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自打程皇故意跟他陌路,他就攢了一股子邪火深埋在自己內心深處,就等著它哪天爆發,燒它個帶勁。
和張浩狠狠玩的這把不僅是要看程皇的樂,當然也是為了能給自己創造機會接近李明濤,他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知道提槍上陣的黃毛小子,如今作為諾大個央企的二把手,平步青雲指日可待的接班人,就是想把誰玩上手,也得講究個策略,要溫柔一點,紳士一點。
好在老天爺待他不薄,讓他在江西淮安考察回來的飛機上看見了李明濤,那一刻,他躺在頭等艙舒適的座椅上,心中暗爽自己終於比程皇那傻逼先一步找到李明濤。
打發掉隨行的一大堆職員秘書,於陽一路尾隨,就在他絞盡腦汁地思考怎樣拿下李明濤時,一個橫空出世的漢堡包算是徹底讓他消停了。
看見前後兩個大活人齊刷刷地一同看他,於陽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索性哭笑不得地揮了揮手手,說了句,嗨,大家好啊……
李明濤轉過頭,看到於陽很驚訝,看到旁邊車里的程皇就更驚訝。
程皇下了車,漫不經心地倚著車門對於陽說:「我看我是真該把你給閹了,還世界一清靜。」
「滾你媽的蛋,」於陽反唇相譏:「你就比我干凈?要清靜咱倆一起清靜。」
「那可不成,我還沒接種呢,哪像你,已經是娃他爹了。」程皇這話是故意說給李明濤聽的。
「你……胡說……」提到孩子,於陽多少有點心虛。
李明濤皺起眉,不耐煩地打斷他們:「你怎么在這?」
問這話時,他看的是程皇。
同樣是莫名其妙竄出來的倆個人,李明濤問程皇不問於陽,顯然是把於陽當成了空氣,這讓程皇很是開心,得意忘形之下又耍起了一貫的無賴腔:「我是來接你回去的啊~旅途勞頓,可得回家好好歇歇腳~」
說完,屁顛屁顛地上前又是揉肩,又是捶背,還一邊暗暗使出內力,把李明濤一個勁往車上拽。
李明濤去江西不過是一時沖動,別說是和別人打招呼,連件衣服他都沒拿,揣上錢包直接上了飛機,輕裝如此,哪像個遠途旅行歸來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李明濤問。
「說來話長,你先上車,有話車上說。」程皇催促著入座。
李明濤沒再執拗,他很清楚,上程皇這只賊船總好過被於陽死纏爛打,糾纏不休。
半分鍾後,車子一陣煙沒影了,只留下於陽一人獨自在斜陽下磨牙,他不顧西裝革履的高端人士形象,狠狠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自打上車,程皇一直弱弱地偷看後座的李明濤,好幾次都差點拐錯了路口。
李明濤那邊卻沒啥反應,一直轉頭看著窗外。
程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錯就錯,方向盤一松,誠心拐錯,往遠了繞。
李明濤仍舊沒有反應……
無計可施,程皇不得不用最老套的假咳來打破僵持,他咳咳咳……得都快冒煙了,李明濤還是跟中了定身咒一樣,一動不動……
如此一來,程皇不淡定了,李明濤越是面無表情,越是冷若冰霜,他就越不知道如何開口。
想問的,想解釋的字字句句仿佛繞上了一萬把秤砣,堆在肚子里怎么都吐不出來。
沒過多長時間,車子開到了李明濤宿舍的樓下,李明濤一聲不吭地下車。
程皇撇了撇嘴,灰溜溜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