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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嗎?」

「沒想過。」

「為什么?」

李安偏頭想了想,然後道:「那要不,我從現在開始想。」

老管家手又一哆嗦,於是,領帶又要重新打了,鄭小平有些不耐煩道:「算了,不要打了。」

老管家有些惶恐歉意:「少爺……」

鄭小平隨手抽掉整個領導,扭了扭脖子:「我們是黑社會,黑社會打什么領帶?打再規整,別人也不會就真認為我是商場巨子,安叔,你看我這樣還行吧。」

他說著,又解開兩個襯衣扣子。十七歲少年,還帶著一種青澀,但因為從小訓練以及充足營養,他身體雖瘦削,卻充滿了彪悍感,白色西裝下是純黑色襯衣,這種純凈顏色,又給他營造了幾分柔弱錯覺,雖沒有打領帶,卻也不會讓人覺得潦草,李安點點頭:「也好。」

「那就這樣吧。」

老管家還想再說什么,但見他們兩個都決定了,自然也就退到了一邊。

「安叔,咱們走吧。」

李安合上文件,站起身,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上了車,防彈房車,中間有著隔層玻璃,從鄭家大宅到公司是有一段距離,在車上,李安繼續看文件,然後歸納出要點,告訴鄭小平,鄭小平有些漫不經心,李安也不惱,只是在覺得他沒有聽進去時候再重復一遍,或者兩遍,乃至三遍,在他把一件事情重復了四遍時候,鄭小平有些忍不住了:「安叔,你不累嗎?」

「我每天都睡滿七個小時。」

「……但每天都這么照顧我,一定很累吧。」

「少爺一直都挺乖。」

鄭小平嘴角抽搐:「我期末考試什么都不會,之所以沒有掛科,只是老師不敢。」

「那是少爺把太多時間放在公司上了,而且學校東西……有一部分,也不需要學太好。」

「安叔,您十七歲時候,已經和我父親一起從哈弗大學畢業了!」

「那是因為我們都用了很多時間在學習上。」

鄭小平沉默看著他,李安看了他一會兒,才有些愛憐摸了摸他頭:「小平,每個人能做事情都不一樣,你沒必要非要和我們比。」

鄭小平完敗垂下頭,一下一下往窗戶上撞,李安又翻開了文件,正准備再次給他做叮囑時候,鄭小平又道:「安叔,我最近看了不少歷史書。」

「少爺對此感興趣嗎?」

「不,只是對一個人感興趣。」

見他有興趣說,李安自然配合:「不知少爺感興趣是……」

「李思安,安叔不覺得,他和您很像嗎?」

李安微微一愣,然後微笑:「這是我榮幸。」

鄭小平張張嘴,還想再說什么,但公司已經到了,得到消息助理秘書已經在那邊等著,一見車過來,立刻小跑著過來幫他們開車,雖然文件上還有一些東西沒有給鄭小平說,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所有人都知道,鄭家事,確是鄭小平做主,可具體負責,卻是李安,這一對叔侄或者說主仆,一直到現在,都還算是道上傳奇。

鄭家天下是祖傳,但到了鄭小平鄭霖父親那一輩,已經很有些岌岌可危架勢了,好在鄭霖橫空出世,並在大學里結識了李安,還把這位甚至到了白宮邀請哈弗大學高材生給拐到了自己家,從此開始了那令人眼花繚亂而又極具傳奇色十年。

鄭霖善攻,李安善守,兩人里外配合,縱橫捭闔,愣是把鄭家那個破攤子給歸置好了,而且緊隨時代潮流,由黑轉白,雖說黑了那么多年,想白也不是那么容易,但從大面上來說,總是非常光鮮了,在第八年時候,鄭霖還入選了十佳青年,一時間,鄭家重新崛起勢不可擋,但是就在眼看就要列入豪門時候,鄭霖突發急症,竟然死了!

那時候鄭霖不過二十八歲,膝下只有一個五歲兒子,也就是鄭小平。

鄭霖這一死,那是四方涌動,其他鄭家人,其他勢力,一時間,鄭霖留下這塊大蛋糕,招引著無數掠奪者,那時候,鄭小平隨時都有可能喪命,也就在那時候,李安站了出來,這個總是站在鄭霖身後年輕人,雖然平時很容易被忽略,但是當他一出現,就沒有人能再輕視他各方拉攏,人們都知道,要想完美吞下鄭家這塊蛋糕,最好辦法,就是將他拉到自己這邊。

李安一邊處理著當時鄭霖遺留下來亂麻,一邊在各方勢力中周旋著,當處理七七八八時候,他突然一舉,將當時連小學都沒上鄭小平推到了前面,理直氣壯說,老子留下來位置,兒子繼承,天經地義!

這手段玩,當時眾人都要叫一聲好,也都在心中感嘆,所謂朋友,所謂義氣,也不過如此,鄭霖活著時候,自然是千般好,這人一死,親生兒子都要被那好兄弟殺了!

是,當時沒有人覺得鄭小平能活,也許在古代,當皇帝還能玩玩禪讓,可做他們這一行,又是在這樣情況下,鄭小平必死,李安要想坐牢那個位置,絕不會給自己留這么一個後患。

但是,他們再次向錯,李安……是真在扶持鄭小平,如果說早幾年還有什么時機啊、口舌啊,這樣理由,那現在,就只剩下這一個可能!

鄭小平,已經十七了!

李安若有什么想法,絕不可能等到這個時候,並且從四年前,就開始帶著他一一熟悉公司事物,哪怕鄭小平不懂,各種重要生意、文件,也必須有他簽名才能作數,也就是鄭小平才能實在一般,否則說不定,李安早就放手,讓鄭小平全權處理了。

也有那不安好心,一看這架勢,就又把心思打到了鄭小平這邊,這些年,沒少有人在他身邊說李安壞話,什么人心隔肚皮,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李安再忠心,到底不如自己手中有,千方百計,就是想讓鄭小平將李安踢開,或者哪怕怠慢他一些,讓他們能有機可乘,但鄭小平在別事上不機靈,在這件事上,主意卻正很,無論別人怎么說,都不為所動,對李安,那更是……哪怕他說地球是方,也是會點頭信。

「所謂君臣相得,也不過如此吧。」

這是道上一位名宿對李鄭兩人評價,說這句話時候,神態中,很是羨慕,而道上人對此也很是認同,連帶著對早已死去鄭霖,也高看了幾分。

「鄭霖此人,天才橫溢,若不是早夭,恐怕我等此時也都要看他臉色過活,但他最令人羨慕還不是這個,而是,認識了一個好朋友,生了一個好兒子。」

道上講義氣,為兄弟插刀從來都不少,但兄弟死了,自己不上位,並扶持幼子十多年,還真不多,好一點,能念著舊情,給那點血脈一個富貴,更多還是任其潦倒,甚至直接動手除了後患。

至於這好兒子,鄭小平雖然連鄭霖十分之一才能都沒有,但知道是非好歹,念著舊情,這已經比大多驚采絕艷之輩強了,人最重要,有時候不是有多大能力,而是知道自己位置。

鄭小平知道自己位置,只要他不自毀長城,這一輩子幾乎可以用安樂無憂來形容。

會議和過去也沒什么區別,開了幾個小時,問題也都解決差不多了,李安和鄭小平當先走了出來,李安道:「少爺中午想吃什么?」

「安叔有什么想吃嗎?」

「我什么都行。」

「這樣啊,我一時也想不到呢。」

「下午也沒什么事,不如還是回家用,外面,總是不干凈。」

鄭小平也可無可有,兩人上了車,走到半路時候,鄭小平突然說了聲停,李安疑惑看向:「少爺……?」

「安叔,你吃過那個嗎?」

李安順著他手,看到人頭攢動快餐店,微微一笑:「自然是吃過。」

「我還沒有呢,安叔能陪我去吃一次嗎?」

李安本想說這種快餐還是不吃也罷,但見他一臉渴望,就點頭答應了,店中人也多,但地方大,流動量也大,最後他們還是在二樓找到一個靠窗位置,要了全家福,又額外要了冰激凌、慕斯,兩人面對面坐了,吃了起來。

「歷史都是騙人,就拿這隆武帝來說,什么萬千寵愛,就愛了一個女人,說不定里面另有原因呢!」

番外五千古評說(中)

正在埋頭吃冰激凌鄭小平不由得抬起頭,就看到一個白皙女子,在那里瞪著眼開口,這女子年齡不大,應該只是十七八樣子,扎了兩條現在已經不流行大辮子,容貌只能說是清秀,卻有一種難得清純,她穿了一件白色t恤,下身是一條牛仔褲,亢奮發表著自己意見:「現在都說,這隆武帝又英明又痴情,看看現在不知道多少電視劇在拍他和那華貴妃事情,可是,這不見得就是真相!」

她右手一揮,豎起食指,以一種真理在我這里架勢說著,坐在她對面男人卻沒有什么反應,她也不在乎,繼續道:「如果他真這么愛華貴妃,為什么沒有給她一個孩子?就說這里面有什么原因,為什么不給她認一個宗室?她這樣身份,認來孩子,隨便也不可能帶來什么危險,但卻能成為她依仗,哪怕是個女孩呢,也是有條退路!但是沒有,而事實又證明,這隆武帝還真死在她前面了!」

坐在她對面男子依然沒有出聲,她有些忍不住,一拍桌子:「蕭二!」

坐在她對面男子終於抬起了頭:「英兒?」

「吃吃吃,吃死你!洋快餐是垃圾,你不知道嗎?不知道嗎?你不知道這里面爆出多少丑聞嗎?你不知道還有人吃出蟲嗎?」

蕭二默默看了眼自己吃了一半漢堡包,又默默抬起頭,拿起可樂,喝了一口,英兒帶著一種報復快感開口:「我問你話呢!」

「……據說蟲子蛋白質都很高。」

「……蕭二!」

這一聲尖叫,就說快餐店里放著音樂,蕭二也不得不捂著耳朵,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睜開一只眼:「英兒,這快餐是你說要吃……」

「我只是說要吃蛋筒,沒有說要吃快餐,你這只豬,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剛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