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對阿緣,是一種可以為她去死的愛,不管她做了什么決定,他都不會干涉,只能看著她們一家,好像一天天快樂起來,好像連宋老太太也不再為難她。
他以為阿緣苦盡甘來。
可是後來,一道晴天霹靂正中腦門,便是阿緣,她死了。
沈舒那天跟沈老夫人說了這些日子以來,阿緣的遭遇,沈老夫人這才知道,原來女兒的婚事,並非和表面上一樣好。
她怨恨宋家,可是根本就無能為力,只能忍氣吞聲,她還告誡沈舒,不要做什么錯事,可是不久之後,沈舒就從沈家消失了。
再次見面,便是如今。
沈老夫人的臉色十分凄楚。
她也沒想到,當年那個眼里心里只有阿緣的孩子,竟然變成了這種模樣,還想傷害她的語亭。
還……做了那么多大逆不道之事。
何景明看她一眼,淡淡道:「外祖母,今日的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出了這個門,不管誰問,你們與那個黑衣人,都是素不相識的。」
沈老夫人抬眼看他。
何景明神色淡然,仿佛什么話都沒有說。
沈老夫人點了點頭。
何景明轉身,牽了宋語亭的手,道:「我先帶亭亭回去了,外祖母也早些休息。」
回到房內,宋語亭方不解道:「不是,這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我聽不太懂?」
沈舒恨她爹爹可以理解,可是鎮國公,陛下,這些事情,他是怎么做到的。
宋語亭完全無法想象。
何景明摸了摸她的頭,眼神深沉又溫和,「沈舒喜歡你母親,想給她報仇,便借助鎮國公的手,要殺掉你爹爹,後來沒有成功,就趁著我們來江南,聯系上了本就心術不正的黃世人,想除掉你我。」
歸根到底,只是沈舒的一個情字。
沒什么復雜的。
宋語亭皺了皺眉頭,問:「可是他無權無勢,鎮國公憑什么聽他的?」
「是啊,無權無勢,可是黃世人就是聽他的,還十分信服沈舒能救他,你覺得是因為什么?」
宋語亭搖頭。
何景明道:「等派去圍剿他老巢的人回來了,自然就知道了,不過他既然提及五石散,肯定跟這個相關,我懷疑……我們出來之前,我就覺得舅舅性情不對,或許是……」
服食五石散,會使得性情暴躁,內心焦灼不安,逐漸變得疑神疑鬼。
這一根,跟皇帝的變化,極為相似。
何景明深深嘆口氣。
宋語亭喪氣道:「還是怪我,否則……」
沈舒的目標,是她和爹爹沒錯了,前世自己被鎮國公害死,八成也是這人指使的。
她說的,為什么無緣無故的,鎮國公就要她性命,若是為了那個荒謬絕倫的陣法,未太好笑了。
何景明眼神幽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問道:「亭亭……服毒而死,是什么感覺?」
宋語亭一怔,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甚至……不敢抬頭看何景明的臉。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