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77(2 / 2)

這般玩弄人心的本事,果然是遺傳的嗎?自己果然還是太天真了……所以自家兒子絕對不能落到阮昧知這妖孽手上!要知道,率真正直這毛病他們家的也是一脈相承的啊。

「是啊,他是我親爹。」阮昧知哽咽。

那可是就算被自己摧毀了畢生信念,也會溫柔笑著保護自己到最後一刻的男人啊,如果這都不叫父親的話,還有誰當得起這個稱呼?

那可是就算被自己摧毀了畢生信念,也會溫柔笑著保護自己到最後一刻的男人啊,如果這都不叫父親的話,還有誰當得起這個稱呼?

殷尋問默默將視線投向了周圍躁動不安的人群,這比試還能繼續下去嗎?父親開口時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不戰而屈人之兵。若是阮昧知拋下自己去給他父親屍又該如何是好?罷了,大不了自己頑抗到底。

「阮昧知,你看這比試……」殷函子和殷尋問還是很有默契的,緊追他兒子的思維步伐,不合時宜地將話題拐向了當下。他倒是很想知道,現在阮昧知會怎么選擇。要是阮昧知現在還有心情勾搭自己兒子的話,那他就是個純人渣不解釋。

殷尋問咬牙切齒,第一次覺得父親惡劣又卑鄙。他目色含憂,將阮昧知又摟緊了些,不管阮昧知如何選擇,他都支持到底。

156、一定要幸福

「……」殷函子怒瞪著阮昧知那到欠扁的背影深覺自己的智商被人給鄙視了,

殷尋問看著自家爹茫然又憤怒的模樣,不欲再激化矛盾,於是湊近了小小聲地解釋道:「阮爾踱本已心存死志,若不是求死無望,絕不會將假死計劃對您和盤托出。而您一來就說出了假死之事……」

「不用你解釋,我……我自然是清楚的。」殷函子嘴硬道,一想到自己一來就將真相給暴露了不說,還巴巴地拿這個威脅人就覺得又羞又怒:「最可恨的就是你們倆,既是早猜到了還跟我在這兒裝半天傻。」

「不,我也是才想通其中關節,而昧知,一開始應該也是沒想透的。」殷尋問搖搖頭道。

「怎么可能。」殷函子嗤笑。阮昧知那廝得跟猴似的,賊得跟狐一樣,猜不到才有鬼。

「不管他說得如何輕巧,阮爾踱到底還是他父親,阮昧知再冷情,也不可能在乍聞噩耗時,不亂一絲心神。」殷尋問看著阮昧知的身影,心中綿延起隱約的疼。

「我怎么看不出他亂了心神?」殷函子瞅著阮昧知走出禁制後,便直接宣布比試開始,麻利地命門人准備好針線錦帕,要與那洞淵門女修疏影在女紅上一決雌雄,忍不住出言諷刺道:「就算阮爾踱的毒已經解了,阮昧知身為人子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居然還有心情在這兒慢慢跟人比試,他倒是對我放心,就不怕我回去再把阮爾踱給弄死?」

「明明是父親你將昧知逼到這個地步的不是么?」怒氣在心中郁積,殷尋問壓抑不住地對著自家爹冷嘲道。

「你還小,難為人所蠱惑。我是在為你好。」殷函子干巴巴道:「你看那阮昧知對他親父的態度,阮爾踱重傷,他卻還有閑心留在這里跟人慢慢比試,待得一家家比過,最快也得明日才能有個結果。他若當真對阮爾踱有半分掛心,又怎會忍得這漫長煎熬。我就不信以他之智,尋不出半點抽身之法,以我看來,他根本就不在乎阮爾踱的死活。阮昧知對親父尚且如此,將來對你只會更加殘忍。」

「不是的。」殷尋問忍不住出言反駁:「因為只需將這洞淵門的解決比試就能立刻結束,所以昧知才耐著性子留下的。」

殷函子皺眉:「怎么可能,洞淵門不過開一個頭而已,還有那么多門派在後面呢。」

殷尋問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失言了,索性閉口不答。

台上阮昧知與疏影的比試已經進入尾聲,一炷香的時間為限,只看時間到時,誰的女紅更為妙。

殷函子追問了兩句,見自家兒子打定主意不再開口,便把視線投向了正比試中的阮昧知,然後,他震驚了我去,阮昧知這貨刺綉的手法比還女人要嫻熟是要鬧哪樣啊!

阮昧知以指捻針,飛快地在錦帕上勾勒著圖形,被真元牽起綳緊的錦帕隨著手的動作翩然舞動,有如活了一般。白皙纖長的手指,尖銳冰冷的綉針,穿梭如影的綉線,再配上那人妖嬈的面容,幾可令人屏息。男人與刺綉本應是一個別扭的搭配,但因著那人,與那湛的綉藝,變得自然和諧起來,甚至更多了幾分妖異之美。

「他為什么連女紅都會?」殷函子指著台子上飛針走線的爺們兒,連聲音都在哆嗦。要不要這么全才,阮昧知這是要逆天啊!

殷尋問淡定道:「大概是因為他想要幫我做個法衣什么的吧。」

「騙人……」殷函子才不信阮昧知會為自家兒子特意去學女紅呢。殷函子看著台下群眾那不可置信卻又贊嘆不已的神情,一種悲觀的情緒油然而生。女紅就算了,阮昧知該不會連烹飪、樂舞都會吧?

……

「時間到。」一炷香的時間並不長。隨著長老的一聲大喝,阮昧知先放下了手中的針,疏影了最後一針,這才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錦帕。

「請展示。」長老繼續道。

阮昧知用真元扯著錦帕,疏影用手提溜著作品,面向觀眾。

疏影綉的是蓮花,用的是先綉紋形後填的老綉法,大片大片的紅蓮在雪白的錦緞上綻放,並不留白,是以也談不上布局。花與葉擠擠挨挨,圖案寫實,滿布紅綠,看起來倒也勉強,特別適合城鄉結合部的土財家閨女用。

阮昧知綉的是神獸圖,更准確點說是貔貅圖。翠色的竹林背景下,黑銀二線細細勾描出貔貅的可愛姿態,貔貅懷中那一根白嫩嫩的胖筍更是點睛之筆,將整只貔貅襯得憨態可掬。雖然此綉圖風格偏嫩了點兒,但手法卻一點都不嫩,花草紋與影綽竹枝,穿插蟠疊,虛實難分。貔貅抱筍於帕角,留白巧,構圖細致,其景兼遠近之趣,其物具鮮活之態。更不提此綉圖中靈活運用辮子線、絨線、花夾線、捻線、包梗線,孔雀羽線等多種綉線,輔以錯針綉、鎖絲、影金,鋪絨、挑花等多種技法,甩出隔壁那副廉價玩意兒不知多少朝代。

疏影抬眼看到阮昧知身前成品的那一刻,就恨不能立馬將自家綉圖塞嘴里再不吐出來。太丟人了!阮昧知這種男人生來就該被打死,太摧殘少女心了。

見眾人只顧著欣賞,半天不給結論,阮昧知忍不住開口催問道:「大家覺得哪副更好?」

「自然是阮仙君你的。」眾人異口同聲道。

唯有布瑕柳掌門厚著臉皮負隅頑抗:「阮仙君,您這綉圖不妥啊,貔貅神獸威武無比,怎會是這副模樣,還啃竹筍……綉得未有些不合理啊。」

阮昧知二話不說,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根竹筍就丟給了殷尋問,吩咐道:「啃了它!」

殷尋問毫無障礙地一口啃下,嘎吱嘎吱……

全場觀眾:「……」

「還有人有意見嗎?」阮昧知霸氣地環視全場。

「沒意見……」他們簡直都要給這對神奇的道侶給跪了,有意見才怪。

殷函子忽而開口道:「阮昧知,你為什么會女紅?」若阮昧知真答了是為小尋學的,那么他就算贏了這局,也注定淪為同道的笑柄。一個為男修舞針弄線的男子,實力再強大,也不過一個不男不女的附庸而已。為自家兒子考慮,殷函子寧願讓阮昧知作一個雌伏人下的妖人,而非一個強大到受人敬畏的存在。

阮昧知揚眉坦然道:「自是為了練習對真元的操控力,掌門,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為何能在將真元分出數十股後還能微操控么,就是這么練的!」

似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阮昧知分化出數十真元,各自穿針引線,浮舞於空。

台下眾人面上浮現出恍然之色,有幾個還頗有幾分躍躍欲試,畢竟在修真界實力重於一切,只要能有所進益,哪怕穿女裝也成啊!大不了避著點人就是。

「該比下一場了吧?」阮昧知催促道。

疏影抖抖索索道:「剛剛那竹筍似乎是仙君您從儲物袋里隨手拿的吧?莫非阮仙君您在烹飪上也有心得?」

「沒錯。」阮昧知坦白承認道:「就像有些的靈茶可以清心滋靈一般,很多食材也有助長真元之效,用丹葯之類來提升修為難留毒,但若是用上好靈材來取代每日的辟谷丹,慢慢滋養身體,則受益無窮。我和小尋都很久不曾使用辟谷丹了,而是每日烹飪,果腹的同時增長實力。」

眾人再次恍然大悟,原來這倆妖孽的實力是吃出來的啊,又學了一招!疏影卻是好想哭,他上次做飯都是十五年前了,一直靠辟谷丹果腹的窮人你傷不起啊。

「比什么?」阮昧知問得毫無壓力,對一個自食其力的吃貨而言,在廚藝上無論比什么他都有自信完爆對方。

「比煮湯吧。」疏影回憶了一下久遠的記憶,覺著這個選項自己也許能會死得好看點。

「廚藝好壞因諸人口味不同,有些難以評價,比如柳掌門,他的口味就肯定比較欣賞你的湯品……」阮昧知笑得客氣,周圍的看客們卻是很不客氣地噴笑出聲,布瑕柳那死皮賴臉的形象已然深入人心。

阮昧知繼續道:「不如我們以螺鴦花為食材烹湯,此花對水源火候都極挑剔,若做得稍有不好,湯色便會渾濁,廚藝孰高孰低一眼可知。而且螺鴦花湯於我等修道者身體極有好處,可洗滌經脈,清除內毒,煉真元。待得湯成,每人一碗,諸位賓客也不白看一場。」

「我家疏影從不曾有機會接觸螺鴦花這等靈材,你出此題目,豈不是欺負人么?」布瑕柳果斷跳出來為自己爭取利益。

但這回大家都不買賬了,難得有機會品嘗靈材,豈能讓這小子攪合了。

於是,眾志成城之下,布瑕柳的意願被果斷忽略了。

完全不公平的比試就此開始。

不出一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