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68(2 / 2)

就是憑著這股郁結之氣,他吃著摻雜著沙子的米面,一天又一天的堅持了下來,直到認識了薛白,其實說認識也不對,他和薛白就是一個堡壘里的,早就認識,只是在此之前,根本就沒有怎么說過話。

認識薛白,可以說是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點,不僅是他能真正接受武藝方面的訓練,更因為,從和薛白的接觸中,他也充分理解了那種普通人對於流氓無賴的痛恨。

其實他早先也不是不知道,可是,那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反正也不是他受傷,也不是他痛苦,他只是先從別人的份額里得到一份,又不是真要把人逼到絕路上,而且,他也不是不干活,給了他,那就相當於交了保護,他會為那人出頭的。

而薛白則不同,他知道,只有真正接受了身手方面的磨練,他才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他對薛白是感激而尊敬的,也因此,當薛白對他說出自己的事情,表達著對那個有著強大後台的無賴的痛恨的時候,他才真正的被觸動了。

在那四周都是空盪盪的堡壘中,他不斷的回想著過去,一開始依然是痛恨的,但漸漸的,那恨也就消失了。出現在他腦中更多的,反而是劉茶花當初怎么殷勤的操持家務,怎么被他逗的含羞帶怯,後來懷孕後那種幸福的微笑。

越想,越後悔,如果他當初老老實實種地,他們一定能過的很好吧,孩子都不知道有幾個了。

在有著邊軍日子的對比下,那種種地的生活怎么也不算苦的。

對劉茶花的懷念多了,對劉家兄弟的怨恨也就少了,不過要說完全釋懷,那當然也是不可能的,可是,也沒了過去那種一定要殺死他們的想法了,他找鄭鈞下打聽他們,更多的,其實是打聽劉茶花,但是劉茶花根本就沒有進京城,他自然也就什么都打聽不出來了。

他和劉茶花,恐怕永遠都不會再見了。

就在他這么認為的時候,卻在街上恍惚的看到了一抹神似劉茶花的背影,再之後他一路尾隨到杏花樓,卻發現那正是劉茶花。

這樣想著,他已經回到了鄭鈞下所在的院落前,侍衛見到他連忙行禮,他擺擺手,走了進去,鄭鈞下正在看書,看到他,立刻露出微笑:「孫隊長。」

「陛下今日心情倒好。」

鄭鈞下放下書,笑道:「人想開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孫念看了他片刻,然後也忽而一笑:「那三日後的閱兵,陛下也是絕對沒問題了?」

「當然。」

他回答的這么坦然,令孫念不由得又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道:「那張神醫的葯……」

「那當然還是不能停的,若沒那葯,朕的病,也不會這么快就好是吧,既然要吃了,自然要吃好了為止。」

「……陛下說的是。」

豆滿這里准備著閱兵,上京的戎族那邊則在積蓄著兵力,這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很困難,不斷的有珠人跳起來要正統,而也不斷的有人跳出來,說古力其,科達麻被弄的更為暴躁,每天都要殺個人泄憤,而在這個時候,鄭定輝也在看著自己的副官,張峰:「這話,是誰讓你對我說的?」

「自然是李相。」雖然被他這么盯著,張峰卻沒有太在意,反而心中一種解脫,間諜的日子不好過,現在都說開了,就算以後出不了頭,總不會天天擔心被識破了,雖說他這身份還是官派的。

「那現在讓你暴露身份的,也是李相?」

「是。」

「李相還有什么話?」

「沒有了。」

鄭定輝想了想,揮手讓他下去了,張峰行了禮,就退了下去,沒有發現他走後,鄭定輝的面色就變得陰晴不定。

「你所想要的一切,都在此戰中。」

李思安讓人傳一句這話給他,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抓頭,那個不斷的有同學說現在的章節毛激情……但俺真覺得,這樣寫比第四卷開頭的大綱要更合適啊,,當然,也許不符合大家的期望了,可在俺的感覺中,這樣也許會更好一些,不過根據俺的經驗,文真的是要養的,什么類型的,貌似都是章節多了更有滋味的俺這是在說什么啊,……

那啥,今天很迷惑……對俺的這個城市,事情是這樣的,俺們這里有個叫三毛的連鎖機構,是以超市起家,很厲害,現在有旅行社有水站有休閑中心啥的,因為便利店開遍了大街小巷,雖然里面的東西不咋樣,價格也不咋樣,可一般還是會過去買的

前兩天,俺娘聽人說吃固元膏好,就想著給俺做,去買了點黑芝麻,結果掉色掉的很厲害,俺娘讓俺查了下,知道真正的黑芝麻是不掉色的,因此今天就去找他們了,結果她一起,就出來一幫光頭男人,橫眉豎眼的對她說,俺們的東西不假,上哪里都行!

俺娘不敢和他們拌嘴,回來了,氣的半死……關於這個三毛,俺知道它每年都會拿出過年前兩個月的銷售額去到市里做公關,因此一些國際大超市在俺們這里都發展不起來,但俺真沒想到,它這么黑……==

那點芝麻還不到五塊錢啊~~~~

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和大多數人一樣,鄭定輝的欲望,也是隨著年齡、經歷的不同而變的不一樣的,除掉少年時期的不懂事幻想,在劉家穩定了之後,也就是劉文對他好一些,比如,一百張的大字改成五十張……六十張也湊合了,再比如,不要動不動就挑著眼看他;等他意識到對劉文的感情後,那想的,也就是怎么和劉文情投意合;等到從豆滿出來,他想的是怎么有力量;而現在,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頭怪獸。

他想要的不再單一,而他想要獲取的方式,也不再只是一味的討好,想到劉文,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心驚,因為那些方法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是的,他想要得到劉文,在他想要的東西中,劉文不再是單一的,但依然是不能舍棄的,雖然他現在在前線,雖然他現在也沒有做什么動作,但和過去那種害怕劉文變成別人的不同,當然,現在依然是怕,可過去,他擔心,也只能期望劉文自己改變,而現在,若劉文真那樣做了……

他的目光沉了沉,回神,繼續去想李思安這些舉動背後的意思。

這一切包括什么?權利?名望?還有……劉文?

前兩者可以說是每個人都有的願望,那後者,李思安也想到了嗎?他不認為李思安會想到,除非他陰差陽錯的發現了什么。他回憶著和李思安的親密接觸,覺得他也不太可能就那么看到了。

「那么,這是對我的警告了?」

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像。

「不管怎么樣,我都要打好這一仗的。」

想不通,他只有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他現在和李思安相差太遠,對於他的一些舉動,只能思忖小心,要說對抗,那就有些自不量力了,特別是在李思安還沒有展露惡意的時候。

他想的沒錯,李思安沒有那么巧合的就看到了他和劉文的那兩次接觸,但是李思安看過他的信,當然,他的信很正常,雖然有些牙酸肉麻的話,但若說是一個弟弟戀慕一個哥哥,也解釋的通,但李思安是什么人?不說他的經驗見識,就是相同的經歷也能讓他看出鄭定輝那眼中的東西了,特別是在鄭定輝在船上表白了之後的神情,他掃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

他最初對鄭定輝另眼相看,和這,也不是沒有關系的。至於他讓張峰表露身份,一是為了傳話,二來,則是已沒有再觀察監控的必要了,他心思已定,若此次能定下乾坤,那鄭定輝就會登上那個位置,他並不打算樹立一個傀儡,那張峰等人一樣是會暴露,若是那時候暴露,就算是情理中的,也都不好看了,而若是不能定……

「若是不能定,又和我有什么關系?」

他這樣想著,將碗中的葯一飲而盡,因為喝的太快,放下碗他就咳嗽了起來,咳出來的東西中帶著褐色的葯渣,以及紅色的血跡,看著那一點殷紅,他輕輕一笑,順手將手帕丟在了一旁。

都說這朝中的局面他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了,其實,他又何必要有太長的時間?

「時間也差不多了吧,不知道劉大郎那里進展的怎么樣了。」

將此事交給劉文後,李思安就不再干預,劉文開始還經常找他匯報,後來見他是真不管了,也就只有自己認命的干了,為此他還新換了一個兩進的院子,畢竟他那里還有七娘這樣女眷了,再讓手下經常進出也不太妥當。

而此時,他也在計算著時間豆滿的事,也該差不多成了吧。

而豆滿,此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他們的陛下,鄭鈞下,在閱兵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口鮮血吐出,然後長嘆了一聲:「報應啊」

是的,他這一聲並不大,以他的小身板,此時也喊不出來太大的聲音,但是當時他正騎在馬上,幾十萬大軍排著隊,仰望著他,准備聆聽著聖音,而結果卻是,他剛一張嘴,說出的不是話,而是血,再之後,就是那一聲嘆息,是的,在這個沒有擴音器的時代,這個聲音並不足以傳遍三軍,卻足夠前排的士兵聽到了,雖然能站在前排的,都可以說是死忠,但這一句,也足夠他們心生不寧惶恐不安了。

和戎族人進入上京後的放肆不同,豆滿諸軍進入這里就開始戰戰兢兢,他們吃的是大珠的糧,拿的是大珠的餉,不管是真心干活,還是敷衍於事,從他們本質上來說,都還認為自己是大珠的軍隊,應該忠於大珠,但現在算什么?

就算上面的陛下是鄭家後代,但凡是長了腦子的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珠的朝廷在柳江南岸!那里的太子雖然還沒有登基,卻是大行皇帝親歷的,那里還有大行皇帝的皇後,現在的太後,李相、內閣都在南邊。

一山不容二虎,一國沒有二君,他們的這算是一個什么樣的皇帝?而他們這,又算是怎么回事?特別是南方過來的軍隊,他們中有很多家人還在南邊,因此每日都很是擔心,也就是覃子豪等人手段了得,又給了種種好處,南邊的太子也沒有登基,這才安撫了下來,而現在鄭鈞下這一吐一昏,那被壓抑的情緒立刻爆發了起來。

「聽到陛下說什么了嗎?」

「好像是……報應吧……」

「什么報應?」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