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口那邊走過來一個豎著大背頭的西裝男,叉著腰挺著啤酒肚扯著嗓子就喊了一句。
頓時,這邊吹牛逼的司機們都站了起來。
「我們都跑,能給多少錢?」那齙牙說道。
黑的司機們早就形成了默契,有客人過來,會有人出面溝通,然後讓客人選擇,或者司機們內部自己安排。反正跟這拉活的,絕不會空手回家。因為人員相對估計,新來的很難融進來,shiji上這些司機jiushi一個比較松散的團體了。除非有熟人介紹,才有機會在這里拉活。
「三百!」
那大背頭西裝男伸出三根手指頭。
齙牙笑了笑說:「老板,你沒跑過雙川吧?」
「什么意思。」大背頭西裝男說。
「從這到雙川,一般都要五百塊錢。」齙牙指了指分成幾個小塊聚集在一起的黑的司機們,「不信你去問問,四百都沒人去,別說三百了。」
大背頭西裝男卻是眉頭皺了皺,「我沒叫車跑過,今天多了兩個客人,我那車坐不下,大不了擠一擠。就這樣了,三百誰去?」
齙牙就笑了,司機們也笑了,沒人理他,就又開始吹自己的牛逼了。
「我去!」
冷不丁的,一個聲音冒出來。
李麥走過去,笑了笑說,「是雙川縣城吧,三百我去。」
「對對對!就縣城!」大背頭西裝男不住地點頭說道。
「成,走。」
說著,李麥扭頭就要上車,那幾個司機卻是慢慢地圍了過來。
那大背頭西裝男子一看這陣勢,傻子都知道他們要干什么了,不住往後退了幾步。但那七八個司機卻不是奔他而去,而是慢慢把李麥圍在了車頭前面。
剛才他們看李麥雖然穿著簡單,但整個人渾身有種氣質,覺得不是拉活的,所以才沒搭理。這會一看,嚯,居然是過來搶蛋糕的同行。這就不行了。
「小子,第一天干這行呢吧?」那齙牙看樣子是司機當中比較有威信的,站在前面,挑著八字眉,咬著牙簽說道。
李麥淡淡地笑了笑,掃視了他們一眼,「怎么,你們嫌錢少不去,我不在乎,犯法了嗎?」
「看來你不懂規矩。」齙牙寒下臉色,「開著你的車,馬上離開這里。萬畝城不是誰都能跟這拉活的,沒人告訴你嗎?」
李麥又笑道:「我管你萬畝城千畝地的,我覺得我做得過我就拉了。怎么,有問題么?」
「光哥,這小子存心搗亂的!」方才連插了兩句話那個瘦個子司機拿手一指李麥。
齙牙「呸」的吐掉牙簽,拿過身邊那司機手上的水煙筒。
水煙筒是嶺南的一種傳統的抽煙工具,shiji上jiushi一根竹筒,插上個煙管,灌上水,按遠離看jiushi個拉得細長的茶壺,從開口的地方抽,煙霧會經過水的過濾然後才到肺里。
這東西短的有三十多公分,長的足有一米之長,通常有碗口那么粗。
此時齙牙手里提著的jiushi長水煙筒。
「小子,看你人模狗樣的,也不像是什么壞人,趕緊的開著你的車從這滾開,別他媽的見錢不要命了。」齙牙墊了墊手里的水煙筒。
李麥看了水煙筒一眼,然後說道:「從這里到雙川縣城路程是一百公里,行價三百左右,你們一張嘴就要五百,破壞規矩的是你們。」
「哎呀我操,孫子,你他媽的是渾身不舒坦了是吧!干他!」齙牙不fèihuà了,論起水煙筒就掃過去。
那玩意長年累月被水侵泡,又經過這么多人的手中溢出的帶著脂肪的汗水的打磨,比剛砍下的竹筒都要來得堅固。這一下要是干在人身上,妥妥的內傷。
水煙筒可是當地街戰的常用武器,隨處可見,比起板凳容易操作,比起板磚的話又屬於長兵器。再一個,不是靠近工地你沒法找板磚。但水煙筒你即便到了五星級酒店,也能看到。
李麥依然是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水煙筒朝自己的nǎodài砸來……