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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門外的話,洛天成與王文德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有著詫異。

在一開始,洛天成便已經知道洛舒朗是洛天慎的人,寧和王和安和王雖是兄弟,在儲君人選上卻有截然不同的選擇。當年姚氏向元燕皇後下毒,波及到安和王最寵愛的小兒子,安和王自此開始支持洛天成,而元燕皇後的母家與寧和王爺曾結下了大仇,於是洛舒朗站隊洛天慎,然而在洛天慎宮變失敗,選擇遠逃荊州時,洛舒朗竟然在太子府門外求見洛天成,實在怪哉。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的洛舒朗無論怎樣,也不可能再掀起波瀾。

洛天成沉下眸色,道,「宣。」

只是幾日的時間,洛舒朗卻像是經歷了諸多劫難與波折的人那般滄桑而寥落,他身上的衣物已經幾日未換下,這對於曾經不可一世的寧和世子簡直不可想象。他有些緊張,卻並無害怕之意,在這場諸君之位的爭斗中他與父王都失敗了,古往今來因為站隊失寵受牽連的人有很多,他並不在乎。他也不會寄希望於隨同洛天慎南下荊州,東山再起。其實自江婉死掉之時起,一切的爭斗對於洛舒朗來說,都沒了多少意義。

人的一生追求功名利祿,富貴榮華,希望的不過是自己開心,在乎的人能安康幸福,他與父王為洛天慎算計半生,終日操勞,如今他遇上一個喜歡的女子,卻也犧牲在權力斗爭之下,連同著他的骨肉一起,成了亡魂。他這一生,又怎還會有快樂可言?

當他在雍京近郊發現了被游衡劫來的洛青陽時,洛舒朗正失魂落魄,以酒解憂,因為他剛剛找到了江婉被殺的證據,而這一切背後的主使都是他一心一意效忠的主人。

洛天慎曾說過,做大事者,能不拘小節,洛舒朗曾對這句話深信不疑,所以知道了洛天慎密謀計劃的江婉必死無疑,但是當真正失去江婉的剎那,洛舒朗卻覺得一切的所作所為都沒了意義。洛天慎希望能拿捏住霍啟的弱點,卻又不忍心利用洛青陽,他只能另外尋了江婉為目標,誰知他卻陷入自己親手設計的陷阱中,而今的一切,都還是報應吧。洛舒朗醉眼迷離,望著靜靜躺在床上的洛青陽發呆,酒瓶傾倒在腳邊,醇香的酒液灑了一地。

他這個堂弟在所有兄弟中,年齡最小,自幼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冷心冷情的洛天成寵愛他,就連野心勃勃手段狠辣的洛天慎也暗自喜歡著他,就是這樣一個金玉般珍貴的人物,偏偏對霍啟一往情深,感情真是奇妙,能叫人不畏艱難選擇最難走的路。

宮變之前,劫走洛青陽的計劃就已經確定,洛天慎是因為離不得洛青陽,哪怕知道洛青陽對他並無好感,也想強行將其帶在身邊,而洛天紓則希望利用洛青陽來牽制洛天成和霍啟。

在這場迷局中,所有人都只是棋子罷了。

濃厚的酒香繚繞在鼻息,眼前的場景卻像是回到了那個雨夜,他望著霍啟與洛青陽的背影,並排消失在夜色里,洛青陽滿眼滿心都是對身邊人的依賴,洛舒朗抿了抿唇,撈起酒瓶,猛灌一口酒,而後站起身,走向了床邊。

他已經對不起江婉,就讓他在做些什么,來贖罪吧!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那聲音雖急切卻沉穩,太監的通傳聲由遠及近,

「太子殿下到。」

洛舒朗知道,這也是他唯一保全父王的方法,救出洛青陽,換洛天成的一次手下留情。

洛舒朗轉過身,沒有看來人,而是直直跪倒在地,磕頭,道,

「罪人洛舒朗拜見太子殿下。」

第107章

洛天成一路穿過跪著的洛舒朗並未停留,而今他幾乎已經鎖定了皇位,沒有必要在如同以前一樣,在洛舒朗面前過於偽裝自己,何況他手上還掌握著對方與洛天慎謀逆的證據,一路徑直走向堂上的座椅,洛天成望著跪在地上的人,沒有讓他起來,只緩緩道,

「寧和世子光臨東宮有何貴干?「

洛舒朗跪在地上又磕了幾個頭,之後便俯趴在地,以最低的姿態懇求道,

「罪人想同太子做一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