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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驚雲一抱拳,淡淡地應了一聲「是」。

「為師要你帶回來的,不單是劍,還有獨孤一方的人頭。」雄霸看著他,眯了眯雙目,「你的排雲掌已有為師七分功力,加上有蝙蝠、麻鷹相助,一定可以成功。」

這兩句還是原版的台詞。

秦霜大驚,忙道:「可是師父,無雙城中不是還有『傾城』么?這樣貿然前往會不會有危險?」

「霜兒多慮了。」雄霸瞥了他一眼,「為師的眼線已經查明,所謂的『傾城』乃是獨孤劍的劍法,現在他已經離開了那里,所以『傾城』也就不復存在了。」

獨孤劍,就是劍聖的名字。

秦霜一愣:「師父的意思是,起初那二人在無雙城中遇上的是劍聖?」

「不錯,他與獨孤一方畢竟是兄弟,私下里有所往來也不足為奇。」

秦霜微微蹙眉,這與自己從獨孤鳴那里了解到的卻是互相矛盾的。如果他們兄弟保持著良好關系的話,獨孤一方又何必冒險盜取天下劍,用它去討好拉攏他大哥?而且劍聖到過無雙城的話,為什么獨孤鳴會說,從他出生起就沒有見過他大伯?

然而之前選擇了隱瞞自己和他的對話,現在就無法把這些疑問提出來了。

可這個眼線帶來的關於天下劍的消息就是千真萬確的,那么關於傾城的說法,也很值得相信。

難道是獨孤一方另有算計,所以指使獨孤鳴對自己說謊?畢竟他們站在自己的對立面,而那個派出去的眼線卻是自己人。這么想著也就沉默,不再說什么了。

接下來的第二個任務,果然是要尋找失蹤已久的泥菩薩。

雄霸將之交給了聶風。

文丑丑搖搖鏤花小扇道:「江湖傳言,『欲見泥菩薩,必先奪火猴』,風少爺可以按照這個線索去找。依丑丑看哪,那泥菩薩身上長滿毒瘡,若不得火猴吸吮便痛癢難忍,現在釋武尊帶著火猴從拜劍山庄回少林寺去,他必定會在沿途出現的。風少爺只要黃雀在後就可以啦。」

聶風應了一聲,轉過身問秦霜道:「聽聞霜師兄曾在拜劍山庄見過火猴?」

秦霜點點頭。按照劇情,自己馬上會被一同派去,而且從情理上來說,自己和火猴接觸過,與聶風一起也有助益。

可是為何雄霸遲遲沒有開口?

忍不住抬眼去看他:「師父,那徒兒呢?」

卻見那一雙暗藏光的雙目也正直直地望過來:「為師也正想問問霜兒,這兩件事做起來都有一定的難度,霜兒想要去協助哪一邊?」

秦霜:「啊?」

等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對啊……

這話本身沒有什么問題,可是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跟隨聶風還是步驚雲,這個選擇本來是給女主角孔慈設計的吧?

根據電影,在商議之時,孔慈也來了,她向雄霸撒嬌說自己也要出門,於是雄霸便這么開玩笑地問她。還記得,那個孔慈先是親昵地碰了碰步驚雲的手,說的卻是「你去殺人,我不跟你去」,然後開心地來到聶風的身邊,喚了一聲「風師兄」,聶風看著她,有些無奈,更多的是寵溺:「師妹,我們不是去玩的。」

秦霜自然沒有像原版孔慈那樣兩邊留情的心思,他心里生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陪著步驚雲。

正遲疑著,只聽雄霸又催促道:「風還是雲,霜兒到底要幫誰?」

秦霜閉了閉眼睛,可是他也不是孔慈,沒有在雄霸面前率性而為的身份。雄霸生性多疑,無論選了誰,都有可能會給他留下個結黨的印象,於是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道:「都是為師父做事,徒兒聽從師父的安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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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雄霸露出微笑,連說了兩個「好」字,便知道自己押對了。

雄霸來到他面前,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在耳邊道,「這次等霜兒回來,你就是天下會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秦霜猛然一驚,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回過神來,雄霸已經走開了,他是高高在上給予賞賜的人,從來不需要等待回答。

只見他重新坐回黃金龍椅之上,道:「終究還是泥菩薩比較重要,霜兒便與聶風同行吧,記住,一定一定,要把他帶回來,絕不能落在外人手上!」

秦霜嘴上應了「是」,心里卻是暗想:這不是賊喊捉賊么?

根據電影,後來的劇情是這樣的:秦霜和聶風確實找到了泥菩薩。在將他帶回的過程中經過樂山大佛腳下,泥菩薩根據「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這句話推知自己將遭遇危險,便安排後事,請求讓自己的孫女小辮子能夠有所托付。二人同意替他達成這個心願,於是找了一戶合適的農家養了小辮子。

然而就在那個河邊的村庄中,一個戴著黑絲紗帽的人,撐著竹筏急速而來,搶奪泥菩薩。雙方一對招,二人完全不是對手,秦霜被一拳打飛,壓塌了一間房屋,聶風也撞上了一架高高的水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抓起泥菩薩,分開水流而去。最後雙手空空地回到天山上,跪在解劍碑處等候處罰。

原版的秦霜再是心細如發,也不會想到那個武功高強的敵人就是他們的師父雄霸。而他之所以要劫走泥菩薩,就是為了保密。

雄霸也確實做到了這一點,除了偷看到寶盒打開的文丑丑,關於他的後兩句批命,很長時間內,就再也沒有任何人知道。

窗外月明星稀。秦霜從床上坐起來,來到桌邊,點了一支蠟燭。

他和聶風從天下會出發不久,就打聽到了釋武尊的下落,畢竟一個隨身帶著一口青銅大鼎,又身著袈裟的少林僧人在人群之中還是很醒目的。二人沿著他回少林寺的路線一路追蹤,晚上就來到了這個小鎮,從客棧小二那問到他前一日正好就在這里住過店。

從這個地方往嵩山方向去,只有通過一條長長的山路才能到達,釋武尊必定會經過那里,他帶著震獸鼎行動不便,二人休息一夜養足了神,第二日就能追趕得上。

那之後……秦霜嘆了口氣,所有預定的情節都將不可避地一一發生了。一旦泥菩薩替雄霸打開了寶盒,「風雲際會」就會成為他的心病。聶風有著孔慈戀人的身份,他也許還會手下留情,而步驚雲則沒有這樣的依靠,到時候他的危險必是首當其沖。

除非,能夠讓雄霸找不到他。

那么這一次,自己一定要和他遠離天下會這個是非之地,從此隱姓埋名地躲藏起來,再不出現。

在燭光搖曳中攤開了一張白紙,一筆一畫地寫下一句話:「管火猴叫『火兒』的小姑娘就是泥菩薩的孫女。」

在天山下與步驚雲分道揚鑣時他便下了決心,只要一確定釋武尊的行蹤,自己便去無雙城和他一起離開,過閑雲野鶴的生活去。

根據電影,在明天的事情中,自己發揮的最大作用就是認出易容為樵夫的泥菩薩。那么現在給聶風留下了提示,也就不至於因為自己的離開而害得他任務失敗,遭遇懲罰了。

寫完後又提筆坐了很久。今夜自己走得又安靜又突然,總不至於連一句交代與道別都沒有。然而眼見著墨汁漸漸地干了,也想不出應該再對聶風說些什么。

回想幾年間的相處和情誼,點點滴滴,就發覺要把這些濃縮成幾個字著實太困難了

「風師弟,再見」?可是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相逢了。

最終還是放棄了,將那張紙折了折,放進了信封,打算到聶風房間去,從門下的縫隙中塞進去給他。

誰知一開門,就看到了一個長身玉立的背影,黑發及腰。回過頭來,正是聶風俊美的面容。

秦霜頓時就愣住了。

不告而別什么的,竟然被當場抓個正著。

不過抓人者倒像是被抓的,聶風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看起來比秦霜還要尷尬:「霜師兄,我……我只是睡不著,出來吹吹風……」

這家客棧,客房的窗才是朝著外面的,門對著的走廊處於屋子正中,是封閉著的,也不知他吹的是哪來的風。

秦霜也無心去計較這種小事,只低頭「嗯」了一聲,把手中的包裹往身後藏。

不過聶風還是眼尖看到了,那一點剛剛涌上的血色突然退去,疑惑道:「這個時間……霜師兄要出門?」

這回輪到秦霜不知所措了。聶風的一雙眼睛清澈而明亮,只要看著就有坦白從寬的沖動,只好實話實說道:「是……我要去找你雲師兄。不過風師弟你不必擔心,那釋武尊雖然武功高強,卻及不上你,明天你一定可以馬到成功的。」

還記得在電影中他們二人的較量,釋武尊掌勢威猛,但很快就被聶風化解然後困住了。聶風站在他的肩膀上,以一式「風卷樓殘」急速旋轉的力量,將他整個人硬生生地壓入了土中,只露出了一個腦袋在地面上。

「無雙城那邊,獨孤氏的實力畢竟不容小覷,我還是放心不下,就想去看一看。」

只見聶風蹙眉道:「可是雲師兄畢竟帶上了所有飛雲堂的屬下,而我這邊,就只有霜師兄。」

秦霜:「呃……」

丟下他一個人確實很愧疚,看到他這樣委屈的神情,心里難又是一揪。但是,走還是必須的。

正沉默著,聽到聶風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語氣道:「我一直以為,除卻喜歡的人,至少同門之間,霜師兄還是會一視同仁的。」

如果說上一句是請求,那么這一句則是帶著抱怨了。他說得平淡,也掩蓋不住其中那種「無論如何你都把我放在最後」的責備。

據秦霜的經驗,聶風素來體貼而寬容,像這樣的反駁和計較委實不多。可能真是自己這個做師兄真的是把他忽略得狠了。

於是低頭看著地面,下定決心說了出來:「風師弟,你誤會了……在師兄的身份上,我並沒有偏心,我之所以對步驚雲更在乎一些,那是因為……其實,他就是我喜歡的人……」

不用想也知道這樣的事有多出人意料。

果然聶風的聲音頓時震驚到發顫:「霜師兄你……喜歡男人?」

「呃……」摸了摸馬尾辮,咳了聲,「其實真到了一往情深的時候,只覺得這個人便是對的,也無所謂是男是女了……」

這種「性別不是問題」的理由果然對三觀的殺傷力很大,弄得聶風久久都沒有言語。

秦霜也不敢抬眼去看他臉上會是怎樣崩壞的神情,只干巴巴地解釋道:「對我而言,步驚雲他不是師弟,而是戀人……風師弟也知道的,這兩者自是不同,對不對?抱歉,我心里著實放不下他……風師弟啊,那我先走一步了……」

說罷便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