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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攏折扇,偏過頭看立在身側意氣風發的霍啟,向他承諾:

「到時候,吾便讓桓宴兄做丞相,居百官之首,處萬人之上,與吾共治出盛世春秋。」

霍啟負手而立,臨於江上,風撩起他耳側的碎發,越發顯得豐神俊朗,他目光炯炯,胸中似乎有萬千豪情翻涌,聽到洛天慎的承諾,應道:

「天慎兄良善德仁,又胸有溝壑,必能握璽為龍,霍啟才微德薄,只求能在朝堂中謀一官半職,立於廟堂,用胸中半點墨水,參知政事,如此便是我大幸矣!」

那時朝中太子之位爭奪甚為激烈,霍啟與洛天慎早因詩文結交,二人均是腹有詩書之人,氣味相投,彼此引為知己,自然算是洛天慎陣營里的人,他的立場基本代表著霍家的立場。

霍家世代為將,霍老將軍是國之重臣,霍氏一族的勢力正如日中天,霍啟對洛天慎的支持無疑給了本就背景雄厚的洛天慎一個更大的砝碼,一時內三皇子洛天慎即太子位的傳言在盛雍甚囂塵上,幾能亂真。

霍老將軍戎馬征戰,倥傯一生,早就厭煩了戰爭的血腥殘酷,對這個自幼父母雙亡由自己親手撫養的孫子疼愛至極,雖讓霍啟文武兼習,但更多的希望他能偃武修文,將來高入朝堂,遠離江湖,做一個文臣。

霍啟自然沒有讓爺爺失望,他天資聰穎,悟性極高,文武兼長,五歲識千字,六歲賦詩歌,八歲作成千字文,而今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就已經名滿雍京,有才子的美譽了。

霍啟最佩服史書上那些居於帷幄卻能控御天下的人物,他自認胸有春秋,有經天緯地的才能,將來若能高居朝堂,定能一鳴驚人,為皇帝出謀劃策,開出萬世太平。

他雖出生在武將之家,心中卻不太喜歡從武,喜歡話風月,描丹青,希翼的是文人墨客的那套風花雪月。

然而世事如戲。

十年已過,曾經風流激越熱血滿腔的少年,如今一個成了寡言少語的將軍,一個成了體弱閑散的王爺。

自洛天慎說了那番話後,三人均沉默良久,心里都自有一番思量。

亭外的雪越來越大,強勁的風將飛雪帶進了自雨亭,洛天慎伸手接住眼胸前飄過的一片雪花,漂亮的白色晶體觸到指間溫度後瞬間融化,化作一滴水珠,落到地上。

靜安王摩挲一下手指,眼神飄忽望著遠方,

「近年來,父皇的身體每況愈下,權柄漸漸操持在洛天成手中,而本王卻無能為力,只能坐視,只能拖著這具苟延殘喘的身體,咳咳咳,」

第11章弱點

講到激動處,洛天慎忍不住又大嗽起來,旁邊的洛舒朗趕緊示意侍女上前,一個小婢子輕輕地拍拍洛天慎的背脊,好一會才緩過來。

「王爺體弱,這般天氣實在不宜出門,但聽聞霍將軍回京,王爺等了兩個月,最終還是尋了今日,冒著風雪久待自雨亭,為的就是能與將軍見個面,剖心置腹。」

洛舒朗見霍啟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索性將話挑明了說,霍啟才明白這不是一場偶遇,而是洛天慎仔細布置的會面。

熟悉的自雨亭,體弱的當年好友,高官厚祿的誘惑,每一樣都能勾起人的別樣心思。

看來,這盛雍京果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風平浪靜。

洛天慎手里握著暖爐,眉眼之間都顯出一種病態來,早沒了當年的恣意風流,

「我與你是多年的好友,桓宴兄如今又控御著西北軍,如若你能夠像當年那般支持本王,本王一定可以東山再起,到時候我依舊許你丞相之位,讓你位極人臣,我與你仍然可以繼續當年賢君名臣的夢,可好?」

霍啟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反倒襯得一臉激動的洛天慎面目有些可憎,他緩了許久才慢慢說道,

「我不過是一介武夫,武夫能做的只是鎮守一方,對於這朝堂之事,臣既不甚熟悉,也不願再參與其中,還望王爺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