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拉開了凌飛桐的手，問道：「不是嗎？」

凌飛桐強忍著眼淚，搖了搖頭，說：「不是您的錯，是我的錯。」

墨伽華的雙唇剛一輕啟，就被凌飛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

「殿下，是我的錯。」凌飛桐道：「全都是我的錯，我錯在以為殿下不愛我，我以為在殿下心里，我只不過是一個玩物。」

「一個玩物，一個能讓我給了他王妃身份的玩物。」墨伽華笑了一聲，不知里面是失望，還是覺得實在是可笑。

他心心念念地對一個人好，甚至為了他不惜和整個貴族法則對抗，然而最終，那個人卻連他的感情都從不信任。

「看來本王還真是夠失敗的。」墨伽華滿臉毫無遮掩的挫敗，他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失笑著說道：「我可真夠失敗。」

凌飛桐從未見過這樣的墨伽華，他的記憶之中，墨伽華永遠都是一臉的雲淡風輕，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如此難過。

沒錯，就是難過。

凌飛桐愣了一下，立刻說道：「殿下，是我不懂事，是我不明白您的心思，我那時候不明白您有那么多情人是為了保護我，也沒想明白您給我王妃身份代表著什么，我只以為……只以為您把我當成一個有趣的玩具……」

凌飛桐想要去抓墨伽華的手，卻被對方輕輕推開。

墨伽華站了起來，背對著凌飛桐理了理睡袍，聲音微啞，道：「軍隊會在這里多留幾日，把你能說的情報全部告訴本王，你的那個朋友亞瑟王，之前在沙曼星球遭遇了一場搶劫，他如今應當身無分文。他們這個時候應該還在沙曼，無論如何，先找孩子要緊，其他的事情，以後再做計較。」

說完，墨伽華便邁開步子打算離開。

凌飛桐眼疾手快地撲到床邊從後面死死抱住了墨伽華的腰身。

「殿下您聽我說，我當時迫不得已才不得不離開您，我是彼岸花之界的特工，我接到的最後一個任務是刺殺您，可是我下不了手也很難擺脫組織的控制，那種情況下我選擇離開帝國，什維爾是他們最薄弱的地方，我」凌飛桐深深吸了口氣，全身都因為未知的恐懼而在輕微顫抖。

這是他的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的身份本就不夠純潔，他的到來也同樣充滿算計。

「你知道你在本王這里，很可能已經暴露了。」墨伽華按著凌飛桐的手，稍一用力，便拉開了。

他並不回頭，聲音淡淡：「本王替你補充完整吧。你怕本王會傷害你，甚至要了你的命，所以你逃了，且這么多年，不敢回來，也不敢讓本王知道你有了孩子，你心里害怕的，始終是本王。」

「是，我是怕殿下。」凌飛桐抓著墨伽華的衣角，道：「可是我怕的不是殿下會打我殺我，我怕失去您的信任，我怕看到您失望的眼神。」

墨伽華對他有恩。

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傳業之恩，以及……信任之恩。

然而他卻從一開始，就居心巨測地靠近墨伽華，卻又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墨伽華的保護和寵愛。

他怎么敢告訴墨伽華他的身份，他怎么舍得失去墨伽華的信任？

那是比殺了他更難以接受的結果。

墨伽華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道：「原來如此，卩可，我猜了這么多年，將我已經挑剔透了，沒想到，事實竟然是這樣。」

凌飛桐的手已經用力到指節泛白的地步，他被這樣突如其來的安靜搞得不知所措。

凌飛桐著牙根，艱難出聲，問道：「您什么時候……知道我的身份？」

墨伽華道：「剛才。」

「剛、剛才？」凌飛桐愣愣地看著墨伽華寬闊挺拔的後背。

這怎么可能？

「那您是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身份？」

墨伽華握住了他的手，然後用力的地甩開，他果決而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