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好意思。

「是啊，特地打給你的。」

葉軒城沒想到程禮恆回回答，更沒想到他會用這種一本正經的語氣來回答，那聲音不像是朋友之間的對話，反而像是在回答一個嚴肅的學術問題。葉軒城在電話里呵呵地傻笑。

「書上說朋友過生日要在十二點的時候送上祝福。」程禮恆大概是覺得尷尬，自顧自解釋道。

「什么書？」

「雜書，課外讀物，學生推薦的。」

「女學生？好端端為什么推薦書給你？該不是在暗示你什么？」葉軒城忽然來了一股危機感。

「不是，是我主動讓她推薦的。因為我，其實不太會跟人交往，上一次跟人做朋友已經是高中時候了。之後這些年基本泡在實驗室，所以朋友之間到底應該如何交往這種事情我不太清楚。」

「本來我是去搜了論文過來讀，但是怎么說呢？社會學的論文普遍基於調查報告，注重共性而缺乏對個性的關注；心理學的論文數據太少，很多是個案，而且我覺得交往過程中如果運用太多心理學知識只會使自己顯得不真誠；文學的案例太過天馬行空，我實在讀不懂，當年高考的時候也是語文拖了後腿。」

葉軒城在電話這邊快笑瘋了，他按了靜音的鈕滿鋪打滾，實在難以想象怎么會有程禮恆這種人，一本正經地解釋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葉軒城笑了一會，關了靜音，清了清嗓子，問道：「那我能知道那本書的名字嗎？」

「書名？這個，我覺得書名不太正經，請先允許我試用一段時間。」

「那送蛋糕也是書上教的？」

「對，書上教的。本來隨蛋糕附送的還應該有花和禮物，但是時間太早花店沒開，你家里也沒有花，我不知道應該送什么，時間太倉促，我也來不及看論文學習。至於禮物，我也實在想不到，書上給出的案例十分浮誇，我覺得跟你不太合適。」

葉軒城肚子笑痛了，他沒想過自己有這么一天，能跟程醫生打電話驢頭不對馬嘴的聊上半夜。等掛電話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他這會兒有點兒睡不著了。倒不是因為程禮恆的電話吵醒了他，而是他實在好奇指導程禮恆的交友書目究竟是什么書。

掛了電話，微信里只有四條好友的祝福，四條沒有一個是他的好朋友發的，全都來自於暗戀他的對象。他雖然已經出櫃了，但自從跟小學弟分手後就沒找過，自己家里也是有頭有臉的，所以這么多年在外頭玩兒的時候也沒有主動提過這事兒。在大多數眼中，他就是正兒八經的「單身貴族」，因此平時搭訕的妹子不在少數。

這會兒看到消息，他也懶得回，畢竟懶得給人留下念想。他打開瀏覽器輸入各種關鍵詞試圖搜索那本「交友書目」，但結果都是《交友-戀愛也輕松》、《把妹達人》之類的東西，實在沒有什么營養。最後他快睡著的時候到了來自程禮恆的微信。

【晚安。】

他拿著手機不知道該不該回，最後還是忍住了沒回消息。這會兒實在有點兒晚了，他再回過去，以程禮恆那種性格，他真怕對方再給他回一條「晚安」。然後兩個人就成了晚安的循環。

葉軒城當晚抱著手機睡覺，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的午飯時間。叫醒他吃飯的不是他們家的阿姨，更不是他媽，而是許久不見的付關。

第36章36

付關上他們家從來不客氣，向來是直接殺到他房間。見到他還蒙著被子在睡覺，直接跳上床，拿枕頭捂住了葉軒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