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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心底還是覺得壓力好大,感覺自己的良心再也不會紅了。

而另一位,乃是千方百計始出來的居譽非同志。其實女紅比試的時候,居譽非便已趕到了廣場這邊,但他漏算了一點,之前殷函子進去是進去了,卻沒順手打開禁制。繼被鎖在牢房里面後,這倒霉孩子又被鎖在了廣場外面。

然,居譽非是一位意志堅定堅韌不拔的好同志,所以剛破完監獄禁制的他,沒有浪半分時間去抱怨,立馬著手開始破廣場禁制,順便繼續監聽著阮昧知那邊的動靜。阮昧知會些什么他再清楚不過,阮昧知所奏的這支曲子他亦是熟悉的,讓他無語的一點是,艷曲萬千,阮昧知偏選了最媚俗的那首。

居譽非縱是忙於破解禁制,也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吐了個槽:這小子怎么還是那破毛病,不管要利用什么都非壓榨到極致不可,阮昧知這廝打的主意大約是既已為殷尋問犧牲了名譽,索性犧牲個徹底,好歹換下殷函子那一分歉疚吧?雖然能大概理解,但還真是讓人……不爽啊。

琵琶曲在風中婉轉流瀉,柔順如水,明艷似波,繼續著傷風敗俗的征程。春妍醉留,芳蓮墜粉,更有那媚骨天成彈奏者肆意出賣著色相,唯恐人心不夠亂。

都說修真者清心寡欲,然而,清心寡欲不近情.色的另一個含義就是憋了多年。某些先前便對阮昧知存了邪念的觀眾,在阮昧知的蓄意挑.逗下,表現越加不堪起來,不出一刻已是盯著阮昧知浮想聯翩,心猿意馬,血氣翻涌……

無論是殷尋問、龍驚千亦或是殷函子,都不由得愈加激動起來,雖然他們的情緒各有不同。唯一還保持著淡定的,恐怕就只有居譽非一個了。作為一個在鶯歌燕舞中度日的少主,再盪.漾的曲子也勾不起他半點漣漪,在最初的感嘆後,他很快又全身心地投入了禁制的破解工作,他飛速籌算,法訣連打。經過一場快速又辛苦的攻堅戰後,勝利已然在望,只差最後一個法訣他便可破開這討厭的禁制,進入廣場……

忽而,阮昧知皓腕斗轉,割過朱弦,弦清撥刺,錚錚之聲猛然炸響,破音繁並,指下狂風驚沙、奔雷轟鳴,絞碎天幕。圖窮匕見,一點寒芒,寸步千險!

風起雲涌,烽煙四燃,鬼哭神怒,昂揚殺氣直撲聽眾門面,氣勢陡攀千丈。霎時間,台下眾人均便被這巍巍強勢所震,五感顫栗,腦中空白一片,唯余一聲響一聲的金石絕音,碾碎人魂。

如此高潮,激得好幾人當即氣血翻涌,受了暗傷。一瞬旖旎,一瞬肅殺,前奏時越是沉迷,此刻越是受傷,那些膽敢意淫阮昧知的禽獸此刻更是神魂動盪,丹田幾破。這就好比你正看著島國愛情動作片嘿咻擼管,結果背後忽然響起你老師的一聲怒吼:「xx,你在干嘛!」十男九萎啊有沒有,僅剩的那一個雖然沒萎,卻是一個手抖把黃瓜給咔嚓掰折了有沒有?這幾位怕是在今後的幾十年里都要找專科大夫才能重振雄風了。嘲笑情.色的人,自會為情.色付出代價。

輸我翻覆手,築你喜悲城。

阮昧知反持琵琶,獨立高台,笑得霸氣側漏。爺,夠妖了么?!

琵琶本就是男人的樂器,不過是因為文人騷客多圍觀的是美女們演奏這才有了誤解。古代的軍樂曲,現代的民樂之王,又豈是軟甲柔荑所能駕馭,其金石之音唯有十足力度才能演繹。左手文曲,右手武曲,夾彈秋月寒、雙挑青冥遠、半輪百尋輕,更兼有分、勾、抹,摭、扣、拂、掃、輪千般變化,如十八般武器交擊嗡鳴。琵琶十斤沉,殺氣逾千鈞。

冷冽寒風將融融春意掃盪殆盡,阮昧知眼下再無半點女兒姿態,唯余一身鐵血寒霜震懾人心。殷函子撫掌嘆息,阮昧知用前曲證明了他對小尋的真心,用後曲證明了他的驕傲,這家伙果然狡猾得緊,狡猾得讓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相信他能給小尋一生幸福了。

霜刀破竹,殘節無存。琵琶曲就這么一路鏗鏘了下來,在瞬息的沖突後,將聽眾們漸漸挾持入了另一重天地。

有那龍陽傾向的到底還是少數,大多賓客還是抱著純欣賞的態度聽曲的,心無雜念之下,心神雖也受了一定沖擊不過調息一下就好了,拾好心神,便迅速沉浸入這金戈鐵馬的新世界中,開始享受這聽覺盛宴。

不過,有一位心思純潔的同志卻是無辜中槍,到了血霉。那就是居譽非。

阮昧知變調之時,居譽非心神一恍,手下最後一個關鍵法訣便慢了半拍,努力了半天的成果就此東流而去,唯余悲傷逆流成河。之前的心血全喂狗了啊有木有!

居譽非一臉血地蹲在禁制外,咬牙切齒死不瞑目。不過偷聽一下而已,報應要不要這么慘烈啊?

撓地捶牆揪頭發之余,居譽非心中也泛起疑惑,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的,阮昧知在素女樓的確只學了靡.盪之音與艷媚之舞。要不他也不至於全無防備被驚到。莫非這小子在離開素女樓後另有際遇?

穿越之神笑而不語。想當年,阮昧知也是在首都音樂學院……後門,擺過攤賣過碟的。市場有需求,某人就有涉獵,盜版碟小販才是真博學!

時機成熟,阮昧知終於開始了樂舞之中舞的部分。琵琶曲分文曲武曲,舞蹈也分文舞巫舞,不過這屬於雅舞下的分支,多為祭祀朝賀大典時演舞。西周時,武舞亦是搏殺術的主要訓練方式,武術者,舞術也。

武舞阮昧知自然是不曾練過的,但他會劈掛拳啊,以身演武,以真元助勢,滾、勒、劈、掛、斬、卸、剪、采、掠、擯、伸、、摸、探、彈、砸、擂、猛一套動作打下來,完爆疏影那反復反復又反復的舞蹈。更何況阮昧知還是邊彈邊舞,以多年的素女路從業經驗,對拳術進行了適當的柔化改編。

斷弦破冰,鴉軋胡雁,當最後一聲琵琶尾音消散在風中,阮昧知的動作也就此定格。

阮昧知起琵琶,抱拳出聲:「獻丑了。」

四下卻是鴉雀無聲,無人應答。約莫過了一刻,台下才猛然響起驚嘆贊頌之聲。

「如此樂舞,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雖然不太懂這些,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啊!」

「本掌門還是第一次知道琵琶也能如此鏗鏘,舞蹈也能如此剛猛,阮仙君真乃奇人也。」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買賬的,比如那些被阮昧知坑到內傷的同志們……

「阮仙君難道不該解釋一下那奏樂半途曲風斗轉的問題嗎?」

可惜……沒人理他。

阮昧知眼下正被自家小攻拽著興師問罪呢。

「昧知,你明明有合適的樂舞可演,又何必先來一出靡靡之音,你可知,這會對你的聲譽造成多大影響?」

阮昧知淡定地反握住殷尋問青筋凸顯的手,解釋道:「難道我不彈他們就不想那么了嗎?偏見一旦存在,我做也是錯,不做也是錯。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顧忌那些螻蟻的想法,還是當場報復回去比較爽不是嗎?」

「其實你主要還是為了安父親的心吧……」殷尋問也不是個笨蛋,居譽非能想到的問題,他多咂么幾遍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殷尋問苦大仇深地嘆息道:「是我無用,害你折辱至此……抱歉。」

「說什么折辱,就憑那些人?也配?!」事實上,阮昧知並不像殷家父子想象得那樣委屈憤怒。當然,要說完全不憤怒也是不可能的,阮昧知畢竟不是聖人,但更多的,還是沮喪。他本以為經過之前兩場比試後的解釋,自己那高大威武的形象應該還不至於崩塌得太厲害。沒想到廣大群眾這么不給面子,一群只知道看臉看身段的禽獸。所以,為報盛情,必須逆襲!他阮昧知可沒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美德。現在報復回來了,心情值自然也隨之恢復升高。

阮昧知沖著殷尋問無所謂地笑笑:「你難道忘了哥穿越前是干哪行的了?身為一個黃.碟小販,被人侮.辱什么的簡直不要太日常。哥被學生家長堵在牆角破口大罵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被人罵不男不女什么的真心不值一提。」

沒有誰能一入行便混得風生水起,阮昧知這個金牌盜版碟小販也是一步汗一步淚慢慢升級上來的。臉皮練得可是相當之厚,進能脅肩諂笑,退能唾面自干,堪稱能屈能伸之典范,忍者神龜是也。

見殷尋問還在糾結,阮昧知也不再勸,轉頭對殷函子認真道:「對於此場孰優孰劣,想來掌門已經心中有數了。昧知已是竭盡全力,還請掌門好心給個答案。」

殷函子沉默半晌,最終苦笑著點點頭。罷了,阮昧知都將他自己糟踐進泥地里,鋪就出落腳台階了,自己若是再堅持,怕就真應了小尋那句並非為他好,而是因為心下不忿,想要扳回一局了。

殷函子登上高台,朗聲道:「此番比試,阮昧知已是勝了。接下來,還有人要挑戰他嗎?」

嘉賓們的反應果如之前所料,無人冒頭,無人反對。

迎著自家兒子和准兒婿的星星眼,殷函子總算做出了決定:「那么,本掌門在此宣布,客卿阮昧知成為我兒殷尋問命定道侶,混元宗將於明日正式舉行結侶大典,還請諸位到時……」

「等等!」

在此關鍵時刻,居譽非總算克服艱難險阻,趕到了現場。還好,一切應該還來得及。

159、一定要幸福

殷尋問、阮昧知、殷函子齊齊扭頭,瞪向這位不速之客。

「你是誰?」殷函子最先開口。

居然有人敢當眾打斷他這天下第一大宗掌門的話,這人膽子可真不小。殷函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來人,這人身著內門弟子的服飾,一張大眾臉毫無特色,看修為應是個金丹期,最重要的是,他完全不記得自己門內有這么一位金丹期的弟子。

「在下內門弟子賈勉。」來人匆匆報了身份。

「居譽非?」別人也許認不出來,但阮昧知卻是一眼就識破了來人身份,朝夕相處了整整八年,單看身形便已足夠。說什么賈勉,分明就是假面!

阮昧知眯起眼,心緒起伏:這貨技術水平又創新高啊,當年不過是給屍體整容,拿去立卷閣騙點懸賞。這會兒竟是連真人易容都會了,還是當著眾多頂級高手的面。上次居譽非給屍體易容是為了替自己掃除後患,那么這一次居譽非真人易容又是為的什么?總感覺這小子不懷好意啊……

不等阮昧知想明白,居譽非已是直奔主題,惶急大喊:「掌門萬不可中妖人奸計,這阮昧知根本就不是什么正道弟子,他乃是神霄宗魔修,通采補之術。若少主與他結侶,怕是仙途盡毀啊!」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阮昧知瞬間面色大變:居譽非這是攪局來了!不能放任這家伙繼續說下去,自己修煉的唯二兩部功法無論是《攝陽經》還是《坤元經》都沒法對外解釋,居譽非若以此為證據編織罪名,自己絕對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