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地藏於腳踝稍高些的位置。為了安全起見,他還在身上藏了一把小刀。來回撫摸著久未謀面的格洛格18型9毫米全自動手槍,這家伙的表情比自慰時還目光迷離,滿含情意,嘴里以個發情似的音調喃喃自語,「寶貝兒,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美……」

「你知道我要說什么?」

「當然,你想阻止我去和人質交換。但是那不可能,」褚畫掉過臉望著康泊,攤了攤手,「我是警察!」

「你已經被解職了,你現在是嫌疑犯。」康泊搖了搖頭,「解救人質的事,應該交由警方的談判專家。」

「我就是談判專家!」

康泊笑了,「可你連我都說服不了。」

「不,我說服得了。」褚畫想了想,突然走上前,湊上一張輕撅了嘴唇的臉。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情人的唇角,他眨了眨眼睛問,「這樣?」

他的臉還沒離對方遠些,又馬上被這男人用力摁住後腦地拉了近,封堵住了嘴唇。

一番唇舌相纏的熱吻之後,康泊從放開摁住褚畫後腦的手,笑了笑,「就是這樣也不行。」

又想了想,褚畫把已插在腰後的手槍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自己則趴伏向了桌面,又圓又翹的小屁股對准了身後的男人。他用力歪著腦袋往後看去,咬著嘴唇含含糊糊地問,「那么……這樣?」

鮑爾森在門外等候了好一會兒,見褚畫一直沒有出現,想也不想地就推門進去

他在門口愣了一會,隨即立馬反應過來,面色鐵青著又退出門外,「給你十分鍾……」

「給我……」隨著身後男人的頂撞,身體饒有節奏地前後擺動。體內的硬物一下頂在了最為敏感之處,他舒服地叫出聲來,「啊……給我二十分鍾……」

※※※

「你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向笛不知是死是活,屠宇鳴憂心如焚,卻也不禁懷疑起褚畫的狀態。

極致的快感退潮之後,後庭疼似針扎,走路的姿勢也有點瘸。褚畫卻神采奕奕地笑了起來,「我很好,爽得火力全開!」

甜蜜的笑容乍然住,下體的痛感也在剎那間全部消失,他將視線投向前方,看見了韓驍劫持人質的地方一個滿臉是血的年輕女孩高舉雙手站在窗前,為了避警方的武裝人員強行突入,她就像個活靶子那樣堵在了窗口。

女孩嚇得哭泣不止,對著埋伏在樓下的警察們連連央求:「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

直升機盤旋於頭頂上空,狙擊手早已各自就位,時刻准備著對凶犯一擊致命,而談判專家還在不知疲倦地對著屋里的人喊話,但已然得不到任何回應。這一幕令警探先生不由回想起頭一回出任務時遭遇的那個人質劫持事件,他皺起了眉頭,誰也料想不到命運輕輕巧巧吐露的一個玩笑,竟有幾十磅重。

當年橫空出世的警界英,而今成了那個曾被他一槍斃命的劫持犯。

在情人、同事乃至圍觀路人的注視下,褚畫高舉著雙手,一步一步走向女孩所在的地方。他沖著躲於自己視線盲角的韓驍喊道:「我來了!你該遵守承諾,把人質放了!」

「把你身上的槍卸掉!」

褚畫依照吩咐把置於腰後的槍拿了出來,朝著對方動著手腕展示了一下,便隨手扔向地面。

那個似男似女的尖利聲音又響了起來,「所有!」

80、最後一個死者請關燈(5)

那個似男似女的尖利聲音又響了起來,「所有!」

褚畫稍稍裝作為難的樣子,仰頭望向窗口,無辜地攤了攤手。

「你騙不了我!」可是對方依然不依不饒,古怪尖利的聲音又傳了來,「你身上一定還有槍!」

這回真的表現得猶豫了,褚畫掉過頭,望向了距離自己十余步外的康泊他似將自己定在了那天地間空無一人的中央,等待來自情人目光的擁抱。

康泊心領神會。視線打了個觸,似是回憶起方才的甜蜜性事,兩個人的唇角竟都浮出一絲柔軟笑意。褚畫完全忘記此刻的自己正身臨險境,而康泊似也對他充滿了信任。

他們灼灼相視,彼此的笑容熠熠閃耀。

「褚畫!你發什么呆!」堵在窗口的女孩兒哭得更慘烈,鮑爾森揮拳大喊,不耐煩催促自己的屬下趕緊有所行動。

年輕警探不開心地撇了撇嘴,又掉過臉,左覷右看了好一會兒被警笛聲驚來的圍觀者不少,真正揪心著的人卻並不多,荷槍實彈的警察就在眼前,他們大多相信警方能將這事兒處理妥當。

緊接著,眾目睽睽之下的褚畫松開皮帶,沒有拉下拉鏈,就把手伸進了褲子里。這段日子他瘦得厲害,小腰身完全不盈一握,即使不用解開褲扣,把手探向大腿內側也輕而易舉。

在圍觀者們瞠目結舌的注視下,警探先生大大方方在襠部摸弄了一會兒,隨後便摸出一把手槍。動作看來倒也不算猥瑣,他再次朝韓驍聲音傳來的方向揚了揚手,又把槍扔向了地面。

一場激情四射的性愛過後,這家伙突發奇想地把槍藏在了這里,好讓身上藏著的第三把槍蒙混過關。

果然奏效了。

「媽媽,這個警察哥哥……把槍藏在了什么地方?」一個小女孩兒仰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滿臉不解又期待地問。她的母親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慌忙捂住了小女兒的眼睛。

「媽的!這該死的臭小子!」周遭嘩然一片,鮑爾森氣急敗壞地罵,只覺這家伙給警隊丟了臉。

就連著屠宇鳴都不明就里地翻了白眼,把臉瞥向就站在身側的康泊,「他把槍藏在那個地方干什么?!危急時刻來得及拔出來嗎?!」

「他的靈感永遠層出不窮。」康泊一臉縱容的微笑,愛莫能助般朝對方聳了聳肩。

※※※

韓驍只肯釋放女孩兒一人。那個女孩兒與警探先生擦肩而過的時候,甚至連聲謝意、連個感激的眼神都不曾投去,就急急忙忙奔向了一直苦候著的父母的懷里。

褚畫全不在意這些,聽見那一家人的相擁而泣也欣慰露出一笑,接著就繼續向著危險前行。微微蹙著眉頭,神情格外凝重,邁得不開的步伐也倍顯小心雖然看不見身處暗處的韓驍,但褚畫知道自己完全暴露在了對方的視線下,如果此刻他向自己拔槍射擊,自己估計就會立馬陳屍當場。

然而韓驍能叫自己前來,顯然並不只想這么簡單地取走自己的性命。

這地方就像簡易工棚、新開掘的礦洞或者即將拆毀的危樓,警探先生踏上那漆黑又搖晃的樓道,狹窄得過分,必須側身才得以通過。走進稍稍空闊些的房間,稀薄的光線中他並未看見韓驍,反倒迎面就看見了被縛住了的向笛遍體鱗傷,全身是血,年輕人的頭顱無力地垂向地面,就像正懸掛在這兒等待被風干。

死亡的氣息悄然而臨。

眼見自己的女友得救,同樣被縛住的男孩兒更顯急迫。這孩子被已近瘋狂的總警監先生打得挺慘,一見拯救者露面,眼淚鼻水立馬流作了一處,沖著對方連連哭喊出聲,「求你救我,我爸爸是擁有數十億身家的集團總裁!如果你救了我,你會得到數不清的好處,我發誓……」

「我來救你,和你爸爸是誰無關。」揮手示意對方閉嘴,褚畫走近了向笛,本想替他好好檢查一番傷勢,結果又聽見了那個男孩痛哭流涕的叫喊聲,「快解開我!求你他媽的先解開我!」

呼求的聲音聽來中氣十足,目測他身上的傷口也多是不打緊的皮外傷。褚畫嫌男孩一直叫嚷吵得自己頭疼,一抬手就兜了他一拳。正擊中太陽穴,立刻就把這吵個不休的小子給打暈了。

「你知道有錢的孩子們總是這么無所事事,」瞧見褚畫一臉凝重地在替自己檢查傷口,向笛有意打趣地說,「喜歡跑來一些自以為很有趣的廢墟探險……」

「對不起,我本該早……早二十分鍾來救你的。」盡管對方身上沒有致命傷,但遍體的劃傷如凌亂交錯的枝椏,也令人慘不忍睹。褚畫模樣內疚地抿了抿嘴,把那往昔里甜膩的梨渦也抿出苦澀,「總之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不是我……是愛你而你恰好也愛著的那個人……」他一直在向遠途跋涉,而今終於有了踏上回程之感。向笛微微一笑,目光極致羨慕地望著對方說,「你真幸運……」

「是啊,我挺幸運。」褚畫掏出小刀,一面替向笛解開捆著他的粗麻繩,一面關切地問,「你能走嗎?」

失去麻繩捆綁的向笛完全站不住腳,一頭栽進了褚畫的懷里。他強支起身體,指了指自己的腿,警探先生這才發現,對方兩側的膝蓋骨都已被尖頭剪子刺穿了。

「那個王八蛋!」褚畫眼睛有些紅了,「等我把那有錢的小鬼叫醒,就背你出去!」

向笛微笑著點了點頭,剛想說什么,猝然又眼眸大睜地喊道:「褚畫,當心身後!」

一直匿藏於陰影中的韓驍猛然沖了出來,他試圖從身後偷襲褚畫,以武力逼迫他屈服但對方反應迅速地閃向了一側,沒有讓他得逞。br>知道對方手中一定拿著槍,褚畫以眨眼未及的快速度朝韓驍揮去一拳,趁他閃躲的間隙,馬上抓住他的手腕使勁扭轉,同樣的格洛格18型就這么被卸落在地。

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每一下揮拳相向都不遺余力。通過狹仄的窗口,可以看見兩個人影乍然出現又乍然消失,你上我下,時高時低,真正的生死相搏。

原本的計劃是由褚畫把韓驍誘至窗前,好讓狙擊手一擊命中。鮑爾森通過褚畫身上的監聽器可以得知里面的打斗非常激烈。形勢混沌不清,貿然闖入或許會對人質造成傷害,白人組長通過對講機問狙擊手,是否可以直接將其擊斃?

但狙擊手回答說做不到,因為他露面的時間太短,而褚畫又和他糾纏在一起,極有可能遭到誤傷。

康泊當然也聽見了里面發生的一切,他始終蹙著眉頭,拄著手杖的手越捏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