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回肚子里。
賽萬斯也想早點回去。小x書的生意實在是太好了,價格也如宋默所說的,直線攀升,如今已經漲到了一千五百枚金幣,仍是供不應求,訂單已經排到了明年的三月。賽萬斯已經可以預見,今後自己數錢數到手抽筋的動人場面了。
前提是,宋默和他手下的那些地,能保質保量的供貨。
兩個人幾乎是不謀而合,在加冕典禮過後的第二天,賽萬斯向國王陛下請辭之後,就帶著西北行省的軍隊,離開了薩比森。一同離開的還有另外三個行省的總督,他們的領地都在奧比王國邊境,提早離開,可以避開寒冬最糟糕的天氣。
黑炎騎在戰馬奧薩非的背上,目送四名總督的軍隊離開。離開之前,所有的軍隊,都將接受國王的檢閱。在西北行省的軍隊走過時,黑炎的眉頭明顯皺了一下,奧薩非似乎也焦躁了起來。
黑炎拍了拍奧薩非。
竟然是西北行省?不,賽萬斯不敢做出這種事情,隱藏魔族,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那么,是誰?黑炎想要找到那個讓人厭惡的魔族隱藏在哪里。然後,他看到了宋默。
一個敢抱他大腿,和他要金幣的人類。
國王金色的眼睛,緩緩的眯起了起來。是他嗎?
就在這時,那股魔族的氣息卻神秘的消失了,黑炎看著宋默的目光,變得更加復雜。
走在宋默身邊的瑞斯,拉低了斗篷的幃帽,鮮紅的唇,勾出了一道魅惑的弧度。原來,真的是頭龍,不過,就算是龍,也不能和他搶東西。
宋默自然也看到了黑炎,被一頭巨龍盯著的感覺,實在不是很美好。轉頭朝著黑炎一呲牙,小爺現在心情好,不和你計較!
只是喜滋滋等著回家數錢的宋默,並不知道,家里還有一個更大的驚喜,在等著他……
44、第四十四章...
黑炎看著遠去的西北行省軍隊,低喃道:「格里蘭……」
「陛下?」
「宰相,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您的話,即是命令,陛下!」
黑炎調轉馬頭,他必須把這件事弄清楚,光明大陸,不是魔族可以駐足的地方!
西北行省軍隊返程中途,宋默帶人離開了半天時間,回來時,馬拖人扛了三十多個裝得滿滿的袋子。
賽萬斯送給宋默的十匹身高腿長,血統高貴的薩比森戰馬,都被當做了駑馬使用。
反正駝人也是駝,駝金幣也是駝,有什么區別?況且這些戰馬的身份都是「俘虜」,俘虜是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的。
於是,十匹在戰場上縱橫馳騁的高頭大馬,成為了窮酸領主手下的扛包小弟。有兩匹戰馬奮起反抗,堅決不合作。宋默一沒打,二買罵,只用個透氣的布袋子把戰馬的嘴巴套住,在馬前吊了一捆青草,青草里還裹著一根胡蘿卜。不聽話,就給看不給吃!吊著你!
戰馬焦躁得直跺蹄子,可跺了也沒用。宋默該干什么就干什么,還把另外幾匹聽話的戰馬故意拉到鬧事家伙的面前,給它們刷毛,喂它們吃糖。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只人能俊傑,馬也能。
兩天下來,鬧事的家伙老實了。從貞潔烈女變成了易推倒的乖蘿莉,宋某人很滿意。
幸虧光明大陸沒有動物保護法,否則,宋默非得被抓起來關上幾個月不可。
罪名:神虐馬。
其他人看到這個結果,紛紛效仿。賽萬斯從薩比森得到的戰利品,有一大部分就是戰馬。西北行省不缺錢,作為邊境行省,戰馬的用處更大。奈何這些薩比森戰馬性格都不太好,三百多匹戰馬,馴服的只有不到一百匹。因此,賽萬斯才會那么大方,直接給了宋默十匹。
如今,有了宋默的飢餓馴馬法,騎士們不需要再揮著鞭子硬上,一邊吆喝一邊等著挨摔了。只要准備一個口袋,一捆青草就萬事大吉了。
當然,這個方法不是對所有的薩比森戰馬都管用,真遇到倔強到底的家伙,吊糖塊也沒用。
恰好有十幾匹戰馬就是這樣的頑固分子,沒有一個騎士願意接手它們。
宋默從賽萬斯的手里把它們買了下來,准備帶回格里蘭,給領民們開葷。
「你真打算這么干?」
「當然。」宋默將一小袋金幣拍到賽萬斯面前,「夠了吧?」
賽萬斯看了宋默幾秒,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金幣,他可以說,按照市場價,這點金幣,連半匹戰馬都買不到嗎?更不用說薩比森戰馬。
「怎么,多了嗎?」宋默見賽萬斯不說話,直接從袋子里取出了十幾枚,「知道你不好意思我的錢,大家都這么熟了。但是,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該給的還是得給,不用客氣,下吧。我這人一向仗義,不用太感動。」
賽萬斯看著口袋里剩下的金幣,要是倒出來數數,撐死了不到二十枚。
宋默格里蘭的臉皮到底有多厚,他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最終,宋默以十八枚金幣的友情價,將賽萬斯手里剩下的十六匹薩比森戰馬,都牽到了自己的隊伍里。說來也奇怪,這些性烈如火,被騎士們抽鞭子,吊糖塊,也照樣尥蹶子的貨,到了宋默手里,不到一天,就乖得像小白兔一樣。
幾個被摔慘的騎士特地來問了宋默,宋默一呲牙:「人品問題。」
「……」
人品問題?
騎士們面面相覷,這就是所謂的惡馬還需要壞人磨?這是不是說明,比起宋默格里蘭,他們是高尚的人,真誠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這么一想,騎士們平衡了。
看著滿臉飄飄然,一副超脫神態的騎士們,宋默不解了。
被說人品有問題,竟然會感到這么高興?這些家伙,摔下馬背的時候,肯定是臉先著地。
事實上,馴服這十六匹戰馬的功勞,還要算在瑞斯的身上。他只是在這些家伙的面前走了一圈,一撩頭發,無比風騷的回眸一笑,十六匹硬漢子和鐵姑娘,馬上都給跪了。不就是扛袋子嗎?沒關系,來吧,多少它們都扛得住!重甲騎兵都能扛,幾袋子金幣,完全小意思!
它們現在的表現,讓宋默都不忍心下手動刀子了。
「強森,對它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我實在下不去手啊!」
「所以?」不吃肉了?
「所以,回去之後,就由你和傑森操刀吧。」
「……」
不期而至的大雪,開始拖慢返程的速度。不時有人生病倒下,哈洛德和三個修士,現在成為了隊伍中最受歡迎的人。
宋默騎在馬上,握韁繩的手,凍得有些發僵,呼出的氣瞬間變成一片白霧,眉毛和發梢都結了一片冰棱。
這么大的雪,不知道家里現在怎么樣了?
雖然格里蘭人今年不再需要為糧食發愁,可大多數領民的房子,在宋默眼里都屬於豆腐渣工程,遇到這樣的大雪,十有八九會出現問題。
「這該死的鬼天氣!」
瑞斯梅爾斯走在宋默的身邊,他沒有騎馬,一身黑色的斗篷顯得有些單薄。周身好似有一片透明的屏障,擋住了飛揚的雪花,走在雪地里,黑色的靴子依舊干干凈凈。
「又是魔法?」
宋默拉下罩在嘴上的圍巾,難得主動和瑞斯說話。
「只是個小法術。」瑞斯仰頭朝宋默一笑,看宋默凍得有些發白的臉,單手搭在了馬背上,一躍而起,落在了宋默的身後。
「你……」
「別生氣。」瑞斯從身後環住了宋默,白皙的手代替宋默抓住韁繩,用自己的斗篷將宋默攏在了懷里,「就當是領主大人發一下善心,搭載我一程吧?」
宋默嘴唇動了動,到底沒有再說話。
他不是不識好歹,就算他對瑞斯整個人都觀感不佳,但他現在的確是在幫自己。被他看似單薄的黑斗篷一罩,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你不用為了我的面子這么說。」宋默將手也縮進了斗篷里,舒舒服服的往瑞斯身上一靠,「雖然我還是想用槍爆掉你的腦袋,但是,一聲謝謝,我還是會說的。」
「是嗎?」瑞斯勾起唇角,湊到宋默的耳邊,「如果我說,我想要的感謝,是你吻我一下,你會怎么樣?」
「怎么樣?」一把仿五四式手槍抵在了瑞斯的下巴上,「這個回答,滿意嗎?」
「……我可以說不滿意嗎?」
「隨你便。但答案是一樣的。」
「好吧。」瑞斯靜默了一會,突然笑出了聲音,「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你了。」
「我發現,你一天不耍流氓,就渾身不對勁是吧?小心我真崩了你。轟不掉腦袋,也崩掉你幾顆門牙!」
「哈哈……」
瑞斯的胸膛因為笑聲而不斷震動,宋默感到有點不太舒服,想了想,算了,湊合著吧。冰天雪地里,再想找這么一個的人體暖爐,實在是太難了。
跟在宋默身後的強森和哈洛德等人,都是當場見證過瑞斯摟著宋默說「那一夜」的。雖然領主大人惱羞成怒的將他關進了地牢,可依照現在的情形看,那神秘的一夜,或許真的很值得探究啊……
這就是愛在心頭口難開?冰天雪地里的浪漫?
不知為何,想到這些的強森和哈洛德等人,突然覺得更冷了。
由於惡劣的天氣,隊伍回程用的時間,幾乎是來時的一倍。
當遠遠看到茂密的翡翠森林時,無論是西北行省的大兵們,還是格里蘭人,都開始大聲歡呼。
總算是快到家了,不容易啊,真心不容易啊。
和宋默一起回來的圖羅等人,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這一路,被壓迫,被奴役,時刻在提心吊膽中度過,圖羅想帶著兄弟中途開溜,卻總是能在回頭時看到那張妖艷的面孔對著自己笑。
他當時怎么會被這樣一張臉迷住?
這哪里是美麗的天使,根本就是地獄來的魔鬼!
看著和瑞斯梅爾斯共乘一騎的宋默,圖羅真心後悔了。他當時怎么就鬼迷了心竅,和這個表面純良,內里狡詐的家伙去做什么「大生意」?做了大生意,干嘛還想不開的玩黑吃黑這種高危游戲?
現在好了,不只金幣沒撈到,還把人給搭上了……
兄弟們,我圖羅對不起你們啊……到了人家的老巢,想跑就更困難了啊……
圖羅越想越悲催,一時悲從中來,忍不住擠出了兩滴男兒淚。一陣冷風吹過,眼淚沒等落下,就在眼角凍得結實。
一個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刀疤男,卻在眼角掛著兩滴晶瑩的,圓潤的,剔透的淚珠,這視覺效果,一般人是想象不出來的。
宋默看到了,再次感嘆,「圖羅,就算你高興,也用不著哭吧。難道你不知道這鬼天氣,哈口氣都能凍住嗎?還敢哭,不怕眼睛給凍傷?可見你的智商問題有多么的讓人擔憂。」
圖羅想反駁,結果太激動,嘴張得有點大,一陣冷風直接灌進了嘴里,他頓時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幸好你跟了我,否則,你和你的那幫弟兄,日子可怎么過啊。」
圖羅:「……」
「怎么不說話?」
圖羅:「……」
宋默湊近了瞅瞅,立刻回頭,「哈洛德,來幫幫忙,圖羅把舌頭凍住了!」
哈洛德:「來了,領主大人。喝!還真凍住了!莫拉,傑克,朵桑,一起來看看,這個人竟然把舌頭凍住了!」
圖羅:「……」
哈洛德一嗓子,不只招來了三個修士,感到好奇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的把圖羅圍了個結實。可見,圍觀這一優良習俗,並不只在地球盛行。
圍觀了圖羅之後,隊伍繼續前行,歸心似箭的人們,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在午後抵達了翡翠森林的邊緣。賽萬斯和宋默約定了下次碰面的時間,兩支隊伍就分開了。大兵們調轉馬頭,朝西北行省的方向奔馳,宋默一行人則往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