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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蕎從二伯家的那條巷子走出來,迎面看到鄰居四嬸扛著耙子匆匆回來了。

「四嬸子,工啦?」

「工了,哎總算工了,隊長腦袋八成讓驢踢了,非得將就把那塊地干完,你說好歹是過節,咋就不能早工一回。」四嬸子抱怨完,笑著問馮蕎:「馮蕎啊,你來找你二伯娘?她在我後頭呢,這就該來到了,你稍微等等。婦女先回來的,男勞力還要把花生運到大場,你二伯和堂哥他們興許再等一會子才能回來。」

「哦,我其實也沒啥事找她。四嬸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正說著,忽然聽見一陣嚷嚷聲,好像有人在吵架,農村里婦女吵架太尋常,馮蕎起初沒當回事,可聽著聽著,怎么好像二伯娘那中氣十足的大嗓門呀。她仔細一聽,拔腿往那個方向跑去。

還真是二伯娘,她正抓著一個婦女撕扯,凶巴巴地連撕帶罵,連打帶踹,那婦女被她揪住頭發摁著腦袋,也看不清是誰,旁邊幾個婦女圍著拉架。馮蕎嚇一跳,趕緊跑了過去。

「二伯娘。」馮蕎一邊叫,一邊試圖把二伯娘拉開,好幾個婦女也幫著拉,可二伯娘揪著那婦女的頭發不松手,她身板壯力氣大,別人一拉她,那婦女就只能低頭弓腰撅著屁股,十分狼狽地被她揪著走。

一團混亂中,眾人好不容易把兩人拉開了,那婦女的頭發也薅掉一大把。只見二伯娘兩手一叉腰,吐出一口唾沫:「呸!我抽不死你個爛貨。」

馮蕎趕緊一辨認,那婦女是孔志斌的堂嬸,村里人平常稱作孔四家的,記得這人前兩年因為些雞毛蒜皮的事,跟二伯娘干架,在二伯娘手上吃過虧的……話說她咋還沒學乖呢。

當著外人在,馮蕎也不好多問,只好一邊勸,一邊想把二伯娘拉回家,可二伯娘那身板,馮蕎哪里拉不住,眼睜睜看著二伯娘甩開她,直往村東去了,那架勢,擼著袖子叉著腰,風風火火銳不可當,一邊自己還氣得要命,一路走一路叫罵,走到村東頭的一段路上,就那么挺著肚子,岔著腿,手指著東北角亮開嗓門叫罵。

她也不指名道姓,也不罵別的,就一個勁兒罵「黑心腸」「爛舌根」之類的,二伯娘罵起人來,標准的農村婦女罵大街,那詞兒一串一串的,朗朗上口,還自帶節奏,簡直莫名氣勢又莫名喜感。

「……你個壞良心的,你個爛肚腸的,你造謠嚼舌說瞎話,你還是不是人?你頭頂長瘡腳底流膿,你整個壞透氣了。你個黑心肝的賤貨,你個毒腸子的爛貨……」

馮蕎琢磨著,她這是罵誰呢,孔四家倒是住在村東北,可是……馮老三的家就在前邊呢,二伯娘可不正對著馮老三的家罵嗎。

二伯娘雖然凶橫不好惹,可她性子直爽,素來很講理,絕不是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潑婦。馮蕎聽她罵了這半天,心里大約有點兒數,可又不知道到底因為什么。

二伯娘叫罵了半天,罵得累了,也不見誰敢出來應一聲。堂哥他們聞訊也匆匆趕來,跟馮蕎一起連哄帶勸,好容易一起把二伯娘拉回了家。

「二伯娘,你消消氣,喝口水歇歇。」

「就是啊,媽,你消消氣,怎么生這么大氣呀。你說這八月十五大過節的,你這么罵大街可不好。」

「我罵大街?我哪里罵大街了,我又不去別處罵,我罵誰誰知道,我又不罵旁人,不做壞事她不心驚,她有本事造謠使壞,她有本事出來招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