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眼。

「回去。」

我甩了甩耳朵，將爛米的話耳邊風，打算繞過。但顯然我的意圖太過好懂，爛米向前跨一步，就是不讓我走。

「我要去哪是我的自由，你說你想住我舊主人的家，好，我也讓你了，你憑什么叫我回去？」我咬著牙說完，在舊主人這幾個字上特別加重語氣。

爛米沒有回應，彷佛會將人的思緒看盡眼底的瞳孔，正緊緊盯著我，我的氣勢突然沒理由的回了不少。

不明白分明才剛認識兩天的貓，為何會對我做出許多令人難以預料的舉動。一下羞辱我，見到我離家又叫我回去，還向妲巳打探我的消息，還指名道姓。

我懷疑爛米是不是主人b派來制壓我的，畢竟我時常和他搶主人a，如此一來主人a就完完全全屬於他的了。

「你還記得，之前摔在爛泥巴坑的野貓嗎？」過了幾分鍾，爛米才開口緩緩的道，如今他的瞳孔蒙上了復雜的情緒。

聞言，我歪了歪頭回想。聽他如此一提，好像有這么一只可憐的貓孩兒。

事情是發生在我還未來到兩主人家的時候。

某天午時，我沿著溪行走，目光緊注視在清澈的水中悠游的魚兒。捉魚這種事情，在當時來說很是司空見慣，沒幾下子，在我爪下就有兩條活跳跳的魚。

我低首咬斷了魚的頭，將不能吃的部位掏出，拖至一旁事前挖好的土坑埋起。隨後我嘴中咬著還淌著血的魚屍體，步伐輕盈的回家。

但在路途中，我聽見了微弱的貓叫聲。

我豎起耳朵聽著，隨後叼著魚朝聲源走去，在路的盡頭有個泥巴坑，表面上來並無異樣。但仔細一瞧，發現有一小坨的泥球在蠕動，貓聲便是從那發出來的。

直覺告訴我，這又是貓罪惡的產物，下意識不想去搭理，但是回頭走了幾步，想到現在正渾身泥濘的貓孩兒，正處於當年和我一樣悲慘的情況，平時再怎么冷血的我，心中也不同情憐憫。

於是我挖了另一個土坑，將捕來的魚埋下，忍著臟了全身的不適，將小小貓叼至溪里清洗。

小小貓很瘦弱，溪流微弱的水勁也會輕易的將干巴巴的身軀沖走，見到如此情況，我的內心更加的不舍。當初我不至於落的此下場，都是托於貓老爺子。

想必小小貓長大後，應該也會這么幫助下一代吧。

我保持著如此心態，舔干了小小貓的短毛，露出了原本淺灰色的毛發。我低聲叮嚀他待在原地別跑，也不管他是否聽得懂，就躍進了草叢，將方才埋的魚挖出來。

當我叼著兩只沾滿泥土的魚回來時，小小貓一臉驚愕的盯著我，彷佛就在問「你剛剛跑去哪了？」

我沒有去多加理會小小貓的反應，逕自將兩只魚浸在溪中讓水流清洗，小小貓稚嫩的叫聲從我身後傳出。

「喵。」

聞聲，我往後看去，見到小小貓正跌跌撞撞的走向我，我冷眼看著小小貓顫抖的動作，覺得良心正抨擊著自己。

將魚清洗干凈後，我將另一條魚分給了小小貓，本來這條是要給老爺子吃的，但換作是老爺子來溪邊捕獵，他應該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另外一份於讓給小小貓。

只是依照小小貓的體型，最適當的食物應該是奶水，但是我一只好好的公貓，哪來的奶水？

將自己和小小貓剩下的魚吃完，我再次捕了另外一只，這次有了小小貓在一旁全程觀賞，讓我覺得自己威風了一把。離開前，小小貓站在一株姑婆芋的旁邊，睜著大大的眼珠子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