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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生不是個好相處的人,王看了他卻覺得尤為親切。

易生也極喜歡他,讓他在旁邊待客沙發上坐下。

「老師您今天怎么來了?」王坐下,問他老師。

「事情不太順利,就來研究所看看。」易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王的語氣立馬就帶上了擔憂:「是出版的事情嗎?」

易生的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語調卻明顯下降了:「這種學術性質的專著,一般都不太容易出。」

「中間沒有可以活動的人嗎?」王問,問完突然有些後悔,按理說這種請您去找後門的話是不應該說的。

易生並沒有反駁他,而是淡淡地說:「活動過了,那邊在跟我打太極,等著後面的轉機吧。」

易生帶王做過不少項目,也曾經四處考證一手材料風塵仆仆,和學校掰扯到底經能給撥多少,立項不容易,文科項目在外界看來都是空中樓閣,是自己隨便想一想就能建立出來的東西,拿到的經因此少得可憐。

王知道老師非常討厭找關系,但是又不得不找關系。

這次出書,他一出就是數十年的心血。普通大學出版社他不願意,自己的孩子,總歸是想要最好的,那其中的人情關系,不了要走動。

老師也不是當年那個學術論壇上舌戰群儒的熱血教授,他的身上終於出現了老年人與世無爭的柔軟,也不再是經不給便說走就走,不做出成績不回來,誰的面子也不給的人了。

當年為了寫一部美學著作,他在寺廟里住了兩年多不下山,直到現在這件事還是學校里的傳說。

他也有爭取失敗的時候,明顯沒什么回報的項目學校就是不允許,他跟王在火鍋店罵了一晚上那些見識短淺的人,然後跟王說了幾句話。

你還年輕,這種操`蛋的行業你最好轉行,我一輩子都坐冷板凳,一輩子都是窮光蛋。工科項目動輒幾千萬,我一個項目年年申請年年經不足,我只能給你們發微信紅包,連正經工資都沒有。

他說的很傷心,王一記就記到了現在。

老師有一年招過八個學生,一年之內走了三個,王見過他的辛苦,所以能忍受他的怪脾氣。

「出書事情太重大了。」王組織措辭,「老師您不擅長酒局,不如下次帶我去吧,我給您擋擋酒也好。」

易生笑笑,柔和的目光投向這個一心為他著想的學生:「你才多大,你又不會說話,你老師我都這么大歲數了,裝個低三下四還不會了?」

「喔對了,今天叫你來不是為這個事兒。」易生反應過來,正色道,「之前讓你寫的發言稿,你寫完了吧。」

王知道老師給自己這么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從了解任務那天就開始准備,一連准備了幾個月。一篇五千字發言稿他寫了十幾種不同的版本,刪刪改改修修補補能有幾十來遍,不僅寫完了,還全被背下來了。

「我已經寫完了,不過寫完之後有時候老有新的想法,想加進去,又要做一些補充,這兩天在猶豫要不要再改一版出來。」王認真回答。

年輕的研究員和老一輩的大牛相比是過於稚嫩,但是他們最大的優點就在於太新了,了解一個理論之後能夠萌生出很多新潮前衛的想法,看問題往往能另辟蹊徑。

王就是一個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