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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獸那肚子真是越來越黑了。

「他……大概也是為了你好。」殷函子被自己腦補中默默犧牲奉獻的阮昧知感動了一把,忍不住又多說了句:「這些日子,難為昧知了,你多照顧照顧他。」

「……」看著這樣天真純良的父親,殷尋問忽悠起來真的好有罪惡感。

殷函子見自家兒子看著自己,眼里寫滿了糾結,以為不小心露了結侶大宴後就趕人走的倪端,趕緊亡羊補牢道:「別看我往日對阮昧知並不如何照顧,其實我還是很感念他對你的好的。」

「是么……」殷尋問心情忽然有點復雜,但還是堅持將准備好的台詞說了出來:「今日,昧知去看了很久名帖,然後,他笑著跟兒子說,除了不能生孩子,他似乎樣樣都比那些女修強,他說……他不甘心啊。」

殷函子忽然有一種被虐到的感覺,一時間,竟是找不語言,只能生硬道:「可他畢竟不是女修,你不能沒有子嗣。」而且,他是一定會在事後將兒子的記憶洗去,將阮昧知趕走的。

「我知道。」殷尋問勉力扯了扯唇角:「唉,我真怕阮昧知一時沖動干出傻事,比如真跑去為難那些女修什么的。」

黑臉已經被殷尋問唱了,殷函子便不自覺地給自己帶上了紅臉的面具:「這樣也未嘗不好,橫豎我也給了他參與此事之權,待他發現有女修真比他強,不甘之氣好歹也能消散一二。」

殷尋問順桿爬道:「既是如此,不妨父親你直接允了他考較之權,得他心不平。」

「你也不能完全縱著他任性妄為吧。」殷函子再次想起阮昧知刻意隱瞞家人存在之事,不禁開始陰謀論地懷疑,阮昧知該不會是想借小尋之口拿到考較之權,然後給自己妹妹開後門吧?作為一個堅定的家族論者,殷函子越想越覺得可疑。他就說嘛,阮昧知那種人根本就不適合人前強顏歡笑,人後暗暗神傷之類的,這小子可是就算死,也要先將儲物袋先交給自己人的狡詐之徒啊。

「兒子自然不會放手不管此事,相反,兒子想借此大宴之機,做一件極重要的事。」殷尋問肅色道。

「什么事?」殷函子的面色也跟著正經起來。

殷尋問徐徐道:「兒子在核心弟子間似乎有威而無信啊。」

殷函子點點頭:「不是似乎,是確實。」

殷尋問無視掉默默滑落的黑線,繼續道:「此番大宴,請來的門派不少,難會有摩擦,兒子想統領核心弟子,負責維護此次大宴的順利進行。之前兒子一心修煉,疏忽了人情方面,正好借此機會,與核心弟子們熟悉一下。」

「此辦法甚好,小尋你長大了啊。」殷函子欣慰一笑:「客人差不多都來齊了,明日我便借宴客之機宣布此事。」

「嗯,還有昧知的考較之權。」殷尋問淡淡提醒。

「好。」殷函子露出一個陰暗的笑容。給他考較之權又如何,就算阮昧知有心成全他親妹妹,也要看看他妹是不是扶得起來。殷尋問絕想不到,他這一番話,居然還順帶坑了阮慕芳一把,讓本來就已經很悲催的妹子,更悲催了。

殷尋問忽悠成功歸來,不想卻發現阮昧知正杵在玄明殿外等著自己。

「你怎么醒了?」殷尋問趕緊下地,扶住阮昧知的腰。

「雖說看起來我比較凄慘,但實際上耗損的卻是你的陽氣,我得了進補,怎么可能比你更累。」阮昧知反手勾住殷尋問的脖子,將氣息吐進他的耳洞:「當我虛不受補么,我可正處在飢渴難耐的階段呢,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後半段的時候偷偷服丹補充陽氣。」

殷尋問梗著脖子低聲道:「那還不是你為了逼我早點結束,惡意大吸我陽氣害的。」

「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何你就算服葯也要堅持到把我做昏過去為止呢?」阮昧知咧開嘴,小虎牙在太陽下泛著白森森的光。

殷尋問別開頭,干巴巴道:「不過是圖一時舒爽罷了。」

「別狡辯了,只要有可能,你絕不會放過和我躺一張床上的機會。可今日,你卻棄了床上的我一個人跑路,說沒內情你信么?」阮昧知在殷尋問的背上重重拍了兩把:「老實交代,你背著我去和誰勾搭了?」

見瞞不過,殷尋問只好交代道:「我去找父親了。」

阮昧知恍然:「你終於對居譽非下毒手了么?」

其實阮昧知才是父親親生的吧……殷尋問無語半晌,這才慢慢將自己所做之事告知阮昧知。

阮昧知聽完經過,卻是眼神一黯:「我記得我說過這事你不用出手的,我去跟你爹說就好。」

「可我……」殷尋問話未說完已是讓阮昧知打斷,阮昧知道:「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你將核心弟子拉進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而且這些事你去說比我去說更妥當。」

「你既是知道,為何偏還攔著?」殷尋問隱隱有些不快,莫非阮昧知還當自己是個小孩不成。

「因為我怕你爹狂化啊!」阮昧知咬牙切齒:「我拿你當借口坑他,和你親自上陣坑他根本是兩個概念好不好,等事後他反應過來,絕對會氣炸的。」

殷尋問沉默良久,終究只能垂下頭道:「節哀順變吧……被我爹追殺或者被所有門派追殺,你總要選一個的。」其實,他出手也並不全為阮昧知,畢竟到時候那些門派反應過來時,恨的可不止阮昧知,還有混元宗。不管怎么說,混元宗供養著他,他作為少主,總是要護著宗門的。

「我要是被你爹打死了,愛妃你必須給朕陪葬。」阮昧知淚流滿面。

「嗯,那必須的。」殷尋問揉揉阮昧知的頭,心里琢磨著有沒有辦法能阻止父親狂化。

這似乎注定是一個不太平的清晨,阮昧知淚還沒干,卻忽而聽人來報

「阮仙君,一個叫伊逝煙的女修想拜見您,正等在玄明崖下。」

伊逝煙晚上存了疑問,自然一到早上便背著女兒找上了混元宗,隨手扯了個弟子問起阮昧知。阮昧知這貨在混元宗的知名度絕對夠高,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於是,毫不力的,伊逝煙找上門來了。

伊逝煙仰頭看著那仙雲繚繞的玄明殿,露出一個驕傲的笑容:沒想到阮昧知混得還不錯,真不愧是自己的孩兒。聽說由他總管此次結侶大宴,看來這回慕芳將是板上釘釘的少主夫人了。

【注】「結侶大宴」此說法,是借金庸先生「英雄大宴」中的用法,雖然電視劇里都是叫的英雄大會,但書上確實是寫的「英雄大宴」。希望我看到的書版本跟大家不會有太大出入……大宴之說,最早在請帖那里提及,蛋黃為啥不說大會要說大宴,原因估計你們都猜到了,俺就不含淚贅述了。真相帝什么的,最凶殘了。

133、悲催戀愛路

阮昧知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傳話的那廝說了些什么,旋即愕然:「她來干嘛,找扁么?」

殷尋問有些擔心地捏緊阮昧知的肩,低聲道:「你若不想見她,交由我來處理便是。」

「不,我怎么會不想見她,這些年……我都想死她了。」阮昧知眯起眼,露出一個純良的微笑。他阮昧知可從來都不具備寬宏大量這一美德呢,既然伊逝煙自己送上門來,他若不好好消遣消遣如何對得起他當年那顆飽受傷害的玻璃心呢。

殷尋問一看阮昧知那笑容,立時明白有人要倒血霉了,心下一安,壓低了嗓子道:「可有需要在下效勞之處。」

「自然是有的,你且附耳過來……」

阮昧知如此這般那般地交代完畢,殷尋問已是一頭冷汗,忍不住道:「何必如此麻煩,居然還要去誠場調你手下來,直接打一頓不就完了?」

「不要那么暴力嘛,哥可是文明人,怎能用如此粗暴的手段招待一位女士呢?」阮昧知眸光一轉,三千妖嬈婉轉流瀉:「橫豎不過一場消遣,我們且慢慢玩著就是。」

殷尋問張張嘴,到底還是將未出口的話都封進了喉的關口,罷了,只要昧知覺得開心就好。他依舊不習慣眼下阮昧知這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不習慣阮昧知那陰險詭詐的行事手段,但經歷過阮昧知回憶的他,已經學會了理解。所以他選擇了沉默和配合。

伊逝煙在山崖下約莫等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卻始終不見人來招呼,面色不由得從得瑟變得難看起來。她凝眉望天,暗暗思索:莫非阮昧知還在記恨當年的事不成?不應該啊,既然他能為了他爹求救於殷函子,沒理由對自己卻避而不見吧。當年這孩子對自己可要比對阮爾踱親近得多。

在焦躁不快中,伊逝煙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才看到一個男弟子用飛劍載著一個穿著侍者服的女人有說有笑地下崖來。

那男子與之前那傳話者一般打扮,眉眼也差不多。伊逝煙之前也不過只是草草晃過一面,哪里區分得出不同,徑直走上前,道:「阮昧知怎么說?」

那傳話弟子尚未開口,女侍者已是先開了口道:「滄瀛,這是哪位啊,居然直呼阮客卿的名諱,好大的口氣。」

「我怎么知道,她一來就說要找阮仙君,還支使我去通傳,架子大著呢。」名喚滄瀛的通傳者好似根本就當伊逝煙不存在,笑嘻嘻道:「她也不想想,阮仙君何等身份,怎么會見她這等連玄明崖都上不去貨色。我傻了才為她去叨擾阮仙君。」

「你……」伊逝煙這幾年仗著女兒出色很是狐假虎威,很久沒意識到自己已然經脈全廢的事實了,如今被人揭了傷疤,氣得連連發抖:「你之前明明說好要為我通傳的!」

滄瀛嗤笑道:「我不過是隨口答應,得你扯著我不放罷了。我會專程跑一趟玄明殿,自然是為了接我家非宮,難道還能是為了你這個黃臉婆不成?」

「誰是你家的!」侍者非宮嬌嗔道,完全無視了伊逝煙這個大燈泡。

「你們可知我是阮客卿的誰?如此行事,也不怕事後遭殃?」伊逝煙昂起頭,冷笑道。

「管你是誰,都沒資格支使我們替你跑腿。」非宮垂下眼,翻來覆去地看著白嫩嫩的五指,輕輕一笑:「當然,若你好聲好氣擺脫我們,也許本仙侍會好心替你說一聲。」

這是……索要好處?伊逝煙這才恍然,為何那傳話弟子上都上去了,還要載著人特地跑自己面前巴拉一番,感情是要借花獻佛,賣個好給那女人。閻王好找,小鬼難纏的道理伊逝煙自然也是知道的,雖然慪得幾乎要吐血,卻也只得打開儲物袋,取出幾塊靈石,僵著青筋浮凸的手,遞出去。

「喲,你這是做什么呢?」非宮並不接那靈石,斜睨著伊逝煙道:「你是想證明你窮得只剩下品靈石,然後求咱施舍點么?」

強烈的屈辱感幾乎摧毀伊逝煙的理智,但她為了少主丈母娘這個稱號,還是勉力咬牙忍住了,肉疼地取出兩塊中品靈石,抖著嗓子道:「出來時只帶了這些,還望體諒。」

非宮探出三指,將伊逝煙手心靈石拈走,漫不經心的模樣:「哎,算了,誰叫我好心呢。滄瀛,再送我上去一趟吧。」

滄瀛二話沒說,取出飛劍,又將非宮拉了上去。

非宮扭頭對伊逝煙道:「阮仙君素來忙得很,我也只能等他空了才敢打擾,你且先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