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礙他養成了一個不善於誇贊別人的悶葫蘆。

第一次拍攝進行的順利，讓劇組一片歡騰，氣氛高漲，都希望這個磨人的取景能盡快結束。

他們這次拍校園劇是借的國內一所著名大學的場地，雖然電影制作方與校方已經做過低調的處理，可是一個劇組的進出入的動靜顯然驚動了整個校園的學生。圍觀的學生再看到江阮阮和覃明秀的身影出現時，控制不住的尖叫聲和手機拍照的閃光燈，讓現場秩序幾度瀕臨崩潰。

然而，待在現場的學生，有的拍了照片就發了微博和朋友圈，又慕名來的人流一波｀波涌來。最後校方和制作方不得不電話里商談解決辦法，一起出動了大批保安，將拍攝地層層圍住才算有了一點清凈。

現在第一場的鏡頭拍攝結束。劇務人員正在重新打造第二場的道具，攝影師和助理攝影師都忙著拆卸之前的軌道，只有幾個有戲份的主演才能片刻休息。

李慈把覃明秀安排在學校圖書館的一個隔間里，陰涼又通風。演戲，李慈對覃明秀是一點忙幫不上，起碼在李慈成為覃明秀的經紀人之後幫不上。在李慈成為覃明秀的經紀人之前，覃明秀就已經紅遍全國，半只腳踏進一線男星的咖位。她做的最多的還是覃明秀的公關工作，以及覃明秀和文江華之間的互通工作。

雖然自她上崗第一天就知道，文江華的酬勞不好拿，但也像現在一樣那么燙手過。

覃明秀此刻站在小隔間的通風口，身上還穿著戲服。白色的襯衫包裹著清瘦柔韌的身體，纖細的脖頸露在外面，襯得頭發烏黑，皮膚雪白，僅僅是一個站立的背影，都仿佛透露出一點點不一樣的清雅俊秀。覃明秀是好看的，李慈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但是她有時候很難注意到這一點。在鏡頭前，覃明秀讓人難以忽視，只要人一注意到他，既不會輕易忘記。因為他每個眼神都那么有味道，痛苦的，冷漠的，殘忍的，看一眼就能自我代入。但鏡頭外的覃明秀卻恰恰相反，他的存在感很低，如果你不跟他說話，他可以一天閉著嘴巴，陷入自己的世界。

現在她就跟覃明秀沉默著，不過這不是讓人尷尬的沉默，而是一種非常自然的沉默狀態。休息時刻，他吃著李慈帶過來的晚餐，也不挑剔味道好不好，逐一把每道菜都夾進碗里。

文江華說，明秀吃飯愛挑食，碰到自己喜歡的菜，就吃那一道，其他看都不看一眼，怪得很。李慈在覃明秀身邊好幾年，從沒注意過這件事。她問覃明秀有什么不吃的，他說沒有，她換著花樣給他訂餐，人家什么都吃得下，吃得香，她也就以為覃明秀真的不挑食。

所以文江華告訴李慈時，她才大吃一驚，不僅為吃驚覃明秀的能忍能藏，更是為文江華知道這個細節而驚詫。

一想到這一點，李慈捏巴著手機的手就有些握不住，她心里火燒一樣著急，但還是硬等到覃明秀吃完飯才斟酌著開口道：「明秀，文先生要過來。」

覃明秀吃飽了肚子，靠著李慈給他帶過來的折疊靠椅上，聽到她的話，先是沒明白地嗯了一聲，接著才睜大眼睛看向李慈，李慈手握著手杵在一旁，目光落在地面鋪著大理石的地面上。

好長一段時間後，覃明秀說，「哦。」

不然還能說什么，來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