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欲走,又一盪眼梢微笑說,「可是間不容發,或許下一個母親也將為死去的兒子哭泣了。」

「等一等。」

猶豫再三的年輕警探終於做下決定。以自己的身體作為掩飾,悄悄將桌上那把二十幾公分長的尖刀插進褲子後面的口袋,然後走向了床上的男人。

※※※

他張開大腿坐在他的身上,趁對方不備將褲子口袋後的尖刀藏至了床墊下。兩個男人四目相對,呼吸交疊,以極為曖昧的狀態咫尺相距。

康泊將手撫向褚畫的背脊,微笑說,「我沒有太關注這個案子,麻煩你稍作一番解釋。」

「他在三個月的時間里以同樣手法殺死了三個牛郎和一個無辜的男孩,還有一次行凶未遂。因為他殺人時都穿一件寬大的黑色膠質雨衣,所以局子里的伙計叫他『雨衣殺手』。」

「變態殺人者往往都曾有過被殘忍對待的經歷,需要將與己相似的痛苦施加與他人來換得暫且的安寧。作案時同樣的穿著與手法,一成不變的作案對象,說明他至少是一個偏執型神病患的潛伏者。三個月前的一個特殊生活事件的刺激,讓一個出於自我防御機制的普通人開始以殺人的方式抵御現實。」

「他用一把尖頭利剪作案,每次作案都會切割掉死者的陰莖,但卻從不把它當作戰利品帶走。」

「在弗洛伊德的生殖崇拜階段,男孩會由於戀母情結而感受到自我道德的壓制及對父親權威的恐懼,並從而演化成強烈的閹割情結。如果從這個陳舊的框架中得到啟示,殺手的行為並不為獲得關注與自我彰揚,除了懲戒之外,更多是源自其內心最真實的恐懼和厭惡」推斷適時而止,男人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看懂了這個堂而皇之的索吻動作,褚畫不開心地撅起了嘴,但這番開始對「雨衣殺手」剝皮觸囊的論述讓這個美麗古怪的富翁像極了一個滿溢吸攝力的演說家,讓他甘為被火引誘的蛾。不及五秒鍾的猶豫之後,他俯下臉去,在那如血鮮美的紅唇旁落下了一個吻。

「謝謝。」嘴唇與肌膚的輕柔接觸讓男人露出了更為迷人且蠱惑人心的笑容,繼而又說,「『陰莖』對一個男性的意義不僅是承載其性沖動的生殖器官,更代表了他的全部特征與身理快感的來源當然,bottom的前列腺快感除外。」恰到好處的一個停頓,康泊以揶揄的眼神看了褚畫一眼,又惹來了對方不滿的瞪視。「勃起的時間與長度對於一個進入□期的男孩擁有著圖騰般的意義,並且延續其此後一生。對於過分強調自我的偏執型神病患而言,更易成為被賦予主體人格的崇拜對象,簡單說,陰莖被殺手看待成了他本人,而切割陰莖的這個行為對他來說,則是一個獨裁者以殘酷手段剝奪他人自我的過程我想接下來你得表現得更為熱情才是。」

男人再一次適時打住了話音,得到眼波輕佻暗示的年輕警探稍想了想,即又湊過頭去。

這次他直接吻在了對方的唇上,並且用上了舌頭。

一個令人沉醉的長吻發生間,康泊順勢抱著坐於自己身上的漂亮家伙倒向身後的大床,並且很快占據了主導的位置。

不甘示弱的警探先生在仍未脫離舌體倆倆糾纏的狀態就翻身上來,反將對方壓在了自己身下。這一位置上的顛倒令其鼻息加重,微微開啟嘴唇喘氣著說,「他戴金色假發,塗艷色唇膏,給人以他是個女人的假象,事實上卻是個體格高大身手敏捷的男人……」

「生物學家按生殖功能區分出了『雄性與雌性』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類型,生殖過程中,兩者的性快感緊密相連,陰道卻是陰莖的承載者,這從一定意義上決定了部落文化中男性對女性絕對的統治與支配地位,而時至今日男性也不會輕易放棄這種權力牛郎和男同性戀者則例外。於是殺手對牛郎這一特殊群體的懲戒無疑也表現了他內心強烈的父權信仰……」趁著褚畫凝神細聽的不注意,康泊又一次將他壓回了身下。

年輕警探仍試圖反抗,但對方用全部的重量壓制著他的身體,令他無法輕易動彈。

凌亂的喘息也已失去原有的節奏,但面上的微笑仍舊優雅篤然,沒有使用任何「可能」「也許」「大概」這樣的字眼,他的判斷非黑即白,帶著一錘定音的自信,「他具有雙重人格。現實中的他身處法院、政府、軍隊、警察這類的強權部門,是一個受人尊敬的成功者,極度自信甚至自我依賴,事事都驅向占據上風。他是異性戀又或者是同性戀中的top,對以出賣肉體為生的人毫不掩藏內心那過了火的厭惡……」

一面擁吻撫摸一面撕扯衣服的束縛,一面論議案情一面不肯退讓地翻身爭奪。幾番位置的上下交換,幸而床夠大,兩個人才沒抱著一起跌下床去。

盡管沒有受到酒的刺激,但翻滾間彼此性器的摁壓摩擦已生了褚畫體內的那團火。他平躺在床,暫時放棄了抵抗,任由康泊用牙齒將自己最後一顆襯衣扣子解開。大口喘氣,劇烈起伏著胸腔說,「警方也推斷……這個家伙服過役,接受過專業而系統的軍事訓練……」

「那你該小心了……」以舌尖舔弄起身下男人的乳尖,時吮時咬,忽輕忽重的力道拿捏得極秒,很快就將那側小小的胸前突起舔得又紅又亮,挺脹了一圈。一陣陣迅速傳遞全身的酥麻感覺讓褚畫下頜高抬,脖頸後仰,舒服得忍不住呻吟出聲。待玩弄夠了對方胸前的敏感點,康泊慢慢將臉下移,吻過他的肋部,又吻向了那只小巧致的肚臍,「或許他就隱藏在你身邊……」

為此一言驚醒,年輕警探突然想起了自己與「雨衣殺手」遭逢的那個夜晚。重重迷霧霎然散盡,本還懷疑自己生出幻覺的他無比清晰地想起了昏迷中的感受對方脫下膠質手套後的輕柔撫摸,甚至還將自己打橫抱起,從偏僻小巷移置去了天一亮就人來人往的主干道。

這一發現讓褚畫冷汗驟下背脊發涼,身體也本能地做出一個輕微抽搐的反應。

「你還有什么隱瞞的嗎?」對方身體的細微變化沒有逃過男人的眼睛,他解開他的牛仔褲,又往下扯至膝蓋處。白色內褲呈現眼前,早已勾勒出一道為欲望勃發的高聳曲線。

「不,沒有了……」莫名地決定將這個細節向康泊隱瞞,褚畫感到自己的身體已如一張張至極限的弓,就快向繳械而降任其取求了。他將手伸至藏刀的床墊下,搖了搖頭說,「夠、夠了……今天到此為止……」

作者有話要說:1相對「晶態智力」而言,指一個人生來就具有的學習和認知能力,大多取決於遺傳

31、時間是鴇婦的舌(4)

「我說了,今天到此為止!」眼見康泊沒有中止的意思,褚畫以最快的速度握緊刀柄,出手向他襲擊。將男人壓在身下,用刀刃抵上他的喉管因為動作太過不加節制的粗暴,對方的脖子被鋒利的刃身劃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他喘了口氣,惡狠狠地嚷,「我從沒打算和你上床,我勸你也放棄這個念頭,否則我發誓我一定會宰了你!」

「你大可以動手。得不到你和死亡也沒兩樣。」口吻帶著半真半假的謔意,康泊微笑著支起身,以脆弱的脖頸抵著尖銳的刀刃慢慢向褚畫迫近,「只不過,有件事我一直想知道……」

脖子上的血痕為利刃加深,慘白肌膚緩緩淌下殷紅的血。

年輕警探嚇了一跳,反倒往後縮了縮手。

「我想知道……」一把緊攬對方的腰,嘴唇貼上他的臉頰,「那蝴蝶紋身來自何處……」

那是他的陰影,他的恥辱;那是他拔不掉的齲齒,一擊必中的軟肋,永遠難以治愈的瘡瘓。短短愣神的一瞬間,康泊奪回了主動權刀子現在握在他的手中,而褚畫又被他壓回了身下。

褚畫還想掙扎,但康泊已經用刀子抵住了他的下體。

「wow,wow!」他用刀尖劃過他的內褲,笑了,「務必小心,這刀很鋒利。我可沒打算讓你受刑。」

該是為了避鋒刃將他的下體劃傷,刀子以刀鋒稍許向上的平置狀態探進了年輕警探的內褲邊緣冰一樣的觸感貼上最隱秘的部位,褚畫不由倒抽一口氣。

康泊手腕一挑,白色內褲被劃開了一只顏色粉嫩的漂亮玩物就這么掉了出來。

「你他媽的就是個混蛋,是個變態!」兩個人的對壘本就不能算作旗鼓相當,而現在他更是被扼住了命門,一敗塗地。大氣不敢喘,竭力克制自己身體的顫動,唯恐遭來「閹割」的厄運,嘴上仍舊不服氣地嚷,「你依然什么也得不到,你總不見得拿刀子逼我和你性交!」

「我說過,在你放下這別扭的自尊前,無論多想,我都不會那么做。」康泊帶著笑容搖了搖頭,隨後游動起手腕,以刀面摩擦起了褚畫的性器。

堅硬冰冷的刀面擦過一側圓潤柔軟的囊珠,轉而又襲向飽滿紅潤的龜頭,整個摩擦的過程中,康泊的手指也若有似無地與他的莖身接觸著,毫無溫度的令人生怵的觸感,並不比刀刃好受多少。

可恐懼與快感相輔相生,倒成了一種絕妙的刺激。

「瞧,小家伙睡醒了。」

即使躺著,稍一移下視線也能看見,經絡脹得根根分明,他的莖身高高仰起,如同抬頭准備攻擊的蛇。

褚畫將燒得滾燙的臉別向一邊,暗自責怪自己的不爭氣。

「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只蝴蝶來自何處了嗎?」

在這個男人面前撒謊是不明智的。年輕警探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的母親是刺青師。」

「她現在人在哪里?」

「她死了。」

「死在你的眼前?」

「……是的。」

「怎么死的?」

「干你屁事!」提及母親的死亡,他的臉上仍存有近於慳吝的冷漠,卻已忿聲地嚷起來,「你他媽的還是想想綁架一個警察會得到什么下場吧!」

他以無禮的謾罵來舍本逐末,來避輕就重,但並沒換來對方的稍許仁慈。

望著怒脹的莖身上棲息的蝴蝶,康泊勾了勾嘴角,問,「你和她做過嗎?」

「……嗯?」愣愣睜大的眼睛就像黑洞,褚畫完全陷入了一片迷惘之中。

「你和她做過嗎?你的母親?」似乎怕對方不曾聽懂,康泊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逐字逐句地又重復了一遍,「你是否曾和你的母親性交?」

「你、你……你在說什么……」視線開始模糊,身體開始痙攣,他變得不可思議的口舌木訥,結結巴巴,「我……我不懂……」

「她是不是也曾這樣讓你袒露下體平躺在床?」康泊放下手中的刀,轉而以手指撫慰對方的性器。

「不……不是……」

「她是不是也曾這樣撫弄你的□,」指尖來回刮弄鈴口,手下的身體痙攣加劇,一點點透明的液體自那小口中滲出,「盡管你那時還無法達到高潮,卻仍舊感到快樂?」

「不……不是的……」酥軟之感自握於對方手中的性器流遍全身,褚畫無法自控地呻吟出聲,卻又面色痛苦地央求,「求你……別再說了……」

「她是不是也曾這樣替你口交,」康泊低下頭,張開柔軟的紅唇包覆對方的龜頭,幾番溫存舔舐後又輕輕咬起他的囊珠,「你一次次哭著乞求她住手,又一次次舒服地失禁了?」

「別再說了!」一個猛烈的抽搐過後,他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痛苦吼叫,再抑制不住的淚奪眶而出。

事實上那天恰好有警察在附近巡邏,那個八歲的男孩本可以阻止母親死亡的發生。

但是他站在陰影里,望著那個該被他稱作「母親」的女人被闖入者勒住了脖頸,突然失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