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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巡邏視察。再轉過一從芳香馥郁的茉莉花,一個少女帶著四個丫鬟迎面走來,那四個丫鬟手里捧著水盆、茶盞、胭脂香膏等物,像是女子所用,宋青書猜秦玖應該就在前面,否則也不會有這么多護衛。

那丫鬟見到宋青書行了一個禮:「宋公子安,宋公子身體可好了?」

宋青書笑著點點頭,問道:「你家小姐可在前面?」丫鬟點頭稱是,宋青書又問:「我現在,可方便過去拜會?」丫鬟恭敬答道:「可以的,小姐就在前面的涼亭納涼休息,宋公子現在過去再好不過。」

暮色越來越深,草叢里傳來陣陣蟲鳴。宋青書轉過一叢極高壯的芭蕉,見到一座掛著茜色輕紗與黑漆竹簾的涼亭。走進涼亭,卻見亭子里面擺著一張美人榻,榻上鋪著一張碧玉涼席,綠意沁人,秦玖就側卧在榻上,手里拿著一本書在看,一個丫鬟侍立在一旁打扇。

宋青書喚了一聲秦姑娘,秦玖抬起頭來看他,微笑道:「你身上的傷好了?」宋青書點了點頭,說多虧了何大夫的照顧,這次還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秦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宋青書他被人刺殺的真相,倒不是怕宋青書知道她是罪魁禍首,而是擔心傷害到他男人的尊嚴。宋青書應該並不想被人過多提及他爬上她的床,然後被人誤會是她的男寵這件事,說不定他心里不知道後悔多少次了。秦玖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告訴宋青書真相。因此宋青書的這句謝謝,就算受之有愧秦玖也依舊面不改色地接受。

兩人又你問我答的聊了一會兒,那打扇的丫鬟不知何時已經悄悄退下去了,亭子依水而建,陣陣晚風從水面上送來淺淺涼意,故而秦玖一時間竟沒察覺已經沒人在一旁打扇。宋青書看著冰盆里的冰山一寸一寸消融,仿佛一個美人滴汗,冷不丁聽秦玖嗔道:「該死的丫頭,真是被我寵得沒規矩了。」

這輕輕的一句嗔怨卻讓宋青書臉紅心燥起來,讓他不由想起曾經秦玖說的那句男寵的話,那打扇的丫鬟為何悄悄退下去不言而喻。當初那件事,他本意是為了帶累她的名聲,阻止她和張無忌在一起。如今,卻是他這個始作俑者尷尬慌亂,而受害人怡然自得。宋青書嘆了一口氣,抬頭去看秦玖,想從她臉上看出是不是有那么一兩分強裝的鎮定。

時下的風俗女子未嫁時,長發全部放下,待嫁人後才會盤起。她約摸是怕熱,烏黑長發全部挽在了頭頂,梳成一個美人髻,用兩支珍珠簪固定住,露出白玉一樣的脖頸。臉上的妝容已卸,未帶任何珠串,一身輕薄的家常素衣,別有一番致素雅模樣。看著這樣的秦玖,宋青書不由想起了他看過的唐宋時期的仕女圖。美麗的閨中仕女引人遐思,仿佛蘇東坡的一首《洞仙歌》。

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綉簾開,一點明月窺人;人未寢,倚枕釵橫鬢亂。

起來攜素手,庭戶無聲,時見疏星度河漢。試問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繩低轉。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

這首詞的首兩句「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原是蜀主孟昶所寫,蜀主孟昶和愛妃花蕊夫人夜晚在摩珂池上納涼,做了一首詞,現今只余前兩句,蘇東坡便用這兩句續了一首洞仙歌。

數百年前的花蕊夫人是何等風姿,已經無人得知,只能憑借流傳下來的「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和「十四萬人齊卸甲,寧無一人是男兒。」這兩句詩詞想象一二,那花蕊夫人當年的傾城風骨恐怕就是秦玖這樣的吧?

詞里寫的是和此刻一樣的炎熱的夜晚,一樣地在一座水邊的涼亭,還有一個一樣的美人。亭外的水塘開滿了粉色的千瓣荷花,晚風送來涼意的同時,也送來馨馨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