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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鄭家早就亂成了一鍋粥,最初,是鄭洪新找七娘。

前一天晚上,他本來是想在七娘那里留宿的,但卻被七娘給勸了回去:「就算是為了我們母女,你也多順著她點吧。」

就這么一句話,讓他覺得回去不再是受辱,而是保護自己的女人,不過回去是回去了,他這個晚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官司的勝利以及七娘的柔情都令他覺得自己不一樣了,也讓他覺得,她應該在自己夫人面前表現自己的強勢了。

所以一大早醒來,他就找七娘,但卻怎么也沒找到,他家娘子冷眼旁觀,見哪里都沒有七娘,就冷笑道:「你倒是心心念念想著她,她卻說不得早和野漢子廝混去了!」

「你胡說!」

這一句頂撞,甚至是沒有氣勢的,但鄭家娘子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對待,當下就一巴掌打過去了:「你別以為她昨日幫你說了兩句話就是真心向你了,她就算是真的,也是為了自己的女兒,更何況,她還不見得是真的,那劉家兄弟比你俊俏,比你有才干,哪方面都要強你一百倍,若不是有老娘幫你撐著,你憑什么和人爭!」

「我和七娘青梅竹馬,我……馮月嬌,我這些年是讓你,你別欺人太甚,否則、否則我就休了你!」

他本來還要說什么,但見馮月嬌又抬起了胳膊,立刻就改口叫道,馮月嬌一愣,隨即就撲了上去,開始在他臉上、胸上亂撓亂抓:「你休我,你竟然敢說休我!鄭洪新,你個窩囊廢!你除了會躲在娘們裙底下你還會干什么!你和那個賤人青梅竹馬情深意重,那你護著她啊,寵著她,有本事,你將她抬舉上來啊!你敢嗎?你能嗎?你什么都不會做,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敢認,你以為現在你的爵位就一定到手了,你以為你現在翅膀硬了?你飛啊,你飛啊!」

她說著就拉著鄭洪新的頭發往後拉,鄭洪新那么大的塊頭她自然是拉不動的,但這一下也把鄭洪新拉的嗷嗷叫,而馮月嬌的話也刺的他生疼,一時氣惱,他也忘了害怕,抬手就去推馮月嬌,馮月嬌猝不及防,竟被他一下推了起來。

他們租的地方,院子小,房間也不大,他們的東西又多,每個屋子都擺的滿滿的,這一推就把馮月嬌推到了後面的多寶格上,上面一個白底藍花瓷瓶直垂而下,當的一聲就砸到了馮月嬌的頭上。

這一下,兩人都驚住了,過了一會兒,只見一絲紅色在馮月嬌的頭上顯現出來,鄭洪新倒吸了口氣,臉色瞬時變得慘白,那滴血順著馮月嬌的鼻梁滑到下頜處,她伸手一摸,然後看向鄭洪新。

鄭洪新哆嗦著嘴,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正在此時,外面響起一聲有些凄厲的喊叫:「夫人、夫人不好了!」

隨著這句話,一個小丫頭就跑了過來,一見屋中的情景,頓時傻了,不過她隨即又道:「夫人不好了,現在外面都傳老爺謀財害命呢!」

「混賬東西,你才不好了!什么謀財害命?!」

謀財害命當然是誤傳,不過此時,鄭定輝已來到公堂上,聽了七娘的講述了,雖然這一步步都是自己策劃的,但他也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么多曲折,再加上這一段他並沒有和七娘對過,因此,一時間,他也是情緒激動,就覺得胸口有什么東西在翻滾。

他的祖父祖母,他的父親,他的母親……

對於祖父母,他是完全沒有印象的,但是他還能想起他的母親當初是怎樣的辛苦,是怎樣的為難,那仿佛暗無天日的小黑屋,那好像永遠帶著雜亂氣味的房間,他在街頭流浪的那段日子,那時候的自大,那時候的沾沾自喜,以及,那時候的可悲。

「二爺……」

一幕幕的鏡頭在他眼前浮現,他的牙齒不覺得咬的越來越緊,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而就在這時,一個有些飄渺的聲音傳了過來,他頓時一愣,二爺……是了,他現在是劉府的二爺!

「二爺,奴實是罪孽深重,也不求二爺寬恕,只求二爺、二爺饒了燦兒……」

七娘一邊說,一邊磕頭,她做的事,其實牽扯不到燦兒身上,但此時別人也不會多想,只以為她是慌亂無知,只有鄭定輝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在一瞬間,他的腦中浮現過很多的想法,決絕的,暴虐的,干脆的……但這些到最後都化為了灰燼,只留下那個最初的決定。

「你先起來吧。」

「二爺……」

鄭定輝一笑:「我自不能代大哥原諒你,可是我知道,你昨日會那么說,也只是想為自己的孩子謀一個出身。」

七娘沒有說話,只是趴在地上嗚嗚的哭,鄭定輝又道:「而你今日再來上京府,其實也不能說是良心發現,只是因為你怕了。你怕了鄭家的那些事,親生兄弟都能不顧禮法的動手,更何況這庶出幾年不見的女兒。」

七娘哭的更大聲了,在這個時候,她也弄不清自己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她只知道委屈、悲傷,她趴在地上,咬著唇,難以壓抑的嗚咽從她的口中發出,其中的悲慟連周山睿都不由得有些惻然,心中的那點懷疑也就消失了。

「我們劉家不能說對你有恩,起碼也是幫過你的,你這么無中生有,就算不是恩將仇報,也是刻薄寡恩;鄭家待你自是不妥的,但那先是你的主家不說,鄭洪新更是你女兒的父親,你今日來上京府敲鼓,不說以下犯上,也是背德忘義!」

七娘沒有說話,只是把身體縮的更小了。

「可是,這又怎么能怪你呢?」在把那一段說完後,鄭定輝話鋒一轉,聲音也溫和了下來,「你刻薄寡恩是為自己的女兒,你背德忘義也是為了自己的女兒,說到底,你也不過是一個為了自己女兒的母親罷了。大人,我不告她!」

他說著,轉過身,對周山睿一揖到底,周山睿一抬眼:「你可想好了?」

「是。此女子就算有一百個不是,也是一個好母親,我若告了她,她的女兒又何其無辜?」

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周山睿也是一凜,想著果然是鄉村中走出來,雖然有太過單純之嫌,卻是個正氣的,當下聲音也柔和了幾分:「那你可要告鄭家?」

鄭定輝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沉默了片刻:「大人,按大珠律,此事,我還有上告的可能嗎?」

周山睿遲疑了一下:「可能自然是有的,不過此事在多年之前,你若上告……」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十年上的案子,需要自行舉證,二十年前的案子,若無叛國、謀反或重大人命干系,一般不予以受理。」

「你知道就好。」

聽他這么說,外面響起一片感嘆,這些人很多都是從早上就來聽熱鬧的,自然非常了解事情的經過,雖然他們算不出這其中到底隔了多少年,也知道是要二十年以上了。這些年,鄭定輝家被搞的凄慘無比,真要說,卻沒有人是被直接殺死的,這樣的案子要來上告,想來也是非常飄渺的。

「論理,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告的,不為別的,只為給我家長輩討一個公平!只是那人的長輩也都仙去,那人、那人又是和我有實質的血緣關系的……」他說到這里,停了停,過了片刻,長長的嘆了口氣,「大人,我想求大人一個恩典。」

「……你說。」

周山睿這么說著,眼睛卻盯著他,就怕他說出什么令自己為難的話,鄭定輝卻毫不回避的迎上他,慢慢的開口:「我不上告,但是,卻要那鄭家放兩個人。」

他說著,指了一下七娘:「此女子雖昨日才污蔑過我家兄長,但今日卻是為我解惑了,不管如何,我總算知道家中當年的情景,這么算來,也是對我有恩的,只是,我若不告那鄭家,這女子和其女兒,恐怕是要吃盡苦頭的。我家兄長平日就教導我們,做人最講究一個良心,萬事不可虧心,我雖沒有聖人胸懷,可也不願這對母女落下不好的下場,這一點,還望大人成全!」

他說著,又做了個長揖,而那邊,七娘已對他磕起了頭,她此時不說話,也不哭,只是一下下碰碰的往地上撞,不一會兒就撞的滿頭是血,外面人聽了那沉悶的聲音也議論了起來,這個說七娘可憐,那個說也是被逼的,還有的深刻一些,發出了「這就是做丫鬟的命苦」這樣的結論,說的眾人一時間都有一種以後哪怕再窮,也不能賣兒女的想法。

周山睿想著這幾個人真會給自己找麻煩,嘴上卻還要道:「此事,卻不是本官能做主的,不過本官卻可派人傳話,至於具體如何……則還要看鄭家是否答應了。」

他雖然說著不能做主,但如果他派衙役傳話,鄭家哪有敢不應的,就算知道鄭定輝真去告的話,也不見得能告響,但這種官司他們又哪敢真的去打?所以一聽他這么說,鄭定輝就連連作揖:「大人真是父母心腸!我大珠有大人這樣的大人,真真是上京之福,百姓之福,吾輩之福!」

他這一番話越叫越響,外面人被帶動的也叫了起來,一時間,周大人是青天大老爺這樣的話喊成了一片,周山睿臉上干笑著,發下了簽子。

作者有話要說:又被批判了,……

鄭洪新和七娘當然不是主角,不過鄭洪新不說,七娘在俺的想法中,後面還是有用的,就算是不出現,也總要有轉變的原因吧--

若是耽美小說的話,那重點就是攻受之間的感情進展,可是……都知道,俺、俺不太會寫這種,或者說……所以俺的故事,總是在某一個背景之下發展出來的感情,或者籃球或者撲克或者足球,若單純是雙方的感情,俺大概只會寫六七萬的那種台言小說……

這個案子可不可以用一句話代過,可以,可是先不說是否好看,俺前面打下的那些伏筆,也都浪了,小鄭哥的轉變還有後繼的發展也會很突兀的吧……

俺自己不怎么聰明,

嗯,感謝大家的支持,另外,對盜文的同學說一句求饒的話,真的,晚幾天吧,俺不是用這錢買衣服買化妝品,俺要養家的!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一案成名。

雖然這么說有點誇張,可周山睿還真享受了幾天這樣的待遇,說起來,周大人辦過的大案要案不知有多少,可是那些案子要不,就是不能讓咱們老百姓聽的,要不,就是和咱們有十萬八千里遠的,就算離咱們很近吧,也就這么回事。

可是這個案子不同啊,在這個案子中,周大人表現的多么和善,多么體貼啊,咱們老百姓需要的,不就是這樣的官嗎?當然,在位周大人贊嘆的時候,眾人也不說說七娘的可憐,鄭洪新的可恨,還有鄭定輝的大義。

看看,看看,說是有血緣關系的,但你看看那鄭洪新,想法設法的找別人的麻煩,什么丟了個小妾就要上告,這人要不是有病就是別有用心,什么用心?哎呀,沒聽說兩家在爭什么爵位嗎?

這鄭洪新告的是那位大哥,其實目的還是爵位,這毀了別人的名聲,爵位不就是他的嗎?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本來想要爵位也沒什么,可是這不是什么事就怕比嗎?你看看人鄭定輝,年齡不大,卻那么懂事,還那么和善,這爵位啊,就該給他!

當然,除了這種聲音,還有人說鄭定輝是偽善,不過這種聲音畢竟不多,再怎么說,人家是真做出來了,就像有人反駁的那樣:「偽善?行啊,那你說說怎樣才是真善?」

這句話不僅能駁斥的這么說的對不上話,也令安平帝糾結了起來,雖然經過李思安提醒後他就沒有再怎么關注這件事,但現在官司都結束了,他當然要留留心,看著周山睿交上來的案宗,他求救的找到李思安:「李相,你說此事,到底是什么樣的?」

「陛下想要是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