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嘩啦一聲碎了一地。
捆她的手突然頓住了。
謝峋低著頭,盯著念念的雙眼,半晌沒有動作。
她眼睛黑白分明,嬰兒一樣干凈無辜,即使到了這時候也依舊帶著淺淺笑意。
她喜歡笑,開心了笑,生氣了笑,連傷心……
不,她好像從來沒有傷心過,她烏黑的眸子里,永遠都盛滿了笑意。
以前早就意識到的事情陡然間格外明晰起來。
他總覺得沒有安全感,她隨時都會從他懷里飛走,並不是錯覺。
她沒有心的。
她不愛謝佳航,自然也不愛自己。
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她要這樣捉弄自己,然後在旁邊笑嘻嘻的看自己的笑話,說不定心里還在想
看啊,這個笨蛋,他那么痛苦,真好玩。
天真又殘忍。
謝峋漸漸冷靜下來,他松開念念手腕上的皮帶,後退一步。
看著她的目光涼了下來,也靜了下來。
念念有些疑惑,問:「謝叔叔,你怎么不繼續了?」
謝峋沒回答這個問題,他閉了一下眼,良久,笑了一下,轉身走到門口,摸上門把手。
男人低沉平靜的嗓音在屋子里響起。
「我真的希望,你能永遠這么天真下去,否則……」
他沒有說完,拉開門看了門口的謝佳航一眼,轉身下樓,很快外面就傳來汽車啟動的聲音。
念念拉開窗簾趴到窗台往外看,謝峋的車毫不留戀的駛出院子,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謝佳航看著念念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氣,關切道:「你沒事兒吧,我爸沒打你吧?」
他看見父親離開的時候,手里拎著皮帶,想起小時候被父親用皮帶抽的經歷,生怕念念也被抽了。
看到念念完好無損,這才松了口氣。
念念歪著頭看著他不說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謝佳航被她看得一陣陣心虛,紅著臉解釋:「我當時忘了,我不是故意不遵守承諾的……」
而且,事到如今他覺得就算說清楚也無所謂,都這樣了,難道父親還會娶她不成?
念念下床,走到他面前,笑嘻嘻的說道:「謝佳航,你真不虧留著謝爺爺的血。」
「你這是什么意思?」謝佳航下意識覺得這不是什么好話,追問。
可惜念念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說完,越過他輕飄飄的下樓。
到了沒人的地方,念念臉上的笑漸漸隱沒。
看到謝峋那么憤怒痛苦,她應該感到開心才對,剛開始她也確實很開心,但是從他說那句話開始,她就忍不住很生氣很生氣。
什么叫希望她永遠這么天真,後面那個否則又是什么意思?
好像她什么都不懂似的。
她可是活了上千年的妖,比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凡人懂得多多了。
果然,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謝峋永遠都是這么討厭。
第二天,當謝峋再次出現在醫院的時候,大家全都懵了。
謝主任不是請了婚假要結婚嗎,明明昨天下班的時候一副「天塌下來也別聯系我」的模樣,怎么今天又來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