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這樣！」孫華激動地打斷了葉綺的話。「那年不小心咬了你之後，葉梓阿姨才告訴我關於你的身體的事。我才知道，那一咬對你竟然有那麽大的影響……我等於毀了你一輩子！這都是我的錯、我為什麽要恨你……」

「但是關於你咬我的那件事，我已經原諒你了不是嗎？」葉綺輕聲說。「而且你那時幾乎對我有求必應，還那麽細心的照顧我、討好我……那婚事卻還是因為我的緣故而……」

「不是這樣的！我根本不在乎那個婚事，我在乎的是你！我的錯永遠都無法彌補……犯錯就是不該，就算取得了你的原諒，也是……」孫華的碧眼中盛滿了悔恨。「而且我竟然又咬了你第二次、就算是出於喜歡也……光是這一點，我就完全沒有辦法原諒自己。都是因為我……」

「……第二次？」葉綺微微頓了一下，吸引力被這句話引開，抬起頭沒有什麽表情地看向孫華。「你除了剛開始那一次……竟然還咬了我第二次？」

孫華看到葉綺的反應微微一愣，腦海中突然有種想法閃過。

「……你不記得了？在醫院那次？」

葉綺面無表情地搖搖頭。

孫華的心無法控制地抽痛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

「我想我第一次之所以會不受控制的咬你，是因為那一陣子我在學校剛好經過一次alph標記的訓練。那時的我還沒有學過如何抵抗omeg發情的信息素，所以一聞到你那發情期的信息素時，我眼睛一花還以為自己在學校、就這樣不受控制地咬下去了……」

孫華輕聲地說，像是怕嚇跑葉綺似的，碧綠的眼睛緊張地盯著他看，雙手也下意識地抓皺了褲子。葉綺沒說什麽，只是輕輕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在聽。孫華眯起了眼繼續說，陷入回憶的他微微皺起了眉頭，聲音也帶上了一點顫抖。

「但是在醫院的時候，我只要稍微靠近你，就能明顯感受到你的信息素對我的影響，而你即使在昏迷中好像也會有所反應，所以我只敢在你睡著的時候偷偷去看你。你不知道我看到你躺在病床上時是什麽感覺……你整個人顯得好脆弱，小小的臉完全沒有血色，我心疼得不得了、後悔到不行……」

他說的這些葉綺隱約記得，記得自己身體時不時不受控制的心跳與躁動、記得小小的孫華曾在窗外偷偷看著他……

「那天你情況好轉，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去看你了。我看你閉著眼，以為你睡著了，沒想到你竟然醒著……你還眨著眼睛看我、抓著我要我不要走，甚至是笑著跟我聊天……我完全無法抗拒。那時的我才真正了解你是怎樣的一個人、你是那樣善良而聰明的人、而我竟然、竟然害你變成那個樣子…竟然還隱隱希望、希望你可以就此屬於我……當我以為你討厭我、想要趕緊逃走的時候，你卻堅持地抓著我說、說你不討厭我……我就、我竟然就、就一個沖動……」

孫華雙眼通紅、彷佛將要落淚，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低下頭不敢看孫華。因為情緒激動的關系，他的話有點顛三倒四，但葉綺就是聽懂了。隨著這些話，葉綺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系列畫面：十五歲的他暈呼呼地拉住孫華、孫華年輕的臉上閃過一抹迷戀、用盡全力想要抗拒本能卻還是無法控制地咬上他的後頸、激動得近乎昏迷的兩人被身旁的醫護人員給扯開……

葉綺被強加入畫面搞得腦袋一陣暈眩，接的資訊雖然不多、卻讓他混亂不已，越來越燥熱的身體也讓他感到不耐，終於再也受不了站了起來。

「我有點不舒服，去一下廁所。」

葉綺說完便鴕鳥似地沖進廁所，隨便選了一間將自己鎖起來。

渾渾噩噩不知道躲了多久，葉綺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樣子不行，他自己提出要談、談到一半卻又逃走實在說不過去，而且他的身體狀況也的確實越來越不對勁。他計畫著先回孫華家繼續聊、再讓住隔壁的盈雅來替自己看看身體好了，就這樣推開了廁所的門。

但當他一推開門，卻被眼前五、六個擠在狹窄廁所中的alph給嚇傻了，直接愣在原地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