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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在農具廠做工,她不去割麥子也不算曠工,旁人不去可就是怠工了,再說人家廠里也不會讓她隨便請假呀。她媽,隊長那意思,咱家該出工的四口人,一個也不能少。」

寇金萍真的發愁啊,一來麥難捱,她可吃不了那個辛苦,二來小粉洗腦不成功,還在跟她慪氣呢。寇金萍左思右想沒找到什么好借口,只好敷衍著說:「行,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又不是那樣的懶人,只要我身體能行,我帶著小粉、小胭跟你上工就是了。」

寇金萍帶著馮小粉和寇小胭,老實上了一天的工,第二天就出事了。第二天中午工的時候,馮小粉不見了。

今年小麥成不算好,幾百畝連成片的麥地,那麥子挑著短小的麥穗,稀稀拉拉曬在太陽下。生產隊的社員們一字排開,揮舞著鐮刀割麥子。寇金萍也夾在里頭,慢吞吞地割著。她讓馮小粉跟在她身後捆麥草。

寇金萍總不能隨時盯著馮小粉,開始還跟在她後頭捆麥草呢,慢慢地馮小粉就跟不上隊伍了,太陽一曬滿頭的汗,一會兒說曬得頭暈,一會兒說肚子難受。隊長興許是煩了,索性叫她去後頭撿麥穗。

馮小粉於是跟著幾個半大孩子撿麥穗,還沒到工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馮老三啊,你家的這個丫頭,怎么又裝鬼了,不干活好好的,一干活就裝鬼。」隊長抱怨。

寇金萍心里卻陰沉起來,小粉要是真躲懶跑了倒是好的,這丫頭慣壞了,要是跑去找那個王振龍了,萬一再做出什么丟人的事……

寇金萍畢竟是寇金萍,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這事掩飾過去,不能露出一絲馬腳。她不動聲色地好鐮刀,走到隊長跟前說:「隊長,你剛才指揮大家割麥忙,我就沒顧上跟你說,我家小粉可不是躲懶去了,這丫頭干活太出力,一不小心,鐮刀碰到自己的小腿,那么長一道血口子,我用擦汗的毛巾給她扎上,叫她先回家去了。」

「我叫她撿麥穗,撿麥穗還用鐮刀?」隊長質疑,「寇金萍,你家這閨女,八成是又溜了。」

「她撿了一會子麥穗,又跑來幫我割麥子的。」寇金萍眼睛都不眨地撒謊。

「是這樣啊。反正她這半天沒干完,不能算她的工分。」隊長說著一揮手,「工!廣大社員都回去吃飯,下午早點兒來,超過一點鍾我就算他遲到,扣他工分。」

寇金萍丟下鐮刀一路跑回家,馮小粉果然沒影了。

寇金萍咬牙跺腳生了半天氣,翻出馮蕎買給馮老三、馮老三還沒舍得抽的那包葵花牌香煙,先去了生產隊長家。她隨口編了個「娘家舅舅病得快要死了」的借口,說要帶著馮小粉去一趟。寇金萍跟隊長告了假,匆匆趕往河西大石埠村。

馮老三各種無奈,午飯匆匆吃了個煎餅,怕遲到,趕緊帶著寇小胭去上工。

麥時節天氣陡然熱起來,正當大中午,頭上毒辣辣的大太陽烤著,腳下尖尖的麥茬扎著,中間麥芒麥糠還刺撓人,一天下來誰不得淌幾斤汗呀,男女老少都像水里撈出來似的,衣裳都能被汗水結出鹽鹼來。

烈日下的麥田,割麥的農民們一個個如同沙灘上擱淺曝曬的魚,少氣無力地勞作著,忽然聽見一聲驚慌的叫喊:

「糟了,快點來人,這小丫頭熱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