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打到家里來,是當他死了嗎?
他爸和他姐一向看許青青母子不順眼,慣著江淮安,現在江淮安這幅有恃無恐的樣子,明顯是因為江瀾在。江城覺得,這已經不止是教訓江淮安的事,還事關他在江淮安心中父親的尊嚴的事。
他捏緊了手里的皮帶,看著江淮安走到他面前,冷聲道:「跪著。」
「我沒錯。」江淮安平靜道:「這一次打他,我覺得……」
話沒說完,江城的皮帶朝著他劈頭蓋臉就抽了過來。
江淮安被打得措手不及,江瀾驚叫出聲:「江城!」
那一皮帶狠狠抽在他臉上,江淮安扭過頭去,感覺鼻血滴了下來。
臉紅腫起來,江城沒想到江淮安居然沒躲,心里一下有些慌,但打已經打了,他只能強硬道:「你不要以為你大姑在這里給你撐腰,你就無法無天了。我還沒死,這里就還是我當家。你對你母親有什么不滿,你就當著我們的面說清楚,沒必要去拿你弟弟出氣。你平時當流氓地痞,我已經放縱著你。你還想把混社會那套拿到家里來,你別想……」
江城數落著江淮安,江淮安靜靜聽著。
他覺得周邊似乎聲音都在慢慢消失,他也不知道怎么,內心特別安寧。
他抬手捂上傷口,以前不是沒被打過,但從來沒有一次,讓他覺得這么疼。
以前被他,總是他故意激怒江城,總是他做錯事。
然而這一次,他卻突然發現,無論他做的是對是錯,對於江城而言,或許都是錯的。
他覺得特別累,感覺有無數東西,壓在他的脊梁之上,如有千鈞。
江城和江淮安在下面鬧著,許青青給江懷南上著葯,一面上一面道:「懷南,你實話和我說,江淮安到底為什么打你?我不怪你,你和我說實話。」
「我……我期末作弊了。」
江懷南說得有些擔憂,抬頭看了一眼許青青,在許青青鼓勵的眼神下,接著道:「是夏天眷告的,我……我把他打了。江淮安現在和夏天眷他姐關系好……大概……是因為這個吧。」
許青青其實也早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聽到江懷南肯定,許青青點了點頭道:「好,等一會兒你就說,是江淮安考試作弊,還讓你幫夏天眷考試作弊,你沒答應,他們就報復你,知道嗎?」
「好。」
江懷南迅速點頭。
許青青帶著江懷南走了下去的時候,江瀾和江城還在爭吵,許青青帶著江懷南走到江城身後,紅著眼道:「姐,我知道您疼淮安,可您也不看看懷南被打成什么樣了!」
「淮安打他自然有他的理由,你兒子在學校干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兒別以為我不知道!」
「姐,你這心就偏得太過了,」許青青臉色冷了下來:「這世上沒有被打的人還有罪的道理,我們懷南在學校里從來規規矩矩,每次考試都穩穩在年級前十,怎么會做出這種事來?」
「你……」
「別吵了!」江城怒吼出聲來,扭頭去看江懷南。看見這個一向乖巧的兒子,江城被打成這樣,江城心里疼得不行,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已經打了,他總不能再把江淮安打成這樣。
他保持著理智,問了一下江懷南的傷勢,許青青哭著說現在沒什么大問題,但還是要送到醫院去看看,指不定有腦震盪什么的。
江瀾被許青青惡心得不行,拉著江淮安就要走,江城扭過頭來,冷聲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