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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理之中,不過後來來看望他的人多了,他也就聽出些別的味道了,於是這一天,他看著劉文表情溫和,再想到自己總算是個病人,就大著膽子道:「大郎,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那茶花呀。」

「她昨天醒了一會兒,想來是問題不大,等她完全好了,就負責養豬吧,至於養多久,那就看她喝了多少湯。」

「啊?」

「當然,對她有優惠。」劉文的眼睛終於離開了書本,看了鄭定輝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一天的工錢,就給她算六十文吧。」

「為什么和我錯了這么多?」鄭定輝脫口而出,說出之後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是不是想將她添到房里啊。」

「什么叫添到房里?」

「紅袖添香啊,你們讀書人最愛的,現在又沒了孫二狗,劉家又將她趕了出來,等她醒了,到縣衙呈訴了,你們自可以……」

他一開始說的很興奮,說到最後一句,戛然而止,有些怯怯的道:「我、我就是說有這么一種可能,不過胡亂說說,胡亂說說。」

「呈訴……看來你對大珠朝的律法研究的也不錯啊。」

呈訴,就是呈訴離婚,就是說,夫妻雙方,如果有一方做出了類似天理不容的事情,另一方就可以到官府呈訴,屆時就可以強制離婚,雖然一般的都是什么「妻背夫在逃」、「夫逃亡三年」、「夫逼妻為娼」之類的事情,但像孫二狗這樣的,劉茶花若真去呈訴,想來也是可以成功的。

不過這種律法,一般老百姓是模糊的,他們大多也就只知道七出三不去,女方要想再嫁要不被休,要不就是丈夫死了,自己卻是沒什么主動權的。鄭定輝說的這個呈訴,在現實中也很少見。

鄭定輝有些得意:「那是,要知道當年我在王普縣,沒事沒少去看縣太爺開審,看罷還要聽別人說,對於這大珠朝的律法呀,我、我其實也不是怎么熟悉的……」

他本來想說自己熟悉的不得了,再一看劉文的臉色不對,嘴邊的話就又轉了一個意思。

他這么說了,本以為就會安全些,哪知道劉文還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熟悉?」

「不熟悉!」

「既然不熟悉,那就多熟悉熟悉吧。」

「啊?」

「我看你這天天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明天就給你找一本大珠朝的律法來?也不要求多,一天背出十條就行。至於抄寫默誦嘛,等明天你好了之後再說。」

鄭定輝瞪著眼,過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背詩詞還不行嗎?」

「背詩詞做什么?背律法,將來你也能做一個訟師。」

作者有話要說:俺錯了,俺上一章忘了重復昨天是星期一--咳咳,扭動的說,那啥,星期一人家休息,不更新的,俺一星期休息一次,就是星期一,還有就是,俺每個月那位親戚來的時候,要額外休息一天,咳咳,也就是最多俺每月休息六次,少的話是五次,其他時間……若沒有意外的話,都是會更新的

三千字,正常更新,然後弱弱的說,俺那位親戚貌似又要拜訪的跡象了,如果明天來了,就只有再停一天,如果沒來,那就繼續……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從上輩子起,劉文就有一個特性,那就是說到要做到,特別是在壓迫人這方面,第二天就給鄭定輝找了一本大趙朝的律法讓他看,鄭定輝抱著那本古卷欲哭無淚,直恨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多嘴,管那孫二狗是死是活,是要再娶還是和離呢,根本就和他沒有一文錢的關系呀!

而就在他在這邊用功苦讀的時候,孫二狗那邊也開審了,對於他這一次來燒劉家的雞窩,里正劉漢山是又愛又恨。愛的是,雖說他們知道了這變蛋的法子,可是最初做必定沒有劉家的好,就算他有渠道吧,要讓別人接受也需要一個過程,現在劉家的雞窩燒了,光雞都不知道損失了多少只,家中還出了這么檔子事,要做變蛋總要再等等,這就為他們爭取了時間其他三家他還不放在眼里,所以說起來,他倒是這次火災的受益者。

但他當時可也是在劉家的!孫二狗這幸虧燒的是雞舍,若燒的是主屋,那不就有可能把他也給燒死了嗎?一想到這些,他也是恨不得將孫二狗剝皮抽筋,而且他也意識到,不能再讓這孫二狗回來,他現在都能殺人放火了,若是再回來,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因此,不用劉文說,他就自動的召開了家族大會,將孫二狗趕出劉家村,同時對孫家做出了處罰。

孫劉兩個姓,不過孫家在劉家村人少力薄,劉漢山又是里正,開過了家族大會的決定孫家也是不敢抗衡的,因此這孫二狗自己的六畝水田就被征到了劉家,而孫二狗本人,也不算是劉家村的人,哪怕他以後坐牢回來,這里也再沒他一席之地,不過沒有人認為他還能回來,縣衙的判決已經下來了,流放二十年,而且是在吉安關!

就算是劉家村的普通老百姓,也是知道吉安關的,這就像生活在大宋朝的普通市民也絕對會知道遼國和西夏一樣。吉安關是大趙朝的最大名鼎鼎的邊關,他直接對著關外的戎族,說起來大趙朝還算是平靜的,目前的皇權還沒有發展到極致,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還是要和下面的臣子共治天下,內閣沒有蓋大印的聖旨,下面的官員甚至可以不領。

在這樣的約束下,皇帝雖說不上多么聖明,但也沒有將國家弄的一塌糊塗,天下雖不能說風調雨順,但大體上卻是過得去的,但戎族,卻可以說是所有大趙朝人心中的一根刺!

對於普通的老百姓來說,戎族的這根刺帶來的是恐懼,劉家村的村民其實並沒有真正受到過戎族的傷害,可是從口耳相傳中,他們將戎族的恐怖無限度的誇大了,因此在聽到孫二狗是要到吉安關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回不來了。

在這個判決下來的時候,劉茶花已經醒了,雖然還有些虛弱,可是意識已經清楚了,知道孫二狗被判二十年,她的表情有些麻木,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口:「這么說,他不會回來了,是嗎?」

她娘抱著她大哭:「我的妞兒呀,是,他不會回來了!到了吉安關,戎族人會殺了他的,他一定不會回來了!」

劉茶花愣愣的,然後才慢慢的吐出了一口氣,聽到孫二狗回不來了,她沒有太多的悲傷,卻也沒有太多的喜悅。在最初,她就沒有相中孫二狗,她自幼長得美,村中人都說她這樣的模樣,是要去做城里人的,說不定,還能做個官夫人呢,若說她沒有做過這樣的夢,那是瞎話,她的確是想過的,但是等她慢慢長大,也知道,那樣的夢有些太遙不可及了,所以她那時候所想的就是,找一個家境好的,對她好的,願意照顧她,也願意,讓她補貼一下家人的。

她理想中的丈夫,是一個老實、肯干、忠厚的,可是村中這樣的人家都不願娶她,不是她不好,而是村里人都知道,要娶她的話,就要照顧她家,要幫襯她那個瘸了腿的哥哥,而她,還是沒有嫁妝的。

當然,若是要等的話,她其實還是能等到一個良人的吧,可是孫二狗上門了,帶著兩畝上好的水田,這是她家無法拒絕的財產,於是,她嫁了。

最初,也不能說不好,雖然孫二狗好吃懶做,可也是真的喜歡她,她還記得他說的那些羞人的話,那時候,她在院子里喂雞,他也要纏在她身邊的,那時候她就想,若是能這樣,其實,也是不錯的。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呢?是從她和別的男人打招呼的時候,還是從她第一次生氣回了娘家的時候呢?

她自然也是知道男女不好太親近的,可是都是村中的人,都是叔叔伯伯大哥大嫂叫大的,難道在遇到的時候連聲人都不叫嗎?而面對這樣的委屈,她就不能到娘家躲一躲嗎?

其實,根本就沒有變吧,不過在最初,孫二狗掩飾了自己的本性,而她,被迷惑了。

「妞兒……」

見她半天不說話,她娘有些害怕,她回過神,對她娘勉強的笑了笑,她娘道:「妞兒,那狗東西被流放了,他的地也被了,你以後可有什么打算?」

劉茶花搖搖頭,她一時還想不到這些,她娘停了停,最後還是咬牙道:「妞兒,還有一件事先前沒對你說,其實這次你能活過來,多虧了劉文家願意給你熬參湯,不過、不過……」

「不過什么?」

「妞兒呀,你以後是想回家呢,還是做工啊?」

「娘,那參湯要不少錢啊,這劉文家也不會給我白喝的,你賣了什么?」

她娘嘆了口氣:「咱家還有什么好賣的,除了你也就是我,你還算是孫家的人,也只有我……」

「賣我吧。」不等她說完,劉茶花就道,「我回去也沒什么用,不如就在這劉家做工,不是都說他家的工錢足,飯食好嗎?我在這里,卻是來享福呢。」

她娘有些訕訕的,過了半響才道:「但你和那孫二狗,還是夫妻哩。」

劉茶花愣在了那里,她娘連忙道:「我問過了,他做了這天理不容的事,你們能不算夫妻的,只是要到縣衙一趟,你、你願意……」

劉茶花沒有說話,只是有淚水從她的臉上劃過,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哽咽的開口:「我願意,我願意!」

劉茶花這邊要去和孫二狗呈訴,而那邊鄭定輝也要到劉家入籍,鄭定輝在劉家做了兩年的長工,不過因為他堅持不肯賣身,所以戶籍還是自由身,當然若是劉文願意,隨時可以拿著那張他按了手印的契約書到縣衙立案。

「你真的要讓我……立到你們劉家?」

坐在驢車上,鄭定輝還有點不敢相信,劉文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