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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能長出這么直的小白楊,可真不容易。

她為自己辯解:「姐姐,建軍哥哥是好人,你上次打傷了他,他都沒告狀,還給我糖吃。我現在拿了他的糖,等將來我長大掙大錢了再還給他。」又可憐兮兮補加了一句:「姐姐我餓。」

楊杏兒所有的堅持都敗給了這句話。

吳英玉做著空月子,楊婆子便不肯好生待她,才十來天的功夫,就打雞罵狗,天天找她的茬,家里雞飛狗跳,氣氛空前不好。

楊婆子罵的內容左不過是逼著吳英玉下炕干活,大清早起來就在院子里罵:「……生不出兒子來,還整天養著,要我一把老骨頭來做飯,還有臉端飯碗?當自己是楊家的大功臣啊?!」

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她把自己當年生不出兒子,婆婆對付她的那一套全都照搬來對付吳英玉,應用嫻熟。

以前吳英玉聽到婆婆指桑罵槐,就心驚肉跳,總覺得自己對不起老楊家,時時要看著丈夫跟婆婆的臉色行事,但是自從小三子被送走,她大哭過一場之後,也不知道是心寒了,還是破罐子破摔了,對婆婆的罵聲充耳不聞,只管打定了主意養身子,余事概不沾手。

楊婆子罵的次數多了,總覺得媳婦的臉皮都增厚了,隔著窗戶逼不動她,便直接支使楊六虎去房里催她下炕干活。

楊六虎進房去,看到媳婦蠟黃著一張臉躺著,對他也沒個好臉色,心里便存了氣,說話的口氣也不好:「你這一天天的躺在炕上挺屍,就不能下炕去幫媽干干活?」

吳英玉的耳朵這才好像恢復了功能,她坐了起來,平靜的神色讓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不過聲音極為平和:「六虎,你莫不是忘了我在做月子?媽讓我下炕干活,我去干也沒所謂,可要是做下大病,咱們還生不生兒子了」

生兒子可是楊家當前重中之重的大事,吳英玉提起這茬,一下子就找准了楊六虎的命門,他皺著濃黑的幾乎要連起來的眉毛:「干點活就能作下病?」

吳英玉似乎連跟他爭辯的力氣都沒有,嘆一口氣:「我說的話你也不信,要不你去問問村里上年紀的伯娘嬸子們,她們總知道的。媽那是心里不痛快,覺得我們生不出兒子來,拿我撒氣呢。」

楊六虎總覺得她哪里不一樣了,可是又說不出來,只能煩躁的丟下一句「我去跟媽說」就出去了。落後他在楊國虎家串門的時候,果然跟楊國虎媳婦提起這事兒。

「嫂子,我媽近來老是催英玉下地干活,英玉又不肯,說自己沒出月子,沒出月子干活還真能出毛病?」

楊國虎的媳婦生了倆兒子,但娘家媽當年也是生了幾個姑娘才懷了個兒子,上年紀之後一身的毛病,不是這疼就是那疼,她看著也心疼不少,起了惻隱之心,好歹替吳英玉說了幾句好話:「二嬸子那是沒抱上孫子拿英玉撒氣呢。做月子可不要好好養著嘛,總要過了四十天才能下炕干活,你可別聽二嬸子的,到時候作下病來,就是你的事兒了。」

也多虧得楊國虎媳婦一句話,吳英玉才避了做月子下炕干活的危機。

楊婆子別人的話都聽不進去,但自己兒子那是吐口唾沫也能砸碗大的坑,特別好使。有了楊國虎的勸阻,吳英玉難得安穩過完了剩下的二十多天。

等三十八天的時候,鄉下計生站的人就開了車過來,直撲楊家院子,把人給拉走了。

出事的那天楊婆子跟楊六虎都下地掙工分去了,雖然公社大隊已經響應了國家的號召,准備分產到戶,但眼瞧著到了春種的日子,可耽擱不得,便先組織生產隊的社員們下地干活,准備等種好了之後再詳細計劃。

同村的庄鄰都聽說了這個好消息,今年開春都不必大隊支書做動員,大家的積極性都特別高,看哪塊地都覺得像自己家的田,干起來不惜力不說,還特別用心耕細作,就連分配去照顧生產隊里牲口的社員都不再對著牲口揮鞭子,慈愛的跟看護自家崽子似的,透著打心底里的喜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