死劫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之前所有錯誤一筆勾銷可否?」殷函子繼續道。

眾人點頭應是。證據在前,再掰扯這個純屬自找沒趣。

「那么依殷尋問在此次歷劫中的表現,許他少主應得之權可否?」殷函子接著道。

大家習慣性地點頭,那凌煥卻是警惕道:「不知掌門所說的少主因得之權包括哪些?」

非「代掌門之權。」殷函子一字一頓。

凡「這……怕是不妥吧?」凌煥長老故作猶疑。

不等殷函子開口,殷尋問已是先一步走入場中,傲然立定道:「不知大長老覺得尋問那里不妥。」

凌煥含笑道:「少主你年紀尚小,貿然接下代掌門之職只怕你擔不起呢。」

「撲哧……」場邊忽然響起一聲嗤笑,是阮昧知。

凌煥被個小輩如此嘲笑,面子頓時掛不住了,不滿道:「大事在談怎可嬉笑,阮昧知你失儀了。」

阮昧知假假地沖著凌煥長嘆一聲道:「剛剛還叫人家阮小友呢,一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大長老你好無情。」

「撲哧……」這下全場都笑了。

阮昧知妖孽一笑,風度十足地深深一禮道:「大長老您也別怪我失儀,正如眼下大家笑了一般,錯不在他們而在我,誰讓在下剛剛說得好笑呢?剛剛晚輩笑了,也實是因為大長老您先講笑話在先啊。」

「我幾時講過笑話!」凌煥氣急。

「您說少主年紀小所以擔當不起重責不是嗎?」阮昧知抬起明媚的鳳眼對上凌煥那凌厲的目光,微微鼓起腮幫子,滿臉疑惑道:「我阮昧知不才,三歲凝氣,十八築基,二十結丹。便是這等資質,卻也常被人誇資質極佳,前途無量的。而少主天分比我只高不低,年僅十三便已跨入金丹期,說句天縱英才並不為過。我就奇怪了,咱修仙界向來不都是以在取得同等成就的前提下,誰年紀小誰便更傑出為標准的嗎?怎么到了凌長老您那里,就忽然改標准了,少主年紀小不僅不代表其優秀反而成為他資質不堪的證明了呢?莫非一定要等少主發須皆白才能證明其資質足夠么,要真是這樣,少主可就慘了,以他資質,怕是等到登上仙界也發現不了半根花白發絲呢。」

阮昧知這異界小販除了數錢利索也就數嘴皮子利索了,這番話說得那是聲情並茂,將在場眾人思維統統帶進溝里,全攪了個暈暈乎乎。

可憐的凌煥,常年死宅在家,所交之人若非逢迎討好之徒,亦是嚴正講理之輩。及時見識過偷換概念,誇張修辭這等無恥舌戰技巧。明明覺著阮昧知這話有問題,卻偏找不出反駁之語,心里那個堵啊,喉嚨那個哽啊,腦子那個氣啊,都快憋成氣球了。

倒是內務掌事郁笛長老反應得快,當即甩開阮昧知那邏輯陷阱,直殺阮昧知足下座椅:「阮昧知你一小小侍者,有何資格在這里大放厥詞。不敬長老,混淆尊卑,也不知是誰給你的賊膽,這般不知死活。」

「我給的,怎么了?」殷尋問毅然挺身,擋在阮昧知前邊兒,眼神犀利霸氣四溢。

「……」阮昧知默默捂臉,請不要偏袒得這么明目張膽好嗎親?雖然你那偏心眼的毛病已經全宗上下無人不知了……

「少主,您這是要因私廢公?」郁笛有如那終於抓奸在床的無能丈夫,頓時滿面通紅地抖起來了。

「怎會?」殷尋問鄙視地掃他一眼道:「我剛剛才給了阮昧知自由,尊他為客卿,郁長老您轉眼便忘了不成。阮昧知現下已非仆役,而是我混元宗貴客,我混元宗可從無不給客卿發言資格的規定,說錯了話的怕是郁笛長老而非本君吧?」

郁笛長老眼下那張抓奸抓錯床的悲催臉實在讓人不忍直視,阮昧知默默扭開臉,不厚道地笑了:小尋,你學壞了,怎么能對老人家使用欲抑先揚這種殘忍的手法呢。

現場只剩下殷函子這個正經人還惦記著主題,努力地將歪掉的樓拉回正軌道:「對於給予小尋代掌門之權諸位可還有意見?」

郁笛長老撿起那顆被少主碾碎的玻璃心,又堅強地回到了戰斗第一線,大聲道:「掌門您素來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可此番少主立功該賞不假,可這賞的權,未太大了吧?剿殺魔宗不假,可卻非少主一人之功,這功便要先減一半;況且此次少主事實上算是建功求贖罪,有了贖的部分在,這功便又要去四成;最後,此番大戰並未給我宗帶來多少實際益處,便是揚名,也揚的是少主之名而非我混元宗之名,畢竟他的孤身渡劫不是,於是這功還得再去兩成。所以,掌門您這賞,恐怕還得再斟酌一二,不然難以服眾啊。」

殷函子輕笑道:「郁笛,恐怕你想錯了一件事。殷尋問身為少主,本就有代掌門理事之權。給他本屬於他的權,並非賞,而是不再扣押。此番歷練,重要的不是小尋為我宗爭取了多少好處,而是看看他是否已成為一個能獨立成事的大人。我想在這一點上,諸位都不會有意見的對嗎?」

混元宗大部分弟子長老還是唯殷函子馬首是瞻的,而且不久前才親眼圍觀了殷尋問剿魔過程,是以對於自家少主的能力也並無多大質疑。於是紛紛點頭應和。

但凌煥那一系卻是不甘就此退讓,紛紛勸殷函子三思。凌煥更是不客氣道:「掌門如此行事,未獨斷,屬下還是覺得不妥。」

「那你覺得我混元宗少主該有多小的權才合適?區區執事嗎?」殷函子不快道,連語氣也重了幾分。

混元宗由上至下的管理體系分別是掌門,掌事,執事,管事。峰主、長老、客卿以及少主這種地位雖高,卻是沒有明確權利范圍的。說實話,凌煥覺得執事這權利也略大啊,但頂著殷函子的怨念光波,他也只能可恥地妥協道:「小尋少主之位,雖理應有代掌門之責,卻也要歷練歷練才好,掌事一職便很合適。」

「那小尋便就任戒律掌事吧,諸位對此可還有不滿?」殷函子一副勉強妥協的不爽模樣,滿眼怒火。

凌煥一系自覺戰斗有了成果,於是偃旗息鼓,不再鬧騰。唯有原戒律掌事舒翳長老無比郁悶,但一想到自己當著戒律掌事卻因小錯把少主逼得去歷生死劫,就啥意見都沒有了。他還得感激殷函子沒明著點出他嚴重失職這才失了位置,雖然生死劫是少主主動要求的,但縱是對外宣稱少主這是自覺自願而非被人逼迫,誰信啊!遇到這種憋屈事,除了忍就只剩下忍了。

敲定了獎懲內容,殷函子也不再耽擱,先是當眾解除了阮昧知的主仆契約,賜予他客卿令牌,然後再將掌事玉印頒給殷尋問,確立其戒律掌事之位。不用說,阮昧知那場完全就是在跑過場,真正的重頭戲是殷尋問就任戒律掌事。於是不可避的,阮昧知時間就成了廣告時間,各位的看客雖顧忌著阮昧知本身的武力值不敢不給面子,但那寫滿了「廣告怎么還不完」的表情,多少還是有點傷人啊。

看出阮昧知在眾人的殷切期盼下臉色不佳,殷尋問也只能苦笑,所以他才不願在今日發動計劃啊,搶了阮昧知的風頭會被抽成豬頭的。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殷尋問一等阮昧知領了客卿令牌下來就趕緊上前順毛,調整出最誠懇的表情,以追悔不已的口氣道:「對不……」

阮昧知不等殷尋問將話說完就把人的嘴給堵了,此妖孽心情不好下笑得越發不是個東西:「你無需道歉,我要什么,你懂的~」

殷尋問悶不吭聲,假裝啥都沒聽到。

阮昧知怒曰:「憑什么回回都你在上邊兒!」

「第一,因為你打不過我。第二,因為比起努力耕耘你確實更喜歡躺著享受。第三,我若不先給你陽氣的話,你支撐不了多久。」殷尋問實話實說。

「去死!」阮昧知暗暗下定決心,今晚就把殷尋問放倒辦了。小爺不反攻你就真當老子是弱受啊!

殷尋問是被踹著奔出去接受掌事玉印這種事我會到處亂說嘛。

你以為殷尋問領到掌事實權這就算完了?親,不要太天真喲。殷尋問伙同他爹心准備了一月怎么可能才求得這點戰果。好戲,這一刻才真正開場。

殷尋問領了掌事玉印,受了門下一拜後,立馬丟出了一刻重磅炸彈,炸得在場所有人差點找不著北。

「屬下戒律掌事殷尋問懇請以此地為刑堂,於諸位同門見證下處理我宗內幾樁違規事件。」

不管是天朝人還是修真界人士骨子里都深藏著對圍觀的深深熱愛,殷尋問此眼一出,高層尚未說什么,中下層的弟子們已經亢奮得嗷嗷叫了。反正上邊兒誰倒霉跟他們關系都不大,抓緊時間八卦才是正理。

凌煥一系都快哭了,感情殷尋問這熊孩子一開始就是奔著戒律執事這個位置去的,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啊有木有,這樣搞得之前還以為自己贏了得瑟好半天的他們好丟臉的有木有!

「你想處理哪幾件?但說無妨」殷函子和殷尋問那是早商量好了的,自然沒有不許的道理。

「第一件,殷掌門您於尋問歷劫期間擅離職守,當罰。」殷尋問鏗鏘有力的聲音回盪在整個廣場上方。

整個場地像是被誰忽而關了靜音,一時間萬籟俱寂,唯有因為緊張而被屏起的呼吸聲在小小聲地起伏著。

阮昧知亦是唇角一抽:小尋你這頭一刀就砍你爹身上,用的還是這么個理由,小心被人罵白眼狼啊!

「你准備如何罰。」殷函子倒是淡定得很。

殷函子躬身道:「按照門規,擅離職守者,視其情節嚴重程度,領鞭刑到革職不等。掌門您雖擅自離職但時間較短且不曾造成任何不良後果,是以當領鞭刑。不過因您乃我混元宗掌門,應起到表率作用,是以酌量重罰,領一百火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