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說「別沖他們來,有什么事都對我來」?
這是更幼稚的話了。
這句話里包含著「沒有智慧」「不自量力」「白痴聖母」等諸多要素。
所以,我硬生生壓下心底升騰起來的戾氣,對著三日月宗近說道,「辛苦石切丸了,請三日月你幫忙轉告一下,今日我會去看他的。」
「石切丸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主上。」三日月宗近笑了。
他絕美的眸子中似滌盪著歲月浮生,千年的時間化作華貴的權杖錘煉他的刀刃和骸骨,凜冽的風聲在他血液里停駐。他有過震懾八方的魄氣,也有過月下獨酌的風姿。他見過王朝的傾頹,也曾借著晨曦擊落殞滅的暗夜。
誕生於十一世紀末的古老刀劍,重塑與二十二世紀的付喪神。
這一切都化作他無上華美的外表,和深邃可敬的靈魂。
倘若這一切都是充滿了敵意的話,我當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山姥切國廣已經走到了我面前,他覺察到了我的不安。我拽著他的衣角,對著那邊的三日月宗近輕聲說了句,「您這么偉大……為何要這樣對我?」
我沒有等那個答案,我知道這句話比剛剛還未出口的話更加幼稚和糟糕,所以我更用力地拽了一下山姥切國廣的衣角,說道,「去手入室吧,我找不到回去的路。……還有一期,你也一起過來。」
陸奧守吉行卻留了下來,似乎想和三日月宗近說會兒話,如果是平時我肯定不樂意,但此時我泱泱於方才的失態,也確實因為這樣的三日月而感到難過,所以什么都沒說,跟在山姥切國廣和一期一振身邊,離開了訓練場館。
我還有一堆問題想要問他們。
第42章蛙びこむ
蛙びこむ
從訓練室里出來後山姥切國廣一直沉默不語,我倒也習慣他這幅模樣了。一期一振沉吟了會兒,開口說道,「其實這次,主上您錯怪三日月殿了……這次切磋本來就是……」
「那為什么又是切國?而且你為什么……」我問道。
一期一振停下了腳步,我也跟著停了下來,山姥切國廣向前走了幾步,在我們前面幾步的位置停下,背對著我們。
「主上。」一期一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在您眼中,只有山姥切殿是您的刀嗎?」
這是指責吧。
我略微的楞了一下,才意識到山姥切國廣現在好好的,但一期一振頭頂上卻頂著個輕傷的標志,但我剛剛卻因擔心山姥切國廣而質問一期一振。
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算了,不好意思自稱少女,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雌性,那么我肯定要出聲反駁,說那是因為他對我那么好你們怎么和他比。
但我卻不能那樣任性地去說。
而且的確,我做的不合理。
即使從情感上完全成立。
很多時候個人的感情並不能左右一切,這又不是少年漫主角回憶下過去爆個種就能解決所有東西。更何況,所有人說少年漫主角外掛太大性格太蠢,或者換成他們上比那些男主角強多了。
可他們看到男主角付出的辛苦了么?
那份「蠢」,可包含了他們夜以繼日的瘋狂訓練。
我當然沒資格去抱怨羨慕他們,因為比起他們,我只是個普通人,付出了普通的努力,所以,怎么能一下子得到和他們同等的獲。
我低下了頭,在想該怎么回應一期一振。
「這就是你天下一振的驕傲么。」山姥切國廣淡淡地說道。
我有些意外。
剛剛在訓練室的時候他還及時制止了我的出言不遜,但如今他咋突然又開始維護……或者說是縱容我了?
「山姥切殿。」一期一振皺著眉,不贊同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