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早知道他會愛上祝方覺,他不會選擇那樣的方式,讓祝方覺隱姓埋名地呆在他身邊。
「對了,還有個事兒。我有個朋友,做雄蟲教育這塊的。你知道以前雄蟲都呆在家里足不出戶,頂多做一些簡單的基礎教育。現在呼吁雄蟲自由的聲音越來越多了勒奈,你有沒有想過讓joe去上學?」
不……什么?
勒奈陡然回過神。他下意識捏緊了杯子,巨大的力道讓杯子陡然碎裂。
他差點沒能控制住自己,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正喋喋不休的那人住了口,驚異地望著他。
勒奈露出一個歉意的笑,轉身喚人過來拾。他向這人告罪,然後回到了房間里。
……學校。
勒奈又一次被勾起了慘烈的回憶。
他要見到祝方覺。
或許是因為剛剛進行了神力結合儀式,他們彼此的神力依舊處在一種極限相融的狀態,幾乎只要勒奈動念,他就可以感受到祝方覺的存在。
但他不僅僅……不僅僅需要感受到,更要看到祝方覺。看到他實實在在地在那里。
他步履匆匆,上了樓。
當勒奈開門進來的時候,祝方覺還坐在沙發上。他驚訝地抬頭看著勒奈。
勒奈在進門的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今天的場合過於特殊,再加上祝方覺也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他有些慌了。
但看到祝方覺坐在沙發上,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衣服,他還是皺了皺眉:「怎么坐在那兒?不睡覺了?」
祝方覺搖了搖頭:「睡不著。」
勒奈寬容地笑笑。更為成熟年長的雌蟲走過去,把他的小雄蟲抱進懷里:「還需要我來哄你睡覺嗎?」
祝方覺搖搖頭,他問:「怎么上來了?客人都散了嗎?」
「沒。」勒奈簡單地說,「不過我在不在都無所謂。」
祝方覺失笑。有一點細微卻真實存在的好笑慢慢蔓延上來,他刻意放大了這樣的情緒,笑倒在勒奈的懷里。
勒奈卻擔心地看著他。
祝方覺抬手,壓到勒奈的胸口,感受到他的心跳。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郁天極的想法。
「先生,」祝方覺茫然地說,「我覺得,這個世界好假。」
勒奈怔了怔,語氣有些異樣:「為什么?」
「就好像……我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祝方覺這么說,「感到我生活在一個虛幻的世界里,每時每刻都要懷疑自己是否真實存在,自己是否真的是這樣的存在。我一直在擔心,這一切是不是場夢,下一秒我會醒過來,我就不是……」
「joe,」勒奈打斷了他,他沉聲說道,「別瞎想。」
祝方覺側過頭,把臉埋在勒奈的肩窩:「我真是太沒用了,是不是……」
勒奈又好笑又心疼,嘆息般地說:「不要這么想。」
「可是我控制不住。」
「那就想想好的東西。」
「比如?」
「把握現在。」
雌蟲的神觸須蔓延到祝方覺的身上,輕柔地在他的臉頰上蹭了蹭,然後環住了他的腰,像是一個親密到無可復加的擁抱。
勒奈親吻著他的臉頰唇角、眼角眉梢,他輕聲哄著他:「別灰心喪氣的,joe,事情已經變好了。」
「我怎么不知道?」祝方覺悶悶地問他。
勒奈頓了頓,然後說:「我知道就夠了。」他這么說,「你可以依靠我。當你懷疑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時候,你就想想我。我將是那個永遠真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