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滯。
祝方覺抿著唇,固執地不說話。
勒奈忽然說:「是因為我沒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嗎?」
在場的人一陣嘩然。
的確,相較來說,雄蟲會更加嬌弱一些,他們像是習慣了溫室的花朵,大多數時候都需要他的雌蟲的呵護。
但是誰都不會想到祝方覺會有這樣的心態。
對於那些勒奈的迷弟們來說,與勒奈的婚姻是祝方覺求之不得的東西,誰都沒有想過祝方覺會心生膽怯。
雖然祝方覺沒有承認,但是勒奈和周圍的人,顯然都已經默認了這個事實。
勒奈無奈地勾了勾唇,他低聲道:「我養了你十八年,你還沒能了解我嗎?」他頓了頓,然後說,「我不是因為愧疚才選擇和你締結婚約,而是因為我愛你。」
祝方覺的手指微顫。
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眼眶微酸。離開上個世界的情緒還沒能好好發酵出來,聽到勒奈這么說,淚水幾乎立刻從他的眼角涌了出來。
他側頭,想要掩蓋這軟弱的一刻。
但勒奈還是看到了,他怔了怔,心里微慌,立馬把他的雄蟲橫抱起,帶進了邊上的起居室,然後關上了門。
「joe?」
勒奈把祝方覺放在沙發上,指腹抹去祝方覺眼角的淚水,沉聲問他:「怎么了?」
祝方覺搖搖頭,一言不發。
勒奈皺緊了眉:「說出來,joe。」
習慣了戰場上指令的軍團長,還沒能從這樣的角色中脫離出來,因而依舊用那樣命令般的口吻說道。
祝方覺抬眸,一雙微紅的眼睛注視著勒奈。
他的雄蟲才剛剛成年,小小的身體,秀氣的五官,就這么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勒奈立馬呼吸一滯。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側身坐下,把祝方覺抱進懷里。
他終於把語氣溫柔了下來:「發生了什么嗎,joe?」
祝方覺把臉埋在勒奈的胸口。
勒奈用寬厚的手掌撫摸著他的後背,安撫著他的雄蟲:「是剛剛有人說了不好的話嗎?」
祝方覺搖搖頭。
「那是為什么?」
「……我不高興。」祝方覺終於開口了。他聲音里還帶著點哭腔,尾音有些嘶啞,聽得勒奈有些心疼。
但勒奈並不是一個慣於甜言蜜語的情人,他溫柔地低頭吻了吻祝方覺的臉頰,又吻了吻他的眼角:「別哭了。」
「不行,我想哭。」
勒奈心都要軟了。
他這些年常年在戰場上,祝方覺日漸長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青年,勒奈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景了。
他的小雄蟲,乖乖地蜷縮在他的懷里,撒嬌一樣地說話。
勒奈抱緊了他的雄蟲,低聲哄他:「那你哭一會。」他頓了頓,然後說,「我會一直陪著你。」
祝方覺心里一酸。勒奈的話正戳中了他心里的痛點,一時間眼淚簡直控制不住地涌下來。他抿緊了唇,安安靜靜地流淚發泄。
勒奈一直抱著他,時不時幫他擦擦眼淚。
又隔了一會,祝方覺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他從勒奈的懷里掙脫開,走到洗手池邊上,拿了濕毛巾自己擦臉。
勒奈也走過來,摸了摸他有些泛紅的臉頰:「還好嗎?」
「嗯……嗯。」祝方覺低低地回應。他聲音還有些嘶啞,第一下甚至沒能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