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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鎮平涼已有十載,這些年的功績朝廷上下皆有目共睹,未辜負恩丈在天之靈,荊州戰事詭譎難測,你自己需多加留意。」

他雖未指名道姓,但這話明顯是沖著霍啟說的,霍長硯聽了,方才舒了一口氣。

「多謝姑父提點,桓宴未料此次朝廷真會命桓宴帶兵,桓宴定萬事小心,更不會辜負朝廷期望。」

霍啟頓了片刻,終是舉起杯中酒,一吐心中藏了多年的話,

「侄兒十載邊境生活,常於夜中思量,漸悟得姑父當年苦心,侄兒愚鈍,年少輕狂,不知守拙,是以招來諸多禍事,體悟了許多載方才明白姑父深意。這些年不敢與姑父書信來往,非心中埋怨當年謫貶平涼一事,而是,而是。」

言至於此,霍啟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江澤擺擺手,霍啟口中未完之話,他自然知道是什么,

「玉姝之事已經過去,當年我難有遷怒之疑,明知玉姝體弱,又思你成疾,卻偏要執意送她回會稽,未曾想玉姝的身體根本受不得顛簸,這本是我的錯。」憶及此,江澤不禁又想起自己那驕縱多情的妹妹來,只是斯人已逝,徒留念想,「玉姝走了,你我便當知應珍惜現下,若她知我同你因她成水火不容之勢,小丫頭只怕又要傷心了。」

『小丫頭』是嫂嫂霍長硯給江玉姝取的小名,江澤古板守禮,閨閣之間同霍長硯也是相敬如賓,從不會喚人以這樣的小名,可見其對江玉姝的寵愛。

「終是我對不起玉姝,歉疚在我心中埋了十幾載,皆未能尋得機會說出,這道歉來得太遲,玉姝必是等得著急,這杯酒,我敬玉姝。」言畢滿飲了杯中酒。

一旁的霍長硯聽得霍啟說了這些話,眼中早就淚光閃爍,「行了行了,本就是送別宴,你二人還盡提些傷心事,」江婉悄悄給霍長硯遞了錦帕,霍長硯拭了拭眼角淚花兒。

多年前,江玉姝進京,雍京於她本是人生地不熟,最親近的人當是江澤,但她卻與霍長硯最交好。江玉姝冰雪聰明,霍長硯也將她引為親近之人,對她照顧有加,現在聽霍啟突提起故人,唏噓之意,不勝言表。

江婉最是受不得這樣的悲情,江玉姝去世時她的年紀雖小,但那樣傾城絕世的奇女子香消玉殞,誰能不動容?何況消隕的還是自己的小姑姑。

霍長硯見自己的寶貝女兒也跟著黯然神傷,心里又是一陣心疼,只得強忍了悲戚,張羅大家用食,

「瞧我們,只顧著說話,菜都該涼了,你二人都是忙碌之人,吃完了事還多著呢,快些吃吧。」

她有意避開江玉姝的話題,只問了霍啟許多行軍事宜,見他一一安排妥帖了,放心的點點頭,又說等霍啟下次回京,她定要給他物色個好姑娘,這一來席間悲意便沖淡不少。

霍啟與江澤冰釋前嫌,這飯用的自然也是其樂融融。

用完飯後,霍啟要趕回府中處理軍務,江婉卻悄悄拉了他的手,問他,

「啟兒哥哥,這次南下荊州青陽哥哥也同你一起前去么?」

霍啟聽江婉提及洛青陽,這幾日心中刻意壓制的情緒頃刻翻涌起來,他袖下雙拳緊握,語氣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行軍凶險難測,世子天潢貴胄,怎能一同隨行?」

誰也不知,這一南下,他是否還能再臨雍京,洛青陽那樣的人物,唯有繁華的雍京才適合他。

但心中那墜墜之感,浮躁之意,卻又叫他難受得很。

他不日將要前往荊州之事,京中人盡皆知,他可會同自己一般輾轉反側?亦或,自己不過是環繞他身邊的一個常人罷了,走了便走了,少年心中甚至不會掀起絲毫波瀾?

「咦,這樣啊,」

江婉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