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畫彎了彎嘴角。
聽著封昱綸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完全聽不見,沈畫漸漸了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化為冰冷。
他看著手中的玉瓶,打開蓋子輕輕嗅了嗅,又嗅了嗅,眉頭微皺,他倒出一點點來,里面是褐色的粉末,他低頭稍稍舔了些許,細細地品著,終於,眉頭松了開來。
沈書發現最近他的親親大哥有點不對勁,以前沈畫吃完飯不是埋首在書房,就是埋首在院子里練劍,可最近幾天總是在前院晃悠,眼睛還時不時地看向門口,像是在等著什么。
沈書吃著小油雞,悄悄問旁邊的連珏,「臭連珏,你知不知道我哥在等什么?」
連珏看著沈書吃得一嘴油,不自覺地舔了下唇,隨即忙著移開視線,不敢再看沈書,「額,在、在等封昱綸吧。」
「不可能!」沈書含著肉說得咬字不清,「我哥才不會等他呢。」
過去的沈畫當然不會等任何人,現在么……
連珏的眼中竟然透出一絲絲羨慕,「要是我外出,家里也有這么一個人在等我,我一定會覺得很幸福的。」他別有深意地看著沈書。
「會有人等你的!」沈書連連點頭道。
「真的嗎?」連珏的眼中放出光芒。
「當然,」沈書一臉詫異地看著他,「你每次出門,二黑不都蹲在門口等你嗎?」
……
「二黑是狗!」連珏咬碎了一口銀牙。
沈書鄙夷地看他,「有等你的還挑。」
……
「對了,臭連珏,你以後我不要總是做小油雞給我吃了,我最近都長胖了,輕功都飛不起來了。」沈書摸了摸自己稍稍凸起的肚子,控訴道。
連珏冷哼,那不知道是誰,每次去他房間纏著他做小油雞。
「換水煮魚吧,海鮮,不長肉。」沈書流著口水道。
連珏斜眼瞥著他,明明是你小油雞吃膩了吧!
第五天晚上,吃過晚飯,沈畫沒有回自己院子,就在前院緩緩踱起步來,覺得無聊,他索性抽出手中的冷簫劍,在院中練劍。
將沈家劍法練了三遍,門口還是沒傳來半點消息。
沈畫瞧門口看了看,除了守門的守衛,什么人也沒看到,他稍稍皺了下眉,將劍回鞘,轉身回院。
「少主,少主!」門口的守衛突然來報。
沈畫驚喜地轉身。
那守衛單膝跪下,呈上一黑一紅兩個玉瓶,以及一個字條,「啟稟少主,這是剛才一個小廝送來的,說是他家主人要交給您的。」
驚喜從沈畫的臉上褪去,冷聲問道:「他還說什么了?」
「他還說,他家主人說他已經在天一山庄叨擾太久,不好再麻煩少主,現美人居已經修葺好,他便搬了回去。」
沈畫握著玉瓶的手一緊。
那守衛微愣,怎么覺得剛才一股強大的殺氣掠過呢?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眼沈畫,難道是一向溫文爾雅的少主散出來的?
沈畫卻溫柔一笑,「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守衛忙著退下,剛才,應該是錯覺吧。
沈畫在院子中站了許久,直到夜色越來越深,他終於打開了手中的字條。
上面寫著,將黑瓶中汁液與之前那瓶褐色粉末融合,便是罌花散解葯;至於紅色那瓶,是他專門為沈畫的內傷研制的,雖不能根治,卻可以緩解他的痛苦。
呵,這算什么,舍棄他後的補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