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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現在這局面,你准備怎么辦?」居譽非掃了眼結界外那眼神糾結的殷某人,漫不經心道:「殺了我滅口?」

阮昧知作苦大仇深狀:「要是你就這么死了,哥身上的臟水豈不是永遠都洗不掉。我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有多爛,可我家小尋卻不該有一個聲名敗壞道侶。所以,居譽非,是男人就來單挑吧,你要是打贏了我,我就自認倒霉,放你走。但你若是輸了,就老老實實跟人承認你污蔑我。」

「你就不怕那群人說你屈打成招?」居譽非斜睨他一眼:「而且,你之前替我擋了一下,還受著傷的吧。你就不怕輸了?」

「所以要請你手下留情了。」阮昧知抽出飛劍,遙遙指向居譽非。

居譽非嘆息著搖頭:「真是狡猾啊。」這算是……挾恩求報么?

居譽非解開結界,高聲大喝:「阮昧知,你以為你施恩救我我便會感激涕零為你附庸嗎?你做夢!若非少主掌門均被你所蠱惑,我王勉一片忠心又如何會落得這般下場。縱是無人信我也好,我自親取了你狗頭以證清白!」

阮昧知不由愣住,殷尋問卻是反應迅速,反手便對著居譽非削了過去,恨不能一劍將這混蛋削作兩半,劃開血肉劈開骨骼,讓他再不能如跗骨之蛆般給他添堵。奈何之前神佑刻印將殷尋問體內真元抽了個徹底,便是服下丹葯也難以立刻恢復,讓居譽非給輕松擋下了。

阮昧知見機,挺身而上,攔住殷尋問的下一波攻擊,擺出個正氣逼人的模樣:「居譽非,現在還抵賴有意思么?我惜你本事這才留你一命,但你若執迷不悟,本君也就不客氣了。另外,剛剛你說錯假名了,你之前用的名號是賈勉而不是王勉。」

「……」居譽非面上閃過一絲尷尬,繼而惱羞成怒道:「受死。」

阮昧知偏頭對殷尋問囑咐了句:「我親自解決他。」後,便提劍迎了上去。

一時間勁風肆虐,雷動轟鳴,金石鏗鏘,星流霆擊。

看客們看著那打來打去的兩人頓時覺得腦子不夠用了,這個劇情略有點亂啊:從男子單打,到男男混合雙打,再到掌門出手隊員臨陣換隊,結果私下談判一番後,又變成男子單打了。

阮昧知和居譽非到底啥關系啊,那居譽非之前似乎還說過跟我走什么的……莫非他其實是來搶親的?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咳咳,總覺得節操的某個地方微妙地壞掉了吶。

阮昧知打得比較控制,居譽非也沒有動真格,但饒是如此,一炷香後,居譽非佩在身上的最後一件防御法器也被阮昧知給劈成了渣渣。

阮昧知勝利在望,正欲乘勝追擊將劍架上居譽非的脖子,迫他服輸時,一個身影卻是猛然竄起,將居譽非攬入懷中,順便擋下了阮昧知的雷霆一擊。

「龍驚千!」

場中人齊齊驚呼出聲。

阮昧知郁悶得一臉血,龍笨笨這貨真有眼力啊,每次攪局的時機都挑得恰到好處。大哥你還是直接給我一刀痛快的把,這么一茬一茬的來小生受不住啊!你是真愛居譽非我早該知道。

就在阮昧知淚流滿面之時,龍驚千已然大喊出聲:「譽非,你不要命了嗎?事不可為,還不快隨我走。」

在這一刻,阮昧知終於悟了。他就說之前龍驚千干嘛沖出來替居譽非擋災呢,感情是想讓居譽非「被魔門」,順便暗中脅迫居譽非翻個供什么的……

阮昧知滿心黑線:龍笨笨這貨的智商到底有多讓人著急啊,他以為殷函子是他們家掌門嗎,那攻擊想擋下就能擋下。他以為居譽非是他們家同門嗎,逮住人想脅迫就脅迫。

事實上,龍驚千也沒阮昧知想得那么蠢,他就算再傻也不會認為他在擋了殷函子的攻擊後還有余力鉗制住居譽非。怪只怪當時殷函子那殺手下得太突然,他還來不及將腦袋縮回去,就被阮昧知給踩了一腳,頂替了戲份。

不過現在嘛,時機正好,在龍驚千看來,居譽非這家伙的確該死,但就這么死去實在是便宜他了,至少要先把阮昧知的名聲洗白再說。

龍驚千的爪子穩穩地扣在居譽非丹田處,真元刺透表皮穿進紫府,只要他願意,一刻不到他就能用《攝生要義》將居譽非吸成廢人。

居譽非卻是不以為意,隨遇而安地拿著龍驚千當人形靠枕。

160

160、一定會幸福...

相較於居譽非的悠哉,阮昧知則是面露憂色,他擔心的自然不是居譽非,而是龍驚千。居譽非是那么好鉗制的嗎?他自己都不敢將真元與居譽非這危險品相接,龍驚千倒是好膽色,居然敢打以武力逼迫居譽非就范的主意,而且還是在暗中動手的條件下。

且不說能不能威脅成功,就算居譽非老老實實不反抗,龍笨笨也沒法將輿論成功逆轉吧?要比顛倒黑白,居譽非只要一張嘴就絕對完爆龍驚千有沒有!

辛苦籌謀的局面再次毀於龍驚千的攪和之舉,現在阮昧知已經不指望居譽非能願賭服輸老實翻供了,他只求居譽非別順手把龍驚千給陰死就好,但願自己能順利從人質手中將劫持者拯救出來吧。

沉肩墜肘,前馬後橋,阮昧知轉眼已是擺好劈掛拳的起手式,氣沉丹田,大喝道

「魔頭休逃!」

只見仙門翹楚阮仙君一臉正氣地沖向魔門敗類龍驚千,手執利劍,當頭便劈,毫不留情。

但見那龍魔頭側身欲閃,奈何阮昧知動作太快,一時竟是無法帶著居譽非完全躲出劍風的范圍。勉力躲閃之下,卻是將居譽非給送到了阮昧知的劍下。

居譽非心頭一緊,借刀殺人?這龍驚千這么快就放棄玩逼供的把戲了?

不光居譽非,此刻便是廣場上諸位,也都忍不住懷疑起龍驚千此番行事是故意的了。畢竟之前居譽非已經明說了龍驚千可能就在此廣場之上,若兩人真是伙伴,他又為何要自曝底牌?而且魔門同伴之說,也不過是龍驚千的一面之詞而已,居譽非可是一直都沒表態。眼下龍驚千行事,豈不正應了殺人滅口一詞。

電光火石間,阮昧知亦是想到了此中關節,但勢已是不及。他本念在龍驚千和自己在功夫上默契非常,這才敢放開手腳攻擊,誰想,龍驚千會反過來,利用這種默契借刀殺人。龍驚千真不愧是神一樣的隊友啊……豬神!

利劍破空而下,眼看便要將居譽非當頭劈開。居譽非拼命調動起渾身真元集合於頂,為自己開啟新的法器爭取時間。但就在這一瞬,龍驚千猛然抬手,架臂斜身,將居譽非側護在臂彎中。

下一刻,阮昧知的劍狠狠地斬在了龍驚千的手臂上,真元碰撞,劍身斜滑,險險片下龍驚千手臂上的一塊肉來。

剎那,皮肉翻卷,鮮血噴涌,幾點鮮血濺上居譽非的臉,居譽非不禁一愣,繼而頸脖猛然爆開一股巨痛。卻是龍驚千在以手臂擋劍的同時,順著阮昧知下劈的力道,將手刀狠狠砍在了居譽非的鎖骨上方,破壞了他的聲帶。

從擋劍受傷到順勢廢音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天衣無縫,數百看客竟是無人察覺出龍驚千對居譽非暗中所動的手腳,紛紛驚訝於龍驚千對居譽非的保護。

阮昧知凝視著龍驚千那淌著血的手眼神微暗:一石二鳥么?龍笨笨似乎也不是真的那么蠢嘛……

「你們看那龍魔頭的經脈!」很快有人驚呼出聲。

沒了皮肉的掩蓋,龍驚千那噬仙藤鋪就的經脈就這樣大喇喇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血肉之上,是不容錯認的植物根系。

「那姓居的也是!」有人接著驚呼道。

居譽非早在之前被阮昧知和殷尋問追著砍的時候就受了傷,但因為有衣袖的遮掩,眾人並未注意到噬仙藤的存在,但現在,被有心人點出,頓時暴露無遺。

「他果然是魔門中人!」輿論的風向在一瞬間偏轉。言語可以作偽,功法卻是實打實的證據,如此詭異的身體構造,一看就是魔門風格,要說居譽非和龍驚千沒關系,誰信啊?!更何況那龍驚千還為居譽非擋了一劍。

此刻,眾人雖還對之前居譽非暴露龍驚千的行為存疑,但已經相信了居譽非乃是魔門中人。

看眾人反應,果如預料中一般,龍驚千不禁暗舒一口氣,他清楚自己並不像阮昧知那樣於言辭,所以他選擇徹底放棄言語爭辯,用事實說話。他知道居譽非身體里是埋了噬仙藤的,居譽非卻不知道自己身體里鋪設著他設計的噬仙藤脈絡,這就是他制勝的王牌。

不再多耽擱,龍驚千挾持著居譽非飛速往外撤去。居譽非自然不會老老實實任由宰割,他將手探入了儲物袋然而令居譽非的意外的是,龍驚千居然並未阻攔。

龍驚千放任居譽非的小動作,自然並不是因為大意,他有自己的理由。一方面,他還得繼續扮演愛護同門的好魔頭,不好明著阻攔。另一方面,居譽非眼下已是被歸為了魔門中人,殷函子為證清白,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要是居譽非足夠聰明,自會拿出防御或者逃生道具准備逃命,而非找自己拼命。

當然,若居譽非執意要給自己找不痛快,龍驚千也不介意再給他點苦頭嘗嘗。就算真的逃脫失敗,被殷函子給扣下來了,龍驚千也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最終被寬待會是自己而非居譽非,到時候大不了換個身份繼續為禍魔道,反正他一直都戴著面具,換個造型就沒人認識了。

然而,居譽非從儲物袋中取出的既非防御法器,也非逃命用具,更非攻擊法寶,而是萬惡的竊聽器總機。

龍驚千一看就急了,居譽非這簡直是用生命在栽贓啊,阮昧知到底對他干了啥啊,有必要這么不死不休么?

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居譽非一取出總機就直接開始播放。一段包涵著巨量信息的談話就這么響徹整個廣場

「你眼下這表情真不像個好人,若是被人窺出,指不定要污你是魔宗妖人了。」是殷尋問的聲音。

阮昧知那銷魂的嗓音隨之響起:「沒想到這也被你看出來了,也不怕和你說實話,爺當年可是魔門一大風雲人物,內修兩只腎,外練一根莖,以九淺一深棍法名震各大青樓,江湖人稱暴爾菊,暴大師是也。」

居譽非高昂著頭,盯著阮昧知,笑得滿懷惡意。就像在說:就算爺被戳破了魔修身份又如何,只要有這段你親口承認身份的錄音在,爺照樣能坐定你的內奸罪名。

「噗……」阮昧知哭笑不得地瞪著居譽非:這個混蛋!他才不信素女樓出生的居譽非會不懂這段話的真實含義呢,這家伙他就是成心的。雖然他的確很希望居譽非能履行之前的賭約,若武斗輸了就老實翻供,但他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方式!清白是撿回來了,但節操掉滿地啊……

在居譽非的友情幫助下,此刻廣場上自然而然地分為了兩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