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方覺在廚房外看著他，有那么一瞬間他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他不想知道什么真相，他也不需要知道。

為什么一定要知道？現在已經很美好了，是不是？

可祝方覺卻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就算他能夠陪伴封嵐深一輩子，其他人呢？他還能回去嗎？那些世界……他錯過的那些感情……他能全部彌補得過來嗎？

是不是都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

那些被他刻意接近，卻最終虔誠地將愛情獻上的男人。

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感情，他看向窗外，淚流滿面。

封嵐深背對著他。他們背對背。

可封嵐深看見了他的淚水，看到祝方覺正無聲地哭泣著。

光點閃現在他的身邊。

「先生，有希望了。五天的時間……」

封嵐深失神地看著玻璃中祝方覺的背影，他低喃著說：「我做錯了，是不是？他一定……他這么心軟，又不知道那只是游戲，他一定會很難過……」

光點閃爍了一下：「先生，您清醒一點。」

封嵐深捏緊了手中的刀柄，他低頭注視著刀刃。

光點機械而冰冷的聲音在繼續：「您要知道，您別無選擇，而您也沒有這個時間來傷春悲秋。」聲音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還有五天，今天是第一天。」

封嵐深點點頭。

他貧瘠的感情系統中不存在對那些男人的同情，卻仿佛能感同身受到此刻祝方覺的痛苦。

光點繼續冷硬地說：「況且，您需要的，不就是這樣嗎？」

封嵐深霍然抬眸。這一次他沒有看玻璃上祝方覺的倒影，他看到了自己，看到那雙漆黑而冷酷的眼睛。

他自顧自地點點頭：「沒錯。」他聽見自己說，「我要讓阿覺的生靈密碼重現。」

吃飯的時候，封嵐深饒有興致地為祝方覺介紹著此刻游戲中的情況。

他們大概有好幾年沒上游戲了，但封嵐深對他的游戲依舊了如指掌。主線任務的推進、大公會們的斗爭，還有……避不開的戰爭。

但封嵐深只是避重就輕地講了一些。

關於人類、異人和npc們在游戲中的斗爭，祝方覺知道一些，但並不那么清楚，當他們真正意義上完全開戰的時候，祝方覺已經離開了游戲的世界。

現實世界現在不那么有趣了，人們把力都耗在虛擬的戰爭上，在那里打打殺殺，反正那里可以無限復活，死了就再殺回去。

祝方覺聽得津津有味。他一向喜歡這些東西，人類、鮮活的斗爭和生死。

他的情緒似乎平緩了一些，這讓封嵐深稍微舒了口氣。

封嵐深心中十分矛盾。一方面他不得不繼續著計劃，但另一方面他卻恨不得已經為這樣的計劃感到深深的自厭。

他不想再繼續下去。

可他不得不。

當初他為了防止自己這樣的感情用事，特地設定了光點的存在，因而此刻完全客觀冷靜的光點擁有著比他更大的權限。他只是管理者權限，而光點，才是真正所謂的「游戲主腦」身份。

所以現在，即便封嵐深後悔了，計劃也得繼續進行下去。

封嵐深努力把一切思緒都拋到腦後，邀請著祝方覺重回他的世界。

他不需要吃飯，因而在祝方覺吃晚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