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徹底看清楚在寒夜里那暗處一點點雪白細碎而下時,手心接上的片兒已化成了水珠。
他打了個寒噤,滿眼都是好奇與興奮,連忙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給應與將發了過去,又試探著接了些在掌心兒。
賀情面對著漫天雪白的晶瑩碎屑,歡呼著跑進客廳。
眼瞧著屋內正談天說笑,互相拜年打電話的家里人,他卻還是像個小孩兒般的沖到在廚房嘗自家自制川味臘腸的賀母身邊,樂呵道:「媽!」
簡直快要一蹦三尺高了,賀情眉眼彎得跟月牙兒似的,繼續喊。
「成都下雪了!」
……
第二天,應與將陪家里人去了前門大街,等到第三天,大年初二,他起了個大早,給家里的長輩都一一拜完年了,裹著風衣,匆匆往首都國際機場趕。
索性成都的雪都是小的,壓根兒積不起來,年三十晚上下過了,大年初二就只剩一地的冰水,根本看不出來昨夜下了雪,這跟他和賀情冰釋前嫌似的,項目的事兒誰也不提了。
下午五六點的樣子到了成都雙流國際機場,應與將長舒一口氣,剛一開機,望江名門的設計師那邊就又打電話過來了,說是要他這幾天如果回成都了的話,要過去挑幾件兒家具,應與將答應了下來,准備叫個車回家。
成都的濕冷空氣他都快要習慣了,一回北京反而不太舒坦,拿起電話給賀情打了一個過去。
電話幾乎是秒接,還沒等賀情說話,應與將就咳嗽一聲,低聲問道:「你在哪兒。」
那邊賀情正在泡溫泉,半個身子都泡在水里都快軟了,也沒管旁邊蘭洲一個勁兒往自己身上潑水,打了個哈欠:「我在三亞呢!」
你還知道回來?
沒聽到應與將吭聲,賀情有點兒心虛,又加一句:「我,我度假唄,這陽光沙灘海鷗的……」
他又動動嘴皮子,把那句「比基尼美女」給吞了下去,補了個「這兒的海真漂亮啊」。
他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去翻朋友圈,還沒翻到就看到應與將把電話掛了,發了個問號過來。
本來呢,賀情之前看他高中一兄弟這會兒還正在三亞快活呢,便存了圖,有點兒羨慕,於是給應與將發了張三亞那邊的樹的照片過去。
不加貝:勸你對我好點兒我可以考慮上樹摘個椰子給你吃
應與將正剛從機場走,手里還提著行李箱,看手機看得直樂。
這不是檳榔樹么?
第四十九章(上)
他聽賀情那語氣,張口就扯謊,發過來的圖都不是原圖,還三亞?
沒再多逼問在哪兒在做什么,應與將打的出租車一路順著機場路往人民南路開,開著開著,他突然就不想回家了。
家里沒人住,小區里大部分也都不是本地人,這么大一地界綠化做得太好,處處蔥郁,經常十多步見不著一個人。
這大過年的,想想還是罷了。
成都這會兒大部分人都還沒回城,但市中心是依舊熱鬧的,不乏不少前來旅游的外地游客,齊聚在武侯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