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身把床里的薄被拉開,輕輕蓋在他身上,眼神飛快地掃過他的臉,直起身。
段弘瑾笑話他:「大山你做這些還挺順手的嘛。」
牛大山沉默不語。
卑劣如他,整日藏在陰暗的角落窺探著他的一舉一動。在心里,他已經無數次地取代了那些千嬌百媚的侍女、一遍一遍地想象著當下這般親近伺候他的場景,如何會不知道怎么做呢?
段弘瑾也不過是調侃一句,揉揉眼睛:「那大山你也早些安歇。」
牛大山點點頭,放下兩邊床帳拉好。
我的主子,好眠……
對著繁復厚重的床帳,他心里默念了句。
繼而轉身,將案桌上的銀質五枝燭台逐一吹熄,留下一盞蓮花燈座,才退出卧房,回到剛剛的起居間。
眼睛一掃,就看到主子剛留在卧榻上的書。
他走過去拿起。
《西寧見聞錄》?
他皺眉。主子怎么突然對西寧感興趣了?
想不明白,他小心地把書放到桌子上,吹熄所有燭火,翻身上榻。
暗香浮動。
是主子身上的味道。
主子剛才在這卧榻上坐卧,現在也僅僅躺在一室之外……
他有些燥熱地拉了拉衣襟。
不能想!
深吸了口氣,牛大山默默背起枯燥的功法。
一夜好眠。
或許是知道牛大山就在外面,這一夜段弘瑾睡得格外香甜,中途完全沒有醒過。
天邊剛擦亮,牛大山就起來了。
輕手輕腳打好水。
洗漱,練武。然後就著涼水草草擦洗掉□□上身的汗漬,才套上衣衫。
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差不多是往日主子起來的時候,就打發聽濤倆人去領膳。他則跑去打了熱水回來,並調好一盆溫水,端著走進內室。
桌上的蓮花燭台早已熄滅。
牛大山輕輕把水盆放好,好燭台,再走到床前,拉開床帳掛好。
床鋪里的段弘瑾一手搭在胸前,一手放在枕畔,嫣紅的唇微微張開,正睡得香甜。
平日里白皙的臉頰睡得粉撲撲的,更顯艷麗。
牛大山彎腰,緩緩伸出手,隔空細細描繪他致的眉眼、小巧的鼻翼、形狀優美的唇……
壯碩的身體不自覺地俯低,一點一點靠近床上那安睡的人,唇上甚至已經能感受到那柔軟的
段弘瑾皺了皺鼻子,似乎是被他急促的氣息驚擾,抬手在面上胡亂揮了揮。
牛大山如夢初醒,剎那間站直身體,避開那揮舞的手,背上冒出一層冷汗。
看著那又睡了過去的人,牛大山輕呼一口氣,閉著眼睛半晌,才強自鎮定下來。
等再次睜開,眼底又恢復往日的幽深無波。
「主子。」為防止自己再次失控,他不敢靠前,站在床邊低喚。
想要叫醒他,卻又不自覺放柔聲音,生怕驚擾了他的睡夢。
段弘瑾皺了皺眉,沒有醒來。
「主子。」牛大山略微加大了點聲音。
段弘瑾纖長的睫毛微動了動,掀開一條縫看過來。
狹長的含情目帶著迷蒙睡意,配上那過人的容顏……
牛大山呼吸一窒,某個部位蠢蠢谷欠動。
「大山?」段弘瑾打了個哈欠,眼角泌出淚意,「什么時辰了?」揉揉眼睛,發現半天還沒得到回答,他奇怪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