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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道,「你……你和他在一起吧……我到你們附近住著,以後麒麟血再發作,過來找我就好。」

步驚雲雙眉緊皺:「聶風,我不用你讓。」

聶風正色道:「我不是讓你,只是我不想讓霜師兄為難。你放心,我不會走遠,也不會打擾你們。除非必要……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步驚雲深深地盯了他一眼,突然橫過了絕世好劍來,向秦霜道:「就是他,對不對?」

「呃……」秦霜一愣,望著自己面前那未開鋒的部分。

他明白了步驚雲的意思,那未開鋒的部分……就是自己放在另一人身上的另一半的心……自己可以盡力地隱瞞,但劍卻不會說謊,事實猶如鐵板釘釘,擺在面前。

聶風這時才有些回過神,蹙了蹙眉:「不是說絕世好劍的開鋒方式……」說著陡然睜大了眼睛,吃驚地望著秦霜。

他的驚訝更多於歡喜:「所以說……霜,霜師兄……也是喜歡我的?」說著還悄悄地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秦霜:「呃……」你別這么用力啊,我看著都覺得疼……

但這個時候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沉默,也就等於是承認了。

抬眼望過去,那一刻聶風的眼睛猶如一泓清泉,簡直能把人溺斃。

但還未來得及生出什么旖旎的情緒,眼角的余光看到步驚雲的披風一動,忙先抓住了他的手:「你……你別走……」

步驚雲沉默不語。

於是事情又回到了原點,兩相為難的膠著。

僅僅只是愧疚和窘迫兩種情緒,就足以教人無地自容……

秦霜深深地低下頭去,但是手卻一直用力握著,沒有松開。

真的……不知道怎么辦……只是像小孩子一樣順著自己的心意耍賴。都這么大的人了,倒第一次任性起來。

最後反倒是步驚雲先開了口:「你舍不得我,也放不下他。」

頓了頓:「那就一起。」

「啊?」秦霜吃了一驚,囁嚅著,「什,什么一起?」

步驚雲臉頰動了動,聽著像是在磨牙:「一起住著。哪天你不喜歡他了,我再去給他造個小屋。」

秦霜:「呃……」那是你師弟啊,不是薩摩啊……

誰知那邊聶風立刻應道:「我也同意。」

見秦霜訝異地望過去,抿了抿唇:「這一年來都是一起的,不過是再繼續下去而已。」說著反而安慰道,「沒什么的,霜師兄選擇不了,那便不做選擇。」

繼而抬頭看著步驚雲,笑意就少了許多:「我只是晚了你一步,就輸了這么多年。步驚雲,以後我對你……絕不會讓步!」

步驚雲手一緊,絕世好劍就錚錚作響:「我說過,我不用你讓。」

這回溫柔的聶風也是毫不退讓地直視回去。

秦霜忙喊道:「不,不准打架!」

這個結果來得太快太突然太出人意料,他還有些接受不了,太陽穴突突直跳,先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你們以後……再以後……都不行……」

話未說完,就被聶風抱了起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喂!等等啊!」一陣天旋地轉,扒著肩頭,撐起來急忙往後看。

步驚雲只在原地站著,一動不動。

步驚雲,步驚雲……

在心里緊張地默念著這個名字,終於……在對上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睛的時候,他提劍跟了上來。

然後他別開了臉。臭臭的神情,隱沒於黑暗之中。

凡是真的喜歡,都不會願意與人分享。

被夜風拂開了發絲,聶風的臉上又何嘗沒有陰影?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世間的事情總是有著許多的無奈,許多的不甘,就像這一個帶著妥協和遺憾的大團圓。

作者有話要說:嘛,其實可以直接打個「完結」了……

還有一些人事交代一下,然後把風師弟的豐厚福利給他,就可以了

123、(咩)

晨曦微露,陽光驅散潮濕的霧氣,將秦霜被打濕的發絲也漸漸地烘干了。

一雙手搭在雙肩,秦霜回頭,是聶風體貼地給他加了一件衣服,便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笑,表示感謝。

遠遠的,步驚雲走來,用披風盛了許多野果,攤在二人面前。

秦霜拿一個默默地吃了,一邊吃一邊還緊盯著前方。

那里只有一扇破舊的退了漆的門,高擋不住輕功,厚禁不住一踹。但他只能等待,耐心地等待。

就在這時,只聽「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年紀頗大的老尼姑拿著掃帚走了出來,見到秦霜便是一愣,雙手合十道:「都三天了,施主這又是何苦……」

秦霜也沖她一行禮:「師太,佛門清凈地,我本無意打擾,只是希望能讓我見一見孔慈姑娘,和她說上幾句話。」

老尼姑道:「這里已經沒有什么孔慈姑娘了……」

秦霜一驚:「她……」

老尼姑點點頭:「昨夜她已剃度出家,以後紅塵中的人事都與她無關了。」

「這,這怎么可以!」秦霜繞過她就想往里闖,激動道,「我去找她,我要跟她解釋清楚!我會好好補償她的!」

老尼姑並不阻攔,只回頭喚道:「施主,她昨夜剃度之前曾說過一句話,你可要聽?」

秦霜立即停下了腳步。

只聽那滄桑的聲音道:「她說這世上只有兩個人待她最親最好,一個是她阿爹,一個是她以前的霜哥哥,現在都已不在了。」

秦霜忙道:「不,只要她願意,我永遠都是她的霜哥哥。」

老尼姑微微一笑:「日升月落,河水東流,每一日都是如此,何曾全然相同?世間一切都是夢幻泡影,瞬息萬變,談何永遠?就是往日,施主又何嘗就是她心中的人呢?」

這一番話娓娓道來,卻如同當頭一棒,教秦霜登時啞然。

是的,不知不覺之中,每個人都在漫漫的時間長河中悄然改變了。就說自己,在現代社會中只是個最平凡不過的普通上班族,貼著配角的標簽,然後穿越到這個世界,漸漸成長得細心、堅強、獨當一面。回頭望望,最初的那個遲鈍的的自己其實……在決定向雄霸復仇和抗爭的時候便已經死去了吧……

就是最初的自己,陪在孔慈的身邊,心里也是拿她做單純的小女兒看的,都怎么會料到她心中暗暗萌動的情愫呢?人與人之間,走得再近,也不可能全然相知,全然透明……

順著那老尼姑的話想下去,心頭不禁一片迷蒙,悵然若失……

若是孔慈真的都放下了,自己再執著反而是害了她吧?這么想著,就連來時一定要見她一面的決心也松動了……

那老尼姑雙手合十,嘆道:「阿彌陀佛,施主能想明白就好。」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物遞了過來:「這是她隨身攜帶之物,現在已無用了,既如此,便由貧尼做主,交予施主了吧。」

秦霜望過去,她手心上托著的是一個盒子,蒙著已經陳舊了的錦緞,上面綴著兩顆粉色珍珠。還記得孔慈說過那是她阿娘留下的首飾盒,所以格外珍視,一直妥帖地藏著,在她跟著自己逃婚那時還不忘帶在身邊。

將盒蓋揭開,只見里頭墊著一張已經發黃的宣紙,邊角都折疊得一絲不苟,那是秦霜剛剛穿越來時給她畫的「大俠客」的棋圖。上面擺放的則是步驚雲所贈的生日禮物,用木頭雕刻的小秦霜和小孔慈。

取出來捏在手里,眼前突然一片氤氳。

他們還是青澀的少年少女的面容。

傻傻兩個人。笑得多甜。

三人靜默著離開,下山到了附近的一個小鎮上,看到有家酒樓,便進去點了些東西吃。

多年的江湖習慣,步驚雲先去尋了個角落里的灰暗位置,三人一同坐了。

那大堂正中正有一人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一群人圍著聽他說話。

秦霜本以為是說書什么的,誰知傳入耳中的竟是:「劍冢之中,密密麻麻的都是神兵利器啊,滿地都是,那些人一見,可不跟瘋了似的,一起哄搶起來?……傳說中的天下第一樓就更不必提了,嘖嘖,單是那議事廳中的龍椅,就是純金的!最後還是被敲成了好幾塊才給帶下山的……」

眾人個個聽直了眼,摩拳擦掌的,恨不得自己就在場,忙問道:「那後來呢?」

那人呷了口茶:「幾十個門派一同上去的,哪里還有東西剩下?若不是無雙城的人插手,只怕那些屋子都要被一把火燒了!可惜的是,那天山上早有人疏散過了,要不然……嘿嘿,聽說天下會就連日常端茶送水的婢女都是絕色啊……」

眾人會意,也都跟著猥瑣地大笑起來。

這時卻有一個清脆的女子聲插了進來:「哼,分明強盜行徑,還一個個自詡英雄,聽著真讓人惡心!」

她聲音不大,卻正好傳入了每個人耳中。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是一個年輕婦人,容貌明艷,手里還抱著個嬰兒,正喂著糊糊,便都大聲嚷嚷起來:「喂!臭娘們你說什么!」

難聽的話剛一出口,頭上陡然一涼,卻是幾個有發髻散了下來,而幾個戴帽子的帽子都沒了,各被一只袖箭插在了柱子上。箭尾還在顫動,顯然攻擊者內力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