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短暫的心慌之後江星渡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正如他所想，王的鎮靜果然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他的心里比江星渡亂多了。

「江星渡。」王重復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江星渡。我真是瞎了眼豬油蒙了心幫你拾你的破事這么多年，我就應該直接放任你被別人捅死。」

「就應該讓你被捅死。」他神經質似的又說了一遍。

上床這種事情對於江星渡和王的意義完全是不一樣的。江星渡知道，王不可能把這次上床當成簡單被狗咬了一口。

他會當成是，一條養了二十年的好不容易在王的幫助下化成人形的忠心耿耿的狗突然咬了他一口並且把無葯可救的病毒傳染給他的事件。王對他的信任會在這個早晨，或者說在昨晚全部崩塌。

原本在這個注定了要發生沖突的早晨江星渡本來應該軟和一點，他應該哭哭啼啼地道歉，深情款款地告白以求王的原諒和些微施舍般的憐愛。

但是他做不出來，面對王，他做不出來。

但凡他接受到任何一點點王對他的拒絕，他這數十年的感情就訇然決堤，讓他殘忍的負面的想法占據腦海中的至高地位。

22.

窩邊草就是窩邊草，該不該碰的人王分得很清楚。

他初中和高中又不是沒有被懷疑過和江星渡有一腿，有時候流言並不囂張他不在意，有時候編排到了眼前，他也懶懶散散地不想回一句。

這不是縱容別人的想象和揣度，是他知道這壓根就不可能，因此他不在意別人怎么說。

這世界上只要還剩下一個基佬，王就不會看上江星渡。

這是他哥們兒，穿一條褲子的，睡一個被窩，吃一塊面包的哥們兒。是過命的，是和男朋友不同的甚至於地位超過男朋友的人。

作為兄弟的江星渡可以選擇浪盪一生或者從一而終，這是他的決定。王覺得不妥可能會規勸，但他不會過分干涉，就算是不贊同甚至隱隱不快，他也不會對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江星渡浪盪，王死呆板，無所謂，還是可以一起生活。

但是作為伴侶，他這一輩子都不會選擇江星渡這樣和他愛情觀如此不合的人。

王和江星渡達成了一致。

其實是王單方面的要求得到了江星渡的無條件支持。

即，穿上衣服說話。

坦而言之王頭疼欲裂，好像有人把他腦子開了當成豆腐腦兒一勺一勺舀著吃，這讓他的力氣無法被集中，他本來早晨起來就很不舒服，情緒波動太大，彎腰穿褲子的時候終於兩眼一黑，被江星渡拉進懷里。

王緊緊抿著沒有血色的嘴唇，眉頭深鎖，緩了好一會兒，從江星渡赤裸的懷抱里掙脫出來，只不過這一次動作幅度小多了。

「他們都不會愛你，只有我會愛你。」江星渡的眼底甚至有種讓王膽寒的濃黑。

他把適才王丟過來的手串直接套在自己手腕上，他的骨架比王大，手串只能圈兩圈，垂下來半長不短的一截。

他的這個會表示能力，在王耳朵里就分明聽出了意願的意味。

王知道自己今天早上大腦不夠用，罵人都不在水准，更不說和一個剛剛失心瘋的變態掰扯什么強｀奸和愛情的問題，他伸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潛意識里王知道他不能再說江星渡什么了，江星渡昨晚能瘋成那樣，今天早上也同樣能再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