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6(1 / 2)

到不能把自己當個人,這樣你也許有機會活下去。」

他這麽說著,莫子木已經將衣服穿好了,他走到門邊,突然轉過頭來,道:「新婚愉快!」

年輕獄警一愣,一低頭,看到自己放在凳子上的表格,下面原本夾好的蜜月旅行的套票露了出來,而上面的鉛筆不見了。

他大驚失聲,罵了一句shit,轉身往外奔去。

莫子木已經走到了大廳的外面,他的速度不快不慢,矮胖的鮑威爾正拿著咖啡跟人大聲地說笑。

「我的天,他叫了整晚上,真銷魂……」鮑威爾學著叫了兩聲,惹得對面兩個獄警笑得前仰後合。

「我想他被操得爽死了,那聲音聽得我都想進去弄兩把!」

他正得意忘形,突然聽到遠遠的有人喊道:「小心!」

鮑威爾將臉轉過來,他的左眼看到了從後面奔過來的同事,這是他最後一次用他的左眼,然後他的眼睛里顯現出了最後的一幕──那是一個憤怒的少年。不過一瞬立即傳來的是鑽心的劇痛,他的左眼被插進了根東西。

鮑威爾慘叫著,莫子木圓睜著眼睛,他似乎想要將那根鉛筆接著推進,但似乎終於放棄了。

兩個被嚇呆了獄警反應過來,他們連忙過來將莫子木狠狠按倒在地面上,壓住他的腦袋,反剪住他的手。

鮑威爾慘叫著拔槍,獄警一把抱住他,道:「鮑威爾冷靜!」

「邁克放手,我要殺了這婊子養的!」

諾頓與大嘴阿道夫趕過來的時候,莫子木很溫順地被銬在地上,鮑威爾的左眼里插著一根鉛筆,血流滿面地嚎叫著。

「shit!」阿道夫抽出警棍將莫子木一頓亂抽,莫子木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任他抽打,諾頓皺著眉頭道:「行了,把他關到禁閉室去,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放他出來。」

莫子木被兩名高大的獄警一路拖著,沿著城堡的樓梯不知下了多少層階梯,才把他丟進了一個完全漆黑的,封閉的,位於地下室的囚室里,那里除了水滴聲,幾乎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

他們將莫子木丟下,把唯一的那盞搖搖欲墜,昏黃的六十支瓦的燈關掉。

莫子木將整個人縮了起來,但在這透著濃重陰氣的地下室里仍然會覺得冷。

這樣,他們也不知道把莫子木關了多少天,基本上也不過來送吃的,只會過個兩三天丟進來一個硬且發霉的面包。牆壁上會往外滲水,實在渴了可以用舌尖去舔兩口。

這種環境,莫子木根本無法知道到底過了幾天,他拼命地將自己蜷縮在一個角落里,有一天從外面的窗口丟進來一個面包,他都似乎已經沒有沖動去拿起來吃了。

迷迷糊糊中,燈又亮了,他被人抱了起來,又是一圈又一圈地走樓梯,他似乎又回到了地面上。莫子木呼吸著外面清涼的空氣,他從未感覺能回到地面就已經是一件極為舒服的事情。

他似乎又回到了探視室,在門外他迷迷糊糊又見到了鮑威爾,只是他這一次戴了一只眼套,正面目猙獰地看著他。他又回到了那張床上,可這一次唐納德沒有撲向他,而只是靜靜地坐在邊上看著他。

莫子木一笑,心道很好,這麽多天的味道確實不太好聞吧。

可唐納德似乎依然沒有放過他,手腕上又開始有針尖扎入的微弱痛感。

莫子木已經完全沒有了再去掙扎的力氣,索性放任自己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容清看著醫生將注射劑推入莫子木略顯瘦弱的手腕,然後淡淡地道:「他全身做過檢查了嗎?」

「做過了,克魯斯先生,這位先生只有一點外傷,以及一點營養不良,其他的地方他很健康。」醫生畢恭畢敬地道。

容清點了點頭,他走了出來,鮑威爾戴著一只獨龍眼套,正滿面獻媚地站在外面。

「他今晚就交給我了。」

鮑威爾立刻道:「他是您的了,克魯斯先生,你只管玩!」他說著臉上扭曲著現出了一個歹毒的神情,道:「,克魯斯先生。」

容清笑了一笑,他道:「您太客氣!」他說著取出一副柔軟的黑皮手套,套在自己修長的手指上,然後伸手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又笑道:「你知道seven哪里做錯了嗎?」

鮑威爾一愣,但隨即見到容清的手上拿的是一柄槍,他立即駭然失色道:「先生……克魯斯先生!」他的話音未落,容清就一槍接著一槍打在了鮑威爾的身上,然後慢條斯理地又掏出一個彈夾,對著還在抽搐的鮑威兒又是一槍接著一槍,直到把子彈打光,然後手一豎,空彈殼掉了一地,他道:「他既然傷了你,就該殺了你,不能殺死一頭野獸,就不該讓野獸見血!」

莫子木聽到槍聲勉強睜開眼,他聽到了鮑威爾的慘叫,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這邊的槍聲一直傳到了大倉內,那些囚犯又興奮了起來,道:「哇哦,這是要過中國節嗎?劈劈啪啪。」

大嘴阿道夫呸了一口,道:「這死胖子,暗地里吞了這麽多錢,死有余辜,可惜了他那身皮,boss你完全可以拿來刺青。」

諾頓摸著一幅美的人皮畫,道:「其實就皮質而言,西方人的皮膚太過粗糙,遠不如亞洲人的皮膚細膩,所以刺綉永遠是絲綢最好,你有見過中國人拿麻布刺綉的嗎?」

大嘴阿道夫顯然不甘於諾頓長他人志氣而滅自己威風,他道:「boss,那是因為白種人是優等民族。」

諾頓抬起了眼睛,冷冷地道:「豬皮更粗糙,快滾吧,froggy!」

大嘴阿道夫脾氣暴躁地推椅而去,諾頓嘆息了一聲,不滿地道:「真他媽的是粗人!」

容清目視著枕著寬大枕頭的莫子木,他的額頭很飽滿,睫毛也很長,看人的時候總是半遮著,因此會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感覺,似乎誰都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容清抬起了手,像是想要觸摸一下他的額頭,但最終在離那光潔的額頭很近的地方停手了。

莫子木一夜長睡,清晨從迷糊中醒來,新鮮的空氣,軟軟的床鋪,似乎耳邊還有和氣的房東的叫醒聲。該是時候起身,對著窗外碧綠的多瑙河拉一曲奧里羅,然後拿起房東太太准備的三明治,輕吻她的臉頰說一句:ichliebedich(德語:我愛你)。

他睜開眼睛,天花板很高,似乎就已經提示著這是瑪門的這座像城堡一樣的監牢,而不是維也納河邊的狹小公寓。

「你醒了。」

莫子木轉過臉,才發現容清坐在窗下,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風衣,手里捧著一杯茶,看著他的目光依舊是淡淡的,沒有絲毫情緒在里面。

第六章

「請……問,你在這里做什麽?」莫子木用雙手撐著,緩緩坐了起來,背靠著枕頭,他開了口才發現自己的喉嚨沙啞得厲害。

容清喝了一口茶,道:「我已經派人去聯絡你在奧地利的助養人,我會辦理領養你的手續,辦理好之後,我就會直接把你轉到佛羅里達。」

莫子木閉了一下眼睛,道:「我在這里你還不滿足嗎?我還有什麽可以讓你剝奪的?」

容清垂了一下眼簾,淡淡地道:「不,恰恰相反,我想到此為止了。」

莫子木轉過臉來,微扯了一下嘴角像是在微笑,道:「到此為止……你不再報復我了嗎?」

「是。」容清又喝了兩口茶,依舊淡淡地道:「所以你不用擔心,在佛羅里達你會得到比較好的照顧。」

莫子木屈起腳,目光直直地看著對面的牆壁道:「很感謝你說到此為止,但我希望不僅僅如此,我想要的是我們永遠,永遠結束,從此不要再見面。至於我,我自己會操心,就不再勞煩你的關心了。」

容清笑了一聲,道:「你永遠都很自信,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里是瑪門,沒有能讓你如魚得水的虹酒吧,也沒有能替你擋住色鬼爪子的梅林。才不過兩個星期,你就已經人不成人,鬼不成鬼了。好好考慮一下……」他將茶放在邊上的桌子上,站起身,道:「seven,如果你去佛羅里達,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莫子木叫住了他,道:「容清!」

容清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卻不轉回頭,而是道:「seven,我依然想讓你多考慮幾天再答復我,用不著急。」

「不用考慮,你知道我為什麽叫seven嗎?」

容清微微側頭,見莫子木非常平靜地道:「因為我生在一個周末,那是禮拜天,媽媽說那天上帝休息,所以讓我此生都不要再指望他!我指望過一次,顯然她才是正確的。所以容清,請別再來扮演我的上帝。」

容清低了一下頭,他拉開大門什麽也沒說走了出去,穿過前面長長的走廊,保鏢在外面等候,低聲問:「少爺,回去嗎?」

容清沒有回答,而是穿過整個操場向桑桑學院走去。

「你可以返回監舍了!」獄警進來冷冷地道。

莫子木起床,至少一周的囚禁,使他走路仍然有一點搖晃,但似乎整個人已經沒有這麽難受了。他緩緩地通過操場,看到很多囚犯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似乎正在發生著什麽大事情。當他經過的時候,他看到囚犯們轉過臉來看他,那神情很復雜,像似在探究,又像似接受了他作為同類。

hunter這個詞語不斷地在空氣中傳來,莫子木心想大概是平靜的日子快結束了。

他猜對了。

當莫子木回到監舍,發現監舍里多了一個人,那個被大嘴阿道夫敲傷肋骨的金發俊秀少年已經在了,他就在他的下鋪。

「你好!」俊秀少年看上去一派很文弱的樣子,他伸出手道:「我是裘德,一直都想跟你說謝謝。」

莫子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淡淡地道:「不客氣,沒能幫上你什麽忙。」

他說著爬上了上鋪,卻見湯姆在對面朝他擠眼,笑道:「真有你的,你那一鉛筆扎瞎一個獄警可是一戰成名啊!真沒想到你膽子那麽大,手這麽狠。」

莫子木面朝著天,心想:狠麽?若是再狠點,胖子鮑威爾大約已經死了吧。

湯姆笑道:「你把那鮑威爾扎瞎了,才蹲了一個星期的苦牢真是太劃算了。」

「你真的扎瞎了一個獄警嗎?」裘德站在他的床邊滿目敬仰地道。

莫子木拉過枕頭笑了笑,沒回答這句話,湯姆則不滿地道:「fish,你懷疑我說的話嗎?」

裘德激動不已,道:「我早知道你不同了,你會中國功夫嗎?」

莫子木老老實實地道:「不會!」

湯姆似乎不太喜歡裘德,打岔道:「seven,hunter季節又來了。」

莫子木已經了解到,每一季的第一個月是hunter月,在這個月里,會有很多個hunter夜,囚犯們像按著菜單一般,被人點了當作獵物投到下面的瑪門森林供人獵殺。

湯姆從被子里掏出一個小白布包丟給莫子木,道:「你用得上!」

莫子木打開一看,是一柄小挫刀,湯姆低聲道:「別小看這柄挫刀,它到時說不定能救你一命!我們手無寸鐵,任何鐵器在監獄里可都是寶貨,這最少值三百美金,你可要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