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早被葉茂帶著出帳去了。林曉聲起身去掀簾,吩咐他們倒熱水。回來時卻見景燁縮成一團躲在床角。
林曉聲上前道:「陛下……」
景燁猛地睜眼,滿眼的恐懼,抱著頭幾乎崩潰的樣子。
林曉聲蹙眉上前,被他一把揪住衣領吼道:「你個畜生!你不是想吃我嗎!來啊,本宮絕不膽怯!有膽子你就咬我啊!」
林曉聲:「……」
景燁一邊吼一邊流眼淚,撲上來抱住林曉聲,照著他脖頸張嘴就是一口。
林曉聲額角一抽,見血了。
景燁還在「嗚嗚」地咬,邊咬邊哭道:「你怎么沒毛啊……」
進門送水來的葉茂:「……」
林曉聲抬手握住景燁的肩膀,和他對視。
景燁怔怔看著他,忽然去按太陽穴:「好痛。」
「沒事,睡了就好了。」他伸手握住他,抱著他躺在床榻上。
景燁便隨他乖乖躺下去,頭靠著玉枕,眼睛望著他道:「那畜生要吃我的,你陪著我。」
林曉聲垂眸,半晌道:「好,我陪著你。」
景燁還是不放心,固執不肯閉眼,後來撐不住,便漸漸睡去了。
林曉聲脫履躺在他身旁,對葉茂道:「出去守著罷,今晚是洗漱不成了。」
葉茂看看兩人,點點頭,默然退下。
第二日早上。
景燁靠在床邊,手搭在軟枕上,書生帶薄繭的手指搭上去,細細沉吟。
「緩而時止,止有定數。」書生抬頭看景燁,「代脈。陛下,夜間睡覺如何?」
「啊?」
「草民問,夜間睡覺如何?」
景燁回過神,嘴唇還泛著白,道:「不大好,頭痛。」
「想來也是。」書生翻著葯箱,「神思過度,又添驚懼之症,陛下底子虛,經不起。」
景燁笑笑。書生道:「身體不可兒戲,平日膳食要多加調養,古人雲『食谷者生』,陛下素日所食若不能添養神氣血,仙丹也沒用。」
景燁點頭,書生起身,景燁吩咐葉茂道:「外頭送送先生。」
書生一揖禮道:「謝陛下。」
景燁笑道:「至今還不知先生名諱。」
書生道:「鄙姓許。」
景燁笑道:「許先生,平月城承蒙照顧。」
書生道:「應陸庄主之請罷了。陛下的病不是大事,但秋獵一過,須得好好養著了。」
景燁點頭道:「等理清這一團亂麻……」
帳簾一掀,林曉聲端著早膳進來,書生笑著告辭。林曉聲把飯菜放在榻邊雕芙蓉花的小桌上。
景燁看他脖子上一圈棉紗,有點尷尬,道:「昨夜朕……」
林曉聲還是漠漠然的樣子,道:「臣似乎總是碰見陛下醉酒。」
景燁語塞,半晌道:「朕不常喝酒的。」
林曉聲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語。
景燁去獵場的時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